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狗子的记忆

　　常笑纠正小蝶的话说道：“什么叫又变成狗了？我一个大美男怎么可能变成狗，小姑娘莫要开玩笑。”
　　原本常笑说完话是要用手撩一下帅气的头发，结果一伸手看到了一个狗爪子，吓得他原地跳了起来。转了一圈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尾巴，还有一身的毛……狗子？他变成一条狗子了？
　　草泥马从他眼前飞过，这是什么设定？人在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变成动物？怎么可能变成狗？
　　他不相信想要跟小蝶说两句话，结果一张口就是：“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以前他经常自嘲自己是一只单身狗，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穿过次元壁来到另一个世界真的变成了狗……
　　他有些绝望的摸着自己的狗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旁边的小蝶。恨不能一头钻进山洞里。变成狗就算了穿越世界吗总有些傻逼设定，可是在一个小美女面前衣服破了，变成了一个光着腚的狗子，这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刚刚还在乌云里的月亮就像是在嘲笑他一样出来照在他的身上，光滑的皮毛在月光下十分漂亮。还算不错，就算是变成了狗也算是一个漂亮的狗子。
　　原本瑟瑟发抖的小蝶看着手足无措的狗子，菩萨心肠发作，她蹲了下来摸着他的狗头笑着说道：“我……我不怕了，你不要害怕没事的天亮就变回来了。”
　　她的手指触碰到常笑绒毛的时候就像是触电一般，莫名其妙的涌出来一段段记忆，属于狗子的记忆……
　　小蝶是个可怜的姑娘，父母车祸双双坠崖而亡，剩下她自己无奈交不起学费便辍学回家，农场主看她年纪小没收了她家的房子，私吞了他们家的土地，在她苦苦哀求下只给了他五六分菜地糊口。
　　村里流氓见她年幼独居起了歹心，黑夜里结伴来到她的小屋想要行畜生之事，正好被程意看到。那时候他已经变成了狗，眼看他们欺负小蝶，程意奋勇救了她。流氓将他打伤他动弹不得第二天被他们发现竟然变成了人，所有人都很害怕逃走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程意藏了十几年的秘密被发现了，他是一个半兽人。白天为人，夜晚是狗。村里人都觉得他是妖怪，是可怕的怪物在一个夜晚便将他殴打后扔进了水库。农场主说了，他们杀的是狗子，就算是告上法庭也不算是犯罪，杀一条流浪狗不算什么。
　　所以那晚他们的拳打脚踢十分的卖力，都觉得自己是在为民除害。而他不过是一条善良的狗子。
　　常笑的眼中含着泪，心抽抽的直疼。
　　小蝶轻轻摸着他的毛发小声说道：“你别怕，没事的我守着你的，就算是你变成了狗子我也不会再让其他人欺负你了……”
　　常笑鼓了鼓肚子，试了几次，轻咳了几下说道：
　　“我不是程意，小蝶你应该看的出来对吗？”
　　常笑发现自己会腹语，狗子的舌头太长嘴巴那个形状说话实在是费劲儿，腹语用起来倒是方便不少。
　　小蝶一愣往后退了退，一行泪从她脸颊滑落。她背靠在一颗树下抱着肩膀慢慢蹲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你……是常笑，不是程意。你告诉我程意是不是跟你住在一个身体里？”
　　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常笑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拖拖拉拉，妇人之仁。不然爱情这东西实在是有些麻烦。
　　“我能感受到程意对你的爱，害怕你被欺负。他总是默默的守护着你，不管是你白天在菜地里干活儿，还是夜晚在小房间里读书他都看得到，并且一直在默默守护你……”
　　就算是不忍心，常笑还是坚持的说了下去，他总要对得起已经离开的程意。他接着说道：“他临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他爱你但是不能继续守护你了，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他会在天上祝福你的。最后他走的很安详……”
　　原本还在抽泣的小蝶放声大哭起来，抽动的肩膀满是悲伤。夜里只剩下悲伤，就连常笑刚刚变成狗想要吐槽的话全部都被冲散了。
　　常笑只是趴在她的脚边，任由她哭。眼睛只有被泪水洗过之后才会变的更加清澈。
　　看着正在痛苦的小蝶，常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很多细节他没有跟小蝶提起，比如程意临走时抽抽的心疼是为了她，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照顾的人是她。从一开始程意就喜欢小蝶了，只是他觉得他不配，因为他是半兽人，给不了她幸福只能选择去死了。
　　常笑觉得程意傻，如果不是为了小蝶他早就离开这个小村子去外面做一条流浪的半兽人了。他知道在大城市有专门收留半兽人的学校，还有很多跟他一样的人存在，不管是去哪儿都比在这里被人打死要好得多。
　　但是他还是选择守护她，这些记忆在他是人的时候完全没有，没有想到变成狗却有了这么多的回忆。这可能是程意在死的时候回忆的。
　　天破晓的时候当第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黑白相间的绒毛一点点褪去，前爪伸了一下变成了手臂，后腿蹬了一下变成了腿。嘴巴胡子慢慢的变成了精致的五官，一个一丝不挂的美男慌张的看着还在熟睡的小蝶，赶紧将有些撕裂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虽然有些地方露肉，但是基本该盖住的地方没有露着，他这才松了口气。
　　小蝶依靠在树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听着她呼吸有些急促，并且脸红红的。常笑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这姑娘竟然发烧了。
　　这林中的夜晚气温低，再加上她衣着单薄肯定是着凉了，这地上的衣服他怎么就没有想着给她盖上。
　　哎！常笑叹了一声怪不得自己是万年单身狗，三十好几的人了根本不会照顾关心女孩子。自己变成狗一身毛保暖倒是睡的香甜。
　　他将小蝶抱了起来细声说道：“不好意思我抱你是要带你去看病的，你别生气。”刚抱起来抬腿走的时候突然：
　　“吧嗒！”一声响。
　　常笑低头看到一沓人民币。这姑娘倒是聪慧，知道给自己留点钱，亏得她留了钱，不然看病没钱，买衣服也没钱可能会更惨。他将钱塞进口袋笑眯眯的抱着小蝶往山下走去。
　　怀里的小蝶迷迷糊糊的说着：“救他，救他……快救他……”听的常笑心里一阵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