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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毅”
“到”
“起来”。
“是”
“你的腿明天还用就给我站好了”。
“是,队长”。
好累啊,感觉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了,可是为什么会一直醒着呢?真羡慕左边头朝外观察的站睡王,还是家里好,每天都能睡到中午12点,饿了妈妈会把饭放到床头,醒了张张嘴就可以吃,呵呵,上周寄的东西应该收到了吧,爸一定又在说我了乱花钱了,肯定嚷嚷着要退货,妈呢一定又是高兴的笑着合不拢嘴,还是小儿子最孝顺,哼哼。早知道多买点东西好了,万一我死了咋办,我要是回不去,家里……
“李伟”
“到”舔了舔哈喇子,睡眼朦胧的眼神肯定倍精神。
“你走前面换陈跃下来”
“是,队长”
“当心点,你走一路睡一路,可别把我们领到狗日的枪口子上去了”
“队长放心,关乎我小命,哦不对,关乎兄弟们生命安全的大事,我一定不会马虎的”。
云南的深山里,各种毒虫非常之多,幸好连续下了几天雨,帅的连蚊子都不来咬我们,晚上可真冷,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队长”
“说”
“你说我们也是特种部队,为什么“*鹰”、“*豹”他们每次都能打得敌人欲仙欲死,最后都能立功授奖什么的,咋们怎么就差点全军覆没了呢?”
“”
“我这次要是能回去就再也不出任务了,我还想着以后要照顾我爸妈呢,我要是死了,家里一定会很伤心的。”
“别说话,注意观察周围”
“你还没回答我呢,队长,为啥我们”
“因为你们都是菜鸟,所以我们才会全军覆灭,当然你们几个算是活下来了,知道了吗?”
“切,又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只是这次情况不一般嘛,你说我们三十一个人,最后只有八个人回去,该怎么交差呢,我还答应王志鹰他们‘他父母即我父母呢’,这次回去他们可都是烈士”
“轰”“啊”
“隐避”
“他们在山上”
“李伟你没事吧”
“踩到雷了,我完了,你们走吧,他们下来了”
“队长”
“对不起,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错误,我留下来照顾李凯伟,你们快撤”
“不?”
“沈毅,你和队长带李伟回去,这里交给我们,我是你大哥,你必须听我的,兄弟们冲啊”
“老大”“老六“
“沈毅,快撤”
“沈毅,记住我们的承诺”
“接上级通知,今日晚七时四十八分在我省与缅甸交接地带的原始森林里掉落不明物体,形状椭圆形,大小约一立方米,初步确认为卫星残骸,上级命令我们探查不明物体,并将之带回,为了国家领土安全,为了防止敌对国对我国使用阴谋危害活动,现命令你们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完成任务,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
“这次任务是为排除我国境内可能会使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构成威胁的不稳因素以及排除可能会危害到我国国家安全和社会舆情管控的不利条件的维稳措施,为防止敌人提前插手此次事件,准许你们使用武器,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消灭入境敌人,此次任务代号为‘守卫’。你们将用生命来捍卫祖国的尊严。”
“祖国不会忘记你们。”
“稍息,立正-
报告首长,特勤分队集合完毕,请求出发,请指示”
“出发”
“退伍,你怎么想的,如今你荣立一等功,是部队的楷模,为什么要退伍,我不同意”
“报告首长,我想尽孝道,报答我的父母,我的第二条命,想为自己而活。”
“你忘了你死去的战友了吗?忘了是他们用生命给你堆出的生路吗?忘了你肩上的荣誉是用血换来的吗?你对的起他们吗?”
“报告首长,我已经决定”
半山而建的村庄,黄土再为英雄的归来而欢呼,烈日在尽情的挥洒着光芒与热量,大地则一贯冰冷与寒寂,一片白茫茫阴影里,松树傲然挺立在院内的墙角,似在挥手,似在叹息。
“爸,妈我回来了”
“带着我兄弟回来了”
“他让我告诉你们,他很爱你们,忠孝难两全,他选择了忠,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他还说他很骄傲,能有支持他选择的父母,他愿来生再做膝下儿,报答您们的养育之恩”
天际一望无云,火光一瞬即逝。
“据报道,关于最近各地时常掉落陨石事件,官方已给出明确解答,我国**研究站发现大气层周围出现一小片陨石群,最大体积不到5米,不会对居民造成危害,请大家尽量待在室内,减少户外活动,我们将会持续关注报道最新新闻…”
云南边界深山,一群老鼠啃食着尸腐,腥红色眼睛里透露着暴戾,争夺之间,相互啃食。绿影悠悠而过,传出嘶哑的吼声。
生活不易,回到家后的沈毅在干什么呢?
走访完战友家后,沈毅回到了参军前一直居住的家里,农村三合院,土屋,土院,院前一片小花园,院墙外围是一片果园,正如五年前走时的那样,只不过是正值冬天,没有花开,没有树绿。沈毅家在甘肃的黄土高原上,不是想象中的一片黄沙,骆驼铃声响。那是古代。不过农村的淳朴气息以及静谧的环境充满着这里每一片土地,让刚从城市里待习惯了的沈毅感觉到静的可怕,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时常沉迷于梦中不愿醒来。
一轮红日慢慢爬上山坡,又一点点向着当空移动。
“沈毅,起来吃早饭了”妈妈的声音响起。
“嗯,知道了”
沈毅答应过后,又迷迷糊糊在梦里徘徊。梦里好像总有让他不愿醒来的美好。
“沈毅,起来吃饭了”
“沈毅,起来吃饭了”
“小毅,快点吃”饭放到了床头。和碗一样大的铁缸子,一碗臊子面,如果没有猜错,下面肯定又藏着条鸡腿
“哦,知道了妈,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会自己起来吃的,你下次不要给我端了。”沈毅小声的说道。
“嗯,好好知道了,这不这么长时间没在妈跟前吃饭了,妈还以为你还是个小孩子呢”
沈毅怀着忐忑的心理吃完了饭,感到心里特别酸,又觉得羞愧。起床后,太阳已快到头顶。活动了下身体,手掌朝天打了个哈欠。
沿着山路一直跑到了山顶,转身回望,村村庄庄尽收眼底。山的那边也是一片村庄,村庄的远处又是山。冲下山去,又爬上了山。沈毅小时后就有想象山的那边会不会没有山,然而爬过了一座座山,终是没有爬到没有山的那边。
一座座山后,一片片村庄,每过一个村,沈毅都会朝村里人打招呼,接着又跑,夕阳西下,沈毅早已跑过了以前的终点。
太阳照常升起,早饭前沈毅回到了家中。
饭已做好,放在床头。母亲在厨房忙着家务,父亲用斧子砍着树枝,玲玲摇着尾巴眼巴巴望着忙碌的母亲。看着看着沈毅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吃完臊子面,把骨头扔给了玲玲,父亲看见了后又开始喋喋不休抱怨儿子每次都有鸡腿吃。
默默洗了碗,认认真真打扫了屋子院子。坐在屋顶晒了半小时太阳。
“爸,妈我要走了”
“刚回来又要走,再待一段时间呀”,妈妈看起来有些无措,以至于声音有些发抖。
父亲默默点了一支烟,给母亲挤着眼色。
开往城里的列车上,沈毅坐在靠窗的位置,眼角不觉有些湿润,他发觉自己最近很不阳刚,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想他有必走的理由,他想去云南山里再看一看,毕竟老六的尸骨还没有找到,还有他得想办法赚钱了。
“对不起”
2012年冬,云南昆明,一辆火车缓缓驶来。
“所有人员全部下车”伴随着哨声,一列列人员走到了火车外面,褐色统一大棉袄,解放大棉帽,制式暖鞋,整整齐齐与周围环境相融,唯一不太和谐的貌似是穿多了。
“都有,坐”
“伟哥,你好我是沈毅,我们是老乡,以后多多帮助”沈毅坐在褐色战线里,没有较大动作就不会显得突兀。
“你好,毅哥,叫我小伟就行了”俩人衣服下的手第一次相握。
“下连,通常是指你们能算做新兵了,既然叫兵那就要有兵的样子,至于什么是兵的样子,我会在以后慢慢教你们,呵呵,你们刚来应该很累,还要适应这边环境,一会给你们分班,分完就要好好休息”从火车站回到了新营区,一排人穿着大棉衣,背着行李包,听着面前这位号称是班长的人讲了俩个小时。
“虽然你们刚来,但是规矩不能破,你们来的时候老兵们为了欢迎你们放了十串鞭炮,看看营区卫生都乱成什么样了,你们还是先打扫完卫生再去休息吧,那边有工具,你们,哎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我叫陈??”
“谁问你你叫什么了,我在安排,谁让你动的;看见那栋大楼了没,用你最快的速度跑一圈回来,400米一分钟之内没问题吧”
“报告,没有”
“你们去打扫卫生吧,把包都放地上,让你们动了吗,所有人背上包去跑,一分钟内回来”。
蓝蓝的天,白云飘的很快,变着法换着模样,慢慢的变成了沈毅小时候和小伙伴吹牛逼时天狗的样子,想起小时候,沈毅又想到上小学那会,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都会和别的村庄里的小孩丢石头打架,以前上学那会学校少,好几个村庄的孩子上一所小学,所以沈毅上小学那会学校建立在所有村庄的中心位置的山头,沈毅家在山下平川里,每次放学回家,老师会让不同村庄的学生组成一长溜,再派一个学生头带队,一直到各自村庄为止,那会老师严格要求必须要回到各自村庄队伍才能解散,并且会偷偷跟着看,哪个没回到庄里就解散,第二天就打谁板子,所以放学后,沈毅川里一队会和半山一队在分道扬镳时,经常会排着队伍来一场石头大战。回忆着小时候,沈毅嘴角微微呲动,像极了一丝笑容,不知道小学班主任现在怎么样了,嗯哼,有点想她。
“卧槽”
“怎么了”老六低声问道。
“天上那片云怎么飘这么快”
“那是因为有风”老六说着闭上眼睛仿佛感受了一把风的滋味,一脸的享受。
“谁让你闭眼睛的,露出一副猥琐表情给谁看呢”正等/侧吹/鞭腿/左右够够。不出所料,被我们爱戴的班长同志发现了。
“真他娘的难受,快一年了,老子手就他娘没好过,每次刚结疤就给蹭掉”
昆明六七月,红红的太阳将水泥地面晒得有些烫手,在大楼台阶前面的花园边上,一排人脚搭在台阶拳头触地撑着拳卧撑,汗水顺着衣衫滴答在地上,让沈毅不由响起秒针的响。
“太难受了,时间过的可真慢”。沈毅有时候都怀疑当初参军是否是最正确的选择,本来可以在家里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可偏偏选择了麻木的生存,是的,为了能更好的适应这种环境,沈毅选择麻木自己,用心里那个清醒的自己看着训练场上那个麻木自己搞训练。
“老五啊,心静自然凉,假如你把训练看作是自己想要的,没有了排斥心理你就好接受了”,老大用一以贯之的常用教导口吻对沈毅说道。
“切”兄弟几个人除了老三耿直相信老大说的对外,其余人对他这样只是嘴上喊不要的心历路程嗤之以鼻,俗话说的好,做个婊子还要立个牌坊,自己偷偷看片还要批评别人看,一副深明大义模样。
“可惜了,你们都死了”沈毅回忆起往事想到。
“还要我去给你们收尸”他恨恨的捏了捏拳头,如果有可能他想将那些十恶不赦的雇佣兵都干掉,如果还有下次相遇的机会,他一定会以万全之策,以最冷静的方式将他们都干掉,为自己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