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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32. 公元23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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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云压城城欲摧,天上暴雨狂风绵绵不绝,地上精兵悍将轰然而动。
  卑弥弓孤独的站在雨中,一言不发,一只独眼死死的盯着屹立在大山之中的邪马台王城,他是狗奴国的国王,也是这场战争的发起人,现在,他距离最后胜利还差最后一步,这道城墙,是最后的天堑。
  狗奴国的进攻已经打响了,哪怕顶着倾盆大雨,投石机依然派上了前线,将一块块石头扔进邪马台的王城内,蚂蚁一样的倭兵一队又一队的冲击着城墙,他们悍不畏死,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城墙下,成为后排倭兵的垫脚石。
  邪马台王城,全城沸腾,大量的民兵涌上城墙,加入到包围王城的行列中。
  而王城的另一边,码头上,姜洋正在听黑田兵卫讲述自身的经历,他成为影侍已经有十三年了,这些年里一直过的浑浑噩噩,在一年前才恢复了清醒的意识。
  “精神控制?像你这样的影侍有多少人?”
  姜洋想着,影侍行走在阴影中,概念太模糊了,如果只能呆在人的阴影中,那到不足为惧,可所有的阴影都能变成对方活动空间,那麻烦就大了,在黑夜里,影侍就是完美的刺客,另外人数也是关键问题,涉及到女王精神控制的上限,不得不小心。
  “上使大人,影侍至多不超过百人。”
  百人,那也不是小数目啊。
  姜洋低垂着眉眼,又问道:“现在呢?”
  黑田兵卫补充道:“如今不足十人。”
  这么少?!
  姜洋沉默片刻,抬头看了一眼厚重的散不开的乌云,目光落在半山腰的王宫:“换个地方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时间还算充裕,还有回旋的余地。
  ……
  最后34小时。
  姜洋随着黑田兵卫来到了一处偏僻的神社,此时正值兵荒马乱,神社内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大殿里,供奉的正是卑弥呼女王,远远的望着高台上的泥塑雕像,没有鲜艳的油彩,也没有摆放祭品。
  钩指誓约没有生效,意味着这座神像没有神性,女王无法透过神像关注到这里。
  姜洋将长枪倚在门边,脱掉身上湿透的蓑衣,衣服里的雨水流淌在大殿里,很快积成了一处小水洼。
  她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水滴在发梢处汇聚成小股的水流,提醒似的说道:“黑田君,我们时间不多。”
  黑田兵卫根本就没有整理衣服,他刚来到神社就向大殿后走去,把姜洋一个人留在大殿里,留下一串湿脚印,片刻之后又走了出来,身上带着些许的血腥气味。
  “上使大人就等了。”
  姜洋挥挥手,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表示自己不太在意,让黑田赶紧继续。
  “在下于十三年前成为影侍,所作所为已经罪无可恕,原本恢复意识后已经生无可恋,想要自裁谢罪,正是大祭司拯救了在下,在下便用全部身心效忠于大祭司……”
  姜洋不耐烦的打断了黑田兵卫的自述:“我现在淋了雨,很不舒服,而且很累,身上还有伤,你最好讲重点!”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以抑制内心的烦躁。
  姜洋吼出口后,忽然醒悟过来,她一伸手抓住长枪,止住了黑田继续往下说,从神像前的灰炉抓出一把黑灰,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不是香灰,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她两只手都抓了些黑灰,慢慢洒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圈,示意黑田站在圈内。
  “没有蜡烛,不然可以点起来布一个仪式,这点灰也许有点用吧。”
  这间神社,很有意思,不知不觉的干扰人的意识,说明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却又供奉着卑弥呼女王,女王在邪马台人民的心中,犹如神明一般。
  用女王来镇压那些脏东西?
  姜洋咂咂嘴,雕塑的样子丑了些,她也看不出女王究竟长什么样子。
  一回头,正看到黑田兵卫欲言又止的样子,姜洋口中重复着他之前所说的那些话,盯着黑田脸上的鬼人面具,问道:“十三年前成为影侍,为什么?”
  “因为……十三年前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在下的家人大多数都死在了灾难中,唯一的女儿寄样在叔父家,成为影侍,可以获得很多粮食,可以……”
  “等等,地震?!”
  姜洋心中一惊,她隐约有了一些猜测,急忙追问道:“那一年地震,有没有什么预兆,或者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有的。”黑田兵卫脱口而出,显然对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记得十分清楚,他的语气中依然透着恐惧的意味。
  “十三年前大地震的前一天,西方的天空中,有一颗红色的星辰,坠落了。”
  姜洋的目光呆滞,口中喃喃念道:“公元234年秋,星落五丈原,汉丞相诸葛殒命,这关邪马台什么事?当然有关系,因为诸葛亮临死前做了一件事。”
  祈禳增寿!
  失败!
  这一段是《三国演义》里的内容,姜洋原本不把它当做参考背景的,但正一太平二道相争,又引出司马懿大闹一场,她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
  “所以,张政,你正是在邪马台的王宫里为女王卑弥呼祈禳增寿吗?”
  “这件事必须从很多年前就开始蓄谋,设下四象祭坛收集生魂,所以邪马台必须要战火连年……”
  “可是理由呢,太平道凭什么花这么大力气帮一个藩属国女王增寿?更何况,这女王还是个接受生灵献祭的鞋神。”
  姜洋搓揉着自己的脸,努力让精神集中起来:“继续说,我听着。”。
  黑田兵卫不明白姜洋究竟自言自语了些什么,他听不懂,来自一千多年之后的普通话,跟三国时期的中原语有天壤之别。
  “大地震后,邪马台鬼魅横行,传闻黄泉之门受到地震的影响,女王为了重新封锁黄泉之门,耗尽心力,又被鬼魅偷袭重伤,险些陨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遭到重大损失的影侍,需要补充新的血液,我才有了加入影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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