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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号天启区之外，调查组成员、全球民众、各国政府……所有人都在等一个解释，一个说法：世界到底怎么了？两个世界的交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让是很愿意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分享给全世界的所有人，在解决了眼前的事情之后。
但其实徐让自己，也对游戏世界这个项目，依然存有不少的疑惑。
神虾、蓝、龙魂、喵喵、可儿、小飞他们六个，没一个的记忆是完整的，不止想不起第一任测试员的真正身份，关于游戏世界这个项目本身，包括英雄之心修炼法的许多细节，都是记忆模糊的。
所以徐让自己也想要弄明白啊：游戏世界这个项目，前因后果，一切的一切，到底从何处开始的，至今为止的整个过程又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的东方玉，或者说，东方玉外壳下的第一任测试员，是目前唯一一个，能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的人。
因为只有第一任测试员的记忆是完整的。
虽然神虾之前声称：第一任测试员并不知道火种、引擎的存在。
但现在看来，第一任测试员对游戏世界、对整个机密项目的了解程度，远超神虾的预期，也远超徐让的想象。
比如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开发组制作出游戏世界，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提供一个真人游戏环境，为啥要把它推动着和现实世界交融？
拳头公司麾下的开发组，又是哪儿来的这种“创世级别”的技术，塑造出一个真实的世界？
徐让有些怀疑开发组或许根本就不是拳头公司的人，因为调查组成员中的拳头公司的人的概念里，似乎完全没有开发组的存在。
一个公司的项目，再怎么机密，总不可能是完全隐秘、完全无人知晓的吧！
总之，徐让也想要从对方身上获得更多信息。
贸然出手肯定是不行的。
一方面徐让现在完全摸不透对方的实力深浅，只能从开发组成员的口中，知道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
另一方面，父母亲和徐让在自己身后，徐让知道自己不能冒险，也不愿冒险。
从一开始，徐让就是为了弟弟进入游戏世界的。明知道天启区被封锁，很可能是什么人在强迫自己走一条特定路线，徐让依然坚持走到现在，是因为迫不及待想要和家人汇合的心情。
有家人在场的情况下，徐让不敢轻易出手。
“好在李黛儿和代理人郝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徐让心想，“至于这暂时化名东方玉的第一任测试员，到底是在有意针对我，还是我的错觉，现在也不好下定论。”
这时李黛儿上前一步，人还是洋娃娃般的精致小美女的模样，气势上却完全是女诺手的十足霸气。
“我不管你真实身份是什么，也懒得听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李黛儿喝道，“我今天来，只为杀你。你如果不死，我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自由。”
“喂，李黛儿你等一下……”徐让还没说完，就看到李黛儿已经上了。
印象中的李黛儿，身兼“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和“圣锤之毅波比”这两个英雄位核，实力则是强化式阶段的顶尖人物。
按理来说，和如今已经统领式真正大成的徐让相比，李黛儿应该是完全没办法比的，更别说和对面的东方玉相比了。
但李黛儿这一出手，威力之强，把徐让后边的话直接给堵了回去！
李黛儿并未变身，而是抬手一抓，手中浮现出一柄半斧半锤的巨大兵器，像是诺手和波比的斧子和锤子融为了一体。
那兵器上，同时缠裹着浓郁的黑气和辉煌的金光，两种色彩彼此交融，最终形成一种神秘的黑金色。
轰隆隆！
整个六号天启区都在摇晃！
也不见李黛儿有什么动作，那黑金色的斧锤，一晃便到了东方玉的面门之前。
在李黛儿手中，巨大而沉重的兵器，有种举重若轻的味道。
只是从那斧锤掀起的巨响声就知道：举重若轻只是错觉，这一击，绝对沉重到了极点！
“你很没礼貌哦！”东方玉嘴上笑着，眼中却是掠过一抹惊讶和凝重被徐让捕捉到了。
淡淡的、如金色雾气一般的光芒，浮现在东方玉的周身各处。
无声无息的，东方玉往后退了一步，好像穿梭时空隧道一般，一步就退到了百米开外，轻轻巧巧地避开了李黛儿的强力进攻。
巴德的英雄属性，在东方玉的手里，被运用得让人叹为观止。
这一刻，东方玉真的像是一个游走于星界苍穹上的神灵，金光加身，身形变幻，让人捉摸不定。
李黛儿哼了一声，就要追击。
却被郝鸥抬手挡住了：“先别着急，我也想听听，我的这位老板，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也一样吧，徐让。”说着目光看了过来。
徐让点头。
脑海中则是不自禁地反复回放着刚才李黛儿和东方玉之间那短暂的一次交手。
“他妈的……都好强！”这是徐让此刻心里的真实感受。
李黛儿的实力，徐让大概看明白了：她应该比自己的境界还要高那么一点，已经完全达到统领式的极致，步入修行第三阶段的大门。
不过真打起来的话，徐让自问和李黛儿相比，也有自己的优势。
毕竟李黛儿的统领式，统领的是诺手和波比这两个英雄的所有使用者。
徐让则是因为融合了位置之心，能将一整个位置的英雄力量，都纳入己身。
重点是东方玉！
徐让完全看不出这家伙刚才那一后退躲闪的动作中，蕴含了多少奥义，看起来只是简单的一个后撤步，实际上那不是任何强化式、统领式境界的人能做到的，因为真的太闲庭信步，太游刃有余了。
“所以是修行第三阶段的大成境界？还是所谓的更高的境界，超脱之境？”徐让不知道。
就看到东方玉一步后撤百米开外，紧接着又一步往前，瞬间回到了原地。
淡金色的空间隧道在他的行动轨迹上若隐若现。
抛开那隧道不看的话，甚至看不出他移动过！
“别这么着急啊。”东方玉看着李黛儿，“你口口声声说要杀我，但其实我也不算得罪过你吧。对于郝鸥，我倒是真有点对不住，哈哈。”
顿了顿，东方玉有些可怜地看着李黛儿、看着郝鸥，摇头道：“你们作为游戏世界里的土著，也就是我们这个世界所谓的npc，就一点不好奇么？创造你们那个世界的真正目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你知道？”接话的是徐让，“神虾他们才是制作出游戏世界的人，而不是你。你和我一样不过是测试员而已，怎么说得好像自己才是游戏世界这项目的总设计师一样？”
徐让故意用了质疑的口吻，这是为了激将对方，以便套出更多的话来。
同时徐让也是真的有些疑惑：对方一个测试员，难道真能知道得比神虾更多么？
“你不用激将我。”东方玉听出了徐让的意图，笑眯眯地回道，“我这个人很仁慈的，不会让徐让你做个糊涂鬼就死掉的。”
徐让不由心中一凛。
只听对方提高了声音，朗声说道：“如今火种已经全部被徐让你点燃，引擎发动，游戏世界将在可见的未来里，完全挤入现实世界。可这一切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把游戏世界做出来，再推入现实世界呢？徐让你大概不明白，而神虾他们虽然被你救出了残魂，恐怕也说不清楚吧，这游戏世界的项目，本质上，到底是什么——
其实，用最简单的话来说，游戏世界就是一个蛋啊。而所谓引擎，所谓火种，所谓两个世界的交融，最终目的，不是为了交融而交融，而是为了孵化。
我说了，游戏世界就是一个蛋，既然是个蛋，那当然要孵化出些东西来，不是么？”
蛋……
孵化……
这是徐让完全没预料到的说法。
徐让不由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神虾，还有龙魂，喵喵他们。
“别看我们，我们也不是很清楚，问神虾。”喵喵说道。显然她、龙魂、小飞对于游戏世界这个机密项目，了解是不如神虾多的。
神虾才是游戏世界项目的总负责人。
可此时此刻，神虾竟然也是一脸迷惑和茫然：“你在说什么？什么蛋，什么孵化？我虽然因为被你暗算，导致记忆损失大半，但别欺负人好么？很多事情，我记不清了，但还是模模糊糊记得一些大概的，我主导的这游戏世界项目，和孵蛋有关系？你到底在说什么？”
东方玉嘴角一扯，似乎是在嘲笑：“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本来就不知道。这些事情，可不是你告诉我的。当初你招募我做测试员的时候，可是连引擎、火种的存在，都没告诉我。是我后来自己去了游戏世界的尽头，亲眼看到那引擎的存在，才知道：我对游戏世界的了解，并不完全，你肯定有没告诉我的事情。
神虾你肯定以为我干掉你们——好吧，那时候我以为我干掉了，后来才发现你们竟然还在游戏世界里苟延残喘——总之，我当初暗算你们之后，把游戏世界交给郝鸥代理，然后没过多久就离开了游戏世界，回到现实世界。
神虾你肯定认为，我是去找什么买家之类的吧？”
神虾反问：“不是么？”
“当然不是！”
东方玉很认真地说，“游戏世界这样的伟大项目，是无价的。我当初干掉你们所有人，难道只为卖项目赚钱？我当然是为了真正将这个项目，占为己有！再加上我意识到，你肯定还有关于游戏世界项目的事情没有告诉我，所以，当初我回到现实世界后，花费了不少力气，才真正弄明白了，这个游戏世界项目，到底是什么。
我先是搞清楚了引擎的存在，也就是神虾你知道，但没告诉我的。
然后，我明白了一些神虾你都不清楚的，关于游戏世界的事情。
比如，你，神虾，你其实根本不是游戏世界这个项目的真正总负责人啊。你是开发组的头儿，但其实，在你之上，还有更大的老板，真正的负责人。
你听不懂我所说的蛋和孵化，不是因为你的记忆缺损，而是因为……你原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啊。”
重磅炸弹一个接一个地来。
神虾脸色连连变化，不断叫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但不知为何，从神虾的口吻中，徐让听出了一丝底气不足。
另一边，李黛儿也暂时不叫嚷着要杀东方玉了，而是安静下来，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好吧，就算如你所说，游戏世界其实是个蛋，而两个世界的交融，其实是孵化蛋的过程。”徐让看着东方玉，问，“那么要孵化出来的，是什么？”
东方玉淡淡道：“你可以自己看呀。徐让你至今完成了这么多的任务，点燃了这么多处的火种，就没认真看过么，所有火种连接到一起，是什么样的？”
徐让心中一动，分出一缕意识，瞬间来到更衣室空间，居高临下俯瞰下来，就看到至今为止，自己点亮的一处处火种，彼此连接起来，形成了一个图案——
“一个……拳头？”
徐让有些不确定地喃喃说道。
“不错就是拳头！”东方玉鼓掌道，“所有火种连接勾画，就是一个拳头公司的图标：一个拳印的模样。这是引擎的样子，也是游戏世界所要孵化出来的东西。”
徐让皱眉：“你是说，这拳头模样的引擎，既是推动游戏世界融入现实世界的原动力，同时也是……游戏世界这项目，最终想要孵化出来的东西？”
这根本不合常理！
东方玉的话，翻译成人话，就是：发动一辆车子，让车子开起来，最终目的是为了把车子撞烂，才好取出其中的引擎。
所以游戏世界不是项目的真正本体，反而是推动游戏世界的火种所勾勒成的拳头模样的引擎，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