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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比较落后的山村,几根烧得焦黑的原木电线杆竖在村子里面,上面挂着橘黄的白炽灯。
站在地势较高的马路上,可以看到整个村子的全貌,方明轩大概数了一下,大概有三十户人家。此时的月亮还没有升到天空正中,时间应该不到十二点,但整个村子里却没有一户人家的灯光亮着,似乎都已经休息了。
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这个村里,因为它看起来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从抵达村口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但他却没有从村子听到任何动静传出来。没有人的声音,也没有家畜的声音,甚至于之前在树林里随处可闻的虫鸣,在接近这个村子后也逐渐消失了。
然而不进去,那他今晚就必须要在野外过夜了,甚至于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必须在森林里当野人,直到自己饿死或从梦中醒来。
这是他在之前几次梦境里总结出的经验,这些梦境虽然看起来真实无比,场景广阔,但组成的元素却并不如现实丰富,而是显得有些单一。
比如说这一个,也许它就是围绕着这个村子和森林构建的,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这样的话,进不进这个村子似乎都是死,真比较起来,还说不定哪个更轻松一些。
反正这是梦里,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过是头疼一场而已。这样想着,方明轩咬了咬牙,大步向着村子走了进去。
一路沿着沙石铺成的破旧小道向前,沿途能够看到几棵歪脖子槐树半死不活的栽在路边。
很快他就来到了那座离他最近的平房前面。这是一栋很老的房子,就着月光可以看到它白色的墙皮已经大块的剥落,脚下长着青苔,本来应该是大红色的木门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块黑褐色的沉木。
方明轩顿了一会儿,才伸手抓起大门上已经生满铜锈的门环,轻轻敲了两下。
咚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像是敲在浸了油的木头上,并不如何明显。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没人回应的准备,却没想到里面立刻传来了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
“谁啊?这么早就来敲门。”
然后就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生锈的门轴转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黑褐色的大门随之向里面打开。
昏黄的灯光透出,一个老妪从门后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古旧衣服,头发苍白,满脸的皱纹,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干瘦,像是一只暴晒过的没毛猴子。
看到方明轩后,她明显愣了一下,鼻子微微抽动,有些兴奋的问道。
“小伙子,你是人吗?从哪来的啊?”
随后便伸出像鸡爪一样骨节突出,有着黑褐色长长指甲的右手,想要去拉方明轩的手腕。
方明轩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总感觉对方的眼睛里似乎闪着绿光,像是饿了几天的狼。而且她问的问题也很奇怪,什么叫是人吗?难道长成这样的还有其他东西?
“阿婆说笑了,我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只是昨天在附近露营的时候迷路了,看到这里有灯光,就找了过来。”
“说错了,说错了,人老了就是容易口误。我是想问,你是外地人吗?我们村子已经好久没有外人来了,上一次还是八年前。”
老妪笑了笑,长着黑斑的脸皮皱在一起,丝毫没有慈祥感,反而让人感到恐怖。
“天色都这么晚了,你没有地方住吧?不如到我家里歇一晚,天亮了再走。”
说着,老妪忍不住再次伸出手,向方明轩的脸庞摸了过去,却被他后退一步躲开了。
他心里开始越发的感到不对劲,于是摇头摇头,说道。
“不用了,我的帐篷还支在马路旁,等一下不回去也许就丢了。你有没有水和吃的?我可以花钱买。”
连续两次被躲开似乎让老妪感到有些不快,本来笑呵呵的语气,也变得阴沉了下来。
“吃的啊!!我们村也很差食物,我都快不记得上一次吃饱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那个外地人来的时候。
要不你可怜可怜老人家我,给我些吃的?”
月光照耀下,方明轩发现老妪的身体看上去似乎些扭曲,她映在地上的影子更是被拉得又细又长,像是一具骷髅。
在不着痕迹的看一眼自己脚下,发现那不是因为光线角度的原因后,他的心里顿时不安了起来,眼睛四处乱瞄,脚趾头无意识的抓着地面,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阿婆又在说笑了,我都准备找你买食物了,怎么会有吃的?”
“桀桀!!你有。”
老妪的嘴里传出了第阴沉嘶哑的笑声,嘴角开始向耳根咧去,骨架一点点的隆起,指甲也随之伸长。
“你不就是的,这么多的肉,足够我吃……。”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眼看着老妪的身体开始变异,方明轩立刻果断的蹲了下去,伸手在地上一抄,捡起半块砖头狠狠的拍在了她的脸上,然后转头就跑。
这一下他用上了全力,直接就把老妪的鼻梁砸塌了下去,乌黑腥臭的血液喷涌而出,染得那张像橘子皮一样皱起的脸上到处都是。
突如其来的攻击瞬间就把老妪打懵了,等反应过来再看时,方明轩已经跑出了十几米远。
她顿时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心里忍不住泛起熊熊怒火,头上灰白的头发像鬃毛一样炸起,厉声尖叫道。
“你找死,我要活剐了你,把你的骨头熬成汤,血肉片成片,内脏就着脑浆生吃。”
如夜枭般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整个村子顿时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热闹了起来。
啪啪啪的木盒掀开声接连响起,老旧生锈的门轴一一转动,大量扭曲的人影很快就从屋里涌了出来。
“老不死的叫那么大声,是不是有生人来了?”
“嘿嘿!我已经快十年没尝过肉味了,今天终于能开开荤。”
“好嫩的肥羊,他的心肝我要了,都不许和我抢。”。
…………
此起彼伏的狰狞奸笑从身后传来,方明轩回头一看,只见大量扭曲的肢体像是一片翻滚的浪潮,死死的咬在了他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