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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四十年(1612年)第十代黔国公沐昌祚称病解任,沐启元开始担任都督佥事总兵官,实权依然掌握在沐昌祚手中。天启二年(1622年),贵州安邦彦叛乱,朝廷命沐昌祚、沐启元出征,两人惧怕,多有推诿。估计沐英沐王爷泉下有知也得爬出來揍这不肖子孙一顿。
天启四年(1624年)十二月,沐昌祚死后,天启五年三月丁卯(1625年4月25日)沐启元嗣其祖父黔国公爵位。沐启元轻狂不法,纵容家奴残害百姓,巡按余瑊按律逮捕犯法家奴。这本來也是明代经常上演的戏码,大家扯扯皮什么,互相弹劾一下也就过去了。但是也不知道怕死的沐启元是不是胆量见长了,居然调集兵马,用火炮对准巡按公署。这是要做死啊,搁在任何一个封建王朝,武力进攻朝廷委任的封疆大吏的举动都可以被视为谋逆。由此可见,沐王爷家的家教还是有严重问題的,这孩子一代不如一代。
崇祯元年六月己亥(1628年7月10日)其母宋氏害怕儿子为家族惹祸,下毒将沐启元毒死,然后由沐启元年仅十周岁的儿子沐天波继承黔国公爵位。
历史上的沐天波可是个多面人物,第一,这个人很抠门,大明灭亡后,南明初立,这位爷是一分钱的军费都不肯拿;第二,这个人性格多疑,沙定洲造反,他连夜出逃,有从官劝他别走,他竟然以为从官要害他,杀了从官继续逃走;第三,这个人很有骨气,咒水之难,沐天波从容赴死,到底是沒给沐英这个老祖宗丢人。
沐天波逃往楚雄后,楚雄守将杨畏知劝他去永昌府(今云南保山县),如此可与楚雄互为犄角,形成协防之势。
沐天波本打算改逃往川中诸将把守的武定府,可那时候还不知道大明封郑泷为蜀王之事,唯恐郑泷又是一路反贼,因此听从了杨畏知的建议逃向永昌。
刚刚布置完毕,沙定洲亲率大军,杀奔楚雄。
杨畏知有智有勇,他紧闭城门,骗沙定洲说:“您如今最想得到的,肯定是沐天波,但他不在楚雄而在永昌,您应该西去追赶。我听说,如今巡抚、巡按等长官已向朝廷申请您代替沐天波镇守云南,这样一来,您应该先攻下永昌,抓住沐天波。待您凯旋回来路过楚雄,朝中任命肯定下来。到时候,我一定大开城门以礼拜见您。现在,朝命未下,顺逆未分,我不敢开城迎接您。”
沙定洲获沐天波心切,杨畏知话又极有理,他便在城下与杨畏知杀牛盟誓,舍楚雄不攻,分兵攻屠大理、镇南、蒙化等地,自己率军往永昌追沐天波。
杨畏知趁此机会,坚壁清野,发檄四处,做齐了备战功夫。
而这个时候,郑泷的大军,到了武定。
郑泷此刻没有郑白勇等诸将在身边,好在奥黛丽还在,一切就是自己和奥黛丽拿主意。
他们商量出来的办法很简单。调动沙定州的主力部队,就在历史上孙可望战胜他的草泥关,一举歼灭他的主力。剩下的地方,传缴可定,就算有人反叛,派一偏将,领五千士卒,足以平定。
因此,郑泷令探马到处散播他带领大军进了云南的消息,说他欲进攻云南府(今昆明)。
沙定州听了,大惊,跟万氏商议说:“我的女人,汉人朝廷派大军来剿灭我们来了,我们虽有二十万娃子,可能打赢汉人吗?”
万氏说:“我英武的男人,汉人万里过来,怕最多只有几万人,我们三个打一个,我们的娃子又英勇,又有好刀叉,怎么打不赢,你放心去打,我在家里给你鼓劲。”
沙定州于是,带着他的主力,货真价实的十万土兵,来迎战郑泷。
看见对面满山遍野的土兵,郑泷一时有些感触。
对面的虽然是少数民族,可在郑泷心理,这才是一国的同胞兄弟,毕竟,他们的祖先虽然不能肯定都是炎帝皇帝,可再远,也是蚩尤,在五千年前,都是生活在同一块土地,只是部落不同罢了。
将来,对他们的态度显然不能与那些自视祖先是国外天方教的民族一回事。
侠勇伯王叔必须抓紧对少数民族兄弟们的教化,把黄帝、炎帝、蚩尤的信仰也融合进道教里面,然后,西南的兄弟们要信巫教,就都给他们一个统一的祖灵吧。
郑泷说:“让翻译上去,给他们的首领说,我要招降他。”
当地的翻译,心惊胆战地上前喊话。
他说:“我们的蜀王殿下,打算给你们的大酋长谈话。”
沙定州听了,很不高兴,只有最偏远,远离文明的部落,才用酋长的称呼,一般文明点的,都喜欢叫土司老爷。
沙定州说:“去把哪个汉娃子脑袋砍下来。我不喜欢他。”
他的土兵们,于是跑出阵。
翻译一看对面跑出数条大汉,看模样要砍他脑袋,顿时脚底抹油,往自家军阵飞奔。
土兵们就跟打了胜仗一样,欢呼起来。
郑泷皱了皱眉头,说:“没法交流,就麻烦了。”
越隽指挥使王自明说:“殿下无须烦恼,土人畏威而不怀德,我所在的地方,彝人即是如此。想来,这儿的土人更是如此。”
丁如龙说:“我军比这些土兵精锐十倍,无须殿下出动亲军,就我们也能拿下他们,为殿下祭旗。”
郑泷无奈叹息一声,说:“那好吧,你们进攻吧。周东,正面由你统领的侍从和长枪兵担任主力,王自用和丁如龙为副将,左翼由周双乔攻,右翼由李凤攻。日落之前,我要看见对方投降。”
周东抱拳,虎吼说:“请大王稍作休息,旁观就好,小人这就为你取对方上将首级。”
周东大喊一声:“长枪兵,出阵!”
周东的长枪兵虽然在一级兵中算顶级。以明朝新兵蛋子战力为1计算,明朝普通地方守军中的精锐为2,而野战精锐为4,4点,也是大西军老营中的虎威、豹韬等四大营老兵的水准,也是李自成中老营兵的水准,而再之上,晚明、大西、大顺就基本没有了,而满清中的精锐铁骑,可以达到8点。
而郑矛的侍从和戟兵,就是2点战力。
因此,五千侍从和戟兵,飞奔过去,对面涌出上万土兵开始交战。
另对方根本无法相信的是,郑泷的军队对他们不是作战,而是大屠杀!
一对一,最多三个回合,土兵就会被戳一个血窟窿而惨嚎倒下,而对方基本上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二对一,也就一分钟不到,自己这边就会死掉一个。
因此,才交战五、六分钟,最先冲出来的土兵,已经死掉了大半。
这个结果,让沙定洲吓得一个哆嗦。
云南的土兵,基本上与广西的土兵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狼兵一向是大明土司兵中最精锐的,在后世也是如此。
精锐不及广西土兵,士气又连明兵都不如。一下子伤亡超过二千人,这一个个倒下的尸体,满地涓流的鲜血,惨嚎的伤者,令沙定洲的土兵士气暴跌,跌到谷底。
看着对面浑身鲜血,却全部是自家人的血,而对方依然如机器般高效冷酷的屠杀着自家人。
土兵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一个人丢下了刀,叫了一声“妈妈呀”他逃了。
其他的土兵就跟听到号令一般,纷纷丢下武器,开始漫山遍野的逃亡。
他们是土生土长的云I南人,这儿是他们的家,他们熟着呢,只要往深山沟里一钻,浓密的原始森林自然会保护他们,这些明兵,也不敢冒着瘴气的危险进山林,那就安全了。
沙定州的部队,虽然是他的麾下最多,其实是土司联军,他可以知道他的人的去向,可其他土司的去向,一但散开,他也不知道。
于是,沙定州一边后悔没有象汉娃子一般派大刀执法队,一边让手下尽力约束还没有来得及逃的自己的娃子。
其他的土司,早已经发挥山地人的特长,满山遍野地狂奔向大山深处。
看着遍地丢弃的刀枪剑戟,沙定州欲哭无泪,铁器,尤其是兵器,在南方的少数民族里多难得?汉人都要索要高价的。
为了凑齐这些兵器,他沙定州付出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金银,现在,被这些不听话的,胆小如鼠的娃子们就这么丢弃一地。沙定州的心,在流血啊。
郑泷一看,手一挥,大喊一声:“活捉一人,赏3两白银,捉住沙定州,赏万两白银,封子爵!”
他不再说话了,身后,眼珠子都红了的士兵们,嗷嗷的叫着,冲沙定州的士兵,冲杀过去。
奥黛丽看了,不屑地撇撇嘴说:“一点不好玩,比大西军差远了。可惜我们还没有跟大西军的王牌,定北王李定国的豹韬军打过,他们就先跑了。”
郑泷说:“别傻站着,派出你的人,接回我们受伤的士兵,抓紧治疗。”
奥黛丽说:“知道了。啰嗦。”
击败了沙定州的主力,本来就没有依附沙定洲反叛的石屏土司龙在田、嶍峨土司王扬祖、宁州土司禄永命、景东土司刁勋和丽江土司木家这五家立刻派人送来了投诚表。
对他们而言,只要是打着正统汉人王朝旗号的,只要继续封他们做土司,他们是不会轻易叛变的。毕竟,他们深知,土司虽然兵不见得弱于汉人士兵,可因为土司属于不同的部落,就算联合也是表面的联合,而不可能象汉人的军团一样听一个号令,一旦对敌汉人的大兵团,土司兵多半是惨败,因此,既然所谓的大明封的蜀王到了云I南,那咱们就听蜀王土司的就行了。
于是,消息灵通,又行走山地如风的土司们,纷纷派使者表示服从。
郑泷的大军进驻了昆明,他追击沙定洲溃兵的士兵传来消息,在南盘江边,离沙定州的老家阿迷州,即他的土司王国的边界,将沙定州抓住了。随军缴获佛顶石、丹砂、琥珀等珍宝无数,白银和赤金大锭皆论筐装,每筐百斤,“藏以高板”,一板有五十筐,共有二百多库,其他珍奇异宝不计其数。疑是原来沐府统治云南二百六十余年的总收藏。
官兵统计,白银合计超过三百二十七万余两,赤金七十七万余两。
白银不算多大一笔财富,可七十七万余两黄金,可是黄金二十八点七吨,在主神市场,要换成白银可是超过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啊!
加上金珠玉器,起码又是数百万两,总收入,竟然不低于二千五百万两,一下子弥补了这一年一来的克隆兵损失。
郑泷仰天大笑,他狂笑啊,这次云南,幸好他来了。
那天派侍从与土兵交手,仅阵亡了二百七十三人,伤二百一十八人,而且,伤者绝大多数不是残疾,养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康复了。
也就是,仅仅失去不到四百侍从的战力,就赚回了二千五百余万两白银,真是大赚特赚啊。侍从完全属于可消耗的,郑泷基本上已经不想统计了,就算统计也不会皱眉头计算损失的白银。
从江津与王应熊军分手,郑泷是时刻注意到王应熊军的动静,一般三日一报,最近的探子回报,说四月初一,王应熊与左良玉合并,守武昌对抗南下的大顺军,两边交战正酣,未知战果。
在明朝攻城守城,时间长的,最长可以持续数年,中等的,也是数月,什么一个月攻下一座坚城,除非是守军毫无士气,遇敌即溃。
郑泷也没有攻城的经验,当凭脑袋想也知道,要登上数米高的城墙,再击杀守军有多困难。难怪,历史上张献忠进成都是靠把火药埋城墙下,然后用木杆挖空,塞丝帛,丝帛上洒火药,引火过去,炸开的城墙。
火药,大炮,已经是这时代的主力,象郑泷军这样完全靠冷兵器取胜的,已经太“古典”了。
郑泷在行军,进占昆明之后,忽然于四月初十四接到探马消息,说左良玉与王应熊在面对大顺军溃兵守住武昌之后,面对接踵而至的建奴英亲王阿济格军,已经弃守武昌,走安徽江西去了。途中,左良玉已经病发死了,因此,大军归左梦庚和王应熊统领。
郑泷知道,二十四日,清军在大炮抵达扬州后,将用大炮轰塌城墙,一日后,刘肇基战死,清兵入城。扬州十日,就此发生。
史可法临城破前,被一队骑兵死战救出,逃得一命。
郑泷暗恨分身乏术啊。
除非时空转换到现代,否则,要从云南昆明,到扬州,带着上万大军,起码要走上三、四个月。
郑泷暗叹一声,也只好作罢。
又过了十日,郑泷已经派李矛驻守昆明,招降四方土司,暂时先不更改体制,任采用类似分封制度的土司制度,只是参与作乱的大土司褫夺其土地人民,任用流官。
忽的接到探子密报,传闻已经顺江到江西的原大西军定北王李定国,已经被蛤蟆天子朱由崧以六百里加急招抚,现正风风火火地赶赴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