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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手搭在她腰间,右手穿过腿弯,把她抱了起来。柳依依接近一米七五的身高,还有高挑的身材,比我预料的还要轻!也许是我的力气变大了吧。一路来到了1603号房间,我这才略微有些喘气,我用手指弹了弹门口,声音够大了,如果里面有人一定能听到。等了一会里面没有动静,我放下柳依依,被靠墙坐在地上,用拳头捶了几下门口,过了一会还是没动静。我心急了,砰的一声一脚蹬开门锁,冲了进去。
“有人吗?姐,是我啊!我来找你了。”我在房间里四处张望,焦急地喊道。
我先去了阳台,没有人,又去了厨房,卧室,客厅,厕所,浴室,连床底下,衣柜里任何能藏起来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没有任何人。所有的东西都保持在平时生活状态下所在的位置,晾衣架上半干的衣物,沙发上满电量的充电宝,冰箱里仍然新鲜的微波炉食品,她应该是出去上班了,且至今没有回来。
也许我早一天来,就能接到她了,而不是像一个蠢货一样,让自我悲观的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
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书桌上摆着一张全家福,我看着里面的四个人,流下了眼泪。我接下来还能去什么地方找?对,她的公司,仿佛在即将溺死时抓住了一根稻草。这个套房也是公司分配给她的,她一定还在那,我顾不上再多的逻辑顺序,末日来临时,肯定是因为太混乱,她才不得不躲在公司里。
想到此处,我连忙抓起相框插在腰后,再抱起柳依依冲下楼,回到车上把相框一丢,驾车一路疾驰,如果我没记错,她的公司是XX银行,主要工作是跟客户谈生意。此时我想的越多,脑子里越乱,但一种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大。直到我来到银行大楼下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之前我看到在燃烧的那一栋楼就是姐姐所在的公司,亏我那时候那是一种看戏的心态!我怎么能够!整栋银行大楼一片焦黑,顶层的银行LOGO只剩下一半,明火已经熄灭了,黑色的烟雾还在冒,整栋大楼的钢架在嘎吱嘎吱地响,似乎支撑不住,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我冲了上去,一层一层的检查,浓烟呛得我无法呼吸,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化身为火焰。每一层楼剩下的都是浓烟与焦炭,如果有人在这,绝无生还的可能。最后来到了顶楼,顺着我走过的路,放开了感知,一直到地下车库里,整栋楼除了几只该死的老鼠,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我握紧双拳,一跃而下,耳边呼呼的风声仿佛在扑灭我的火焰,大概五六秒后——轰隆一声巨响,地面被砸出了一个直径十多米的浅坑。
我从半跪的姿势站起身,火焰的能量好像用完了,也逐渐褪去。突然一股困意涌了上来,深深的疲倦感从骨髓里透出,可能是因为今天变身后也没有及时补充能量。我在地上随便捡了块破塑料布,围在腰上,回到车里靠在椅背上,车门一关,我就进入了梦乡。
那个虚幻遥远的国度,仿佛又变得清晰可见······
在模糊之中睁开眼,想要努力看清楚这个世界,才发现自己醒了。天色已经全暗,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身后舒服的靠枕和脚下的踏板都在提醒我,我还在坐在驾驶位上。一阵平缓的呼吸声从副驾驶位传来,还有一股诱人的体香,我不由得心下一跳。作为一个人类男性,我被本能控制了,即使只有很短的一个瞬间,也足够我想了很多事情。
在上个世纪,有一段三年困难时期,那时候的人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个男人只要有两片破瓦房,有米吃,媒人一介绍,那就可以娶老婆。而在如今社会极度发达,物质充裕的情况下,我跟柳依依之间存在一道鸿沟,以至于我有时候不把她当人看,而是一件昂贵的道具,举一个例子一个工薪阶层,买了一个相机,而他根本负担不起录音麦克风,三脚架,闪光灯,反光板,滤镜等等各种配件。
癞蛤蟆也能吃到天鹅肉,天上掉馅饼的事,砸到我头上,而我只需要把馅饼捡起来吃掉。我根本不用付出丝毫努力,就能得到这辈子梦寐以求的东西,我不愿意接受这一点。末世之中,能生存下去,就等于拥有了权利,权利往往代表着便利,这是我以前最讨厌的东西,现在仍是。也许我应该考虑跟柳依依在一起,不管她愿意与否,没有家庭身世背景,没车没房,没有文化差距,没有俗世的阻挠,没有互相的爱情,我只要她。这些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如流光幻影,虚幻得让人发笑,残酷得令人不寒而栗。我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在那之前,任何事都不在考虑范围。
“柳依依?”我试着叫了一句。
“嗯?”
“没事,我以为你睡着了。”
“你怎么浑身都是灰啊?衣服也没了。”
“这个啊。”黑暗中也看不到各自的表情,我想简单地蒙混过去。“就是那个炸药,把我衣服烧没了,我也没办法。”
“那么多死人把你抓住了,你是怎么跑掉的?”
“运气好吧,大概是。别想那么多了,我现在还活着不是吗?放心吧,我不会哇哇乱叫地扑过去吃你的肉的。”
“真的吗!?你保证!”
“天地为证,要是我知道自己要死了,一定会跑的离你远远的。”
“可是我还是不太放心,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别说这个了,你醒了多久了?”
“好像有几个小时了吧,我是怎么回到车上的?”
“当然是我把你抱回来的,怎么能让你躺在那么脏的楼梯上,不用谢我。”
“然后呢?”
“回到车上我就睡着了...原来你一直在想这些事啊,醒了之后。”
“谢谢你。”她好像在判断着某些事情。“没找到你的姐姐吗?”
“没有。”我叹了一口气。
我打开车门,摸着黑在后备箱拿到了一条牛仔裤,棉质T恤,一双运动鞋,赶紧把腰上的塑料布扯掉,把衣服套在了身上。我无力的仰起头,望向天空,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它背后的一切,简直比墨水还要漆黑,似乎眼睛被蒙蔽住了,连未来也变得黑暗。我紧紧攥着铁链,坚硬的金属咯着我的指骨生疼,为何老天爷从来都不让我轻松一些,这个世界从来都不会更容易一些!我在心里咒骂着,不管是任何事,某些因素总会阻挡着我的脚步,并且告诉我还不够优秀,作为一名粪草就该在原地等死,做的再多只会让人耻笑而已。
它总是来提醒我这一点!每当我提起一口气开始努力的时候,它就会出现,不厌其烦地告诉我,我的归属之地是不起眼的角落。任何东西都是我不配拥有的,即使我难受,我想要哭泣,它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在沉默中无声的消亡,就是结局。然而我的内心深处,是何等迫切地想知道,越过这一切的一切,我是否真的如同它所评定我的那般,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所承认的优秀。
当一个人对自己的失败坚信不疑时,他就坠入了深渊。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离开吧。”我回到车上,往后座翻找起食物。
“为什么?”柳依依疑惑道。
“如果你会开车,你也可以开着它离开。”我拿起手边的矿泉水一饮而尽。
“你还是要继续找你的姐姐吗?”柳依依打开了车顶上的灯,看清了彼此的脸。
“嗯。”我快速扯掉几根火腿肠的包装,丢进嘴里。“很抱歉,不能为你做更多。”
“我说过,我可以照顾自己。”柳依依看着我,眸子里多了几分神采,这是我当初见到她时所没有的。“况且,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谢谢。”
“你自己做决定吧。”说完我把嘴里塞满面包,从车里退了出来。
心里抱怨的也够了,牢骚再多也发不完,就算现在是天黑,我也要找人。我关上车门,从口袋掏出一个小手电筒,这是从小超市里收刮来的。打开地图,锁定了附近的一片居民区,第一处就从那里找起。为了节省电池我关上了手电筒,失去光亮之后就变成了睁眼瞎,索性闭上眼,这样能更好地帮助我集中精神,外放感知。就好像灵魂能够离体而出一般,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我感受到了周围的空间,身边气流的涌动,副驾驶位上的柳依依变成一个红色的人形剪影,我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我知道她在看我这边的方向。脚边有几块碎石头,不远处还有被我砸出来的浅坑,却看不到地图上的文字和图案或是超过范围的银行大楼。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视野受限的三维视角,我最多只能探查到五十米范围内的存在,二维的表现形式在感知中是不存在的。比如说,我‘看’不到车牌号上的数字XA-9693,但我却可以通过查探车牌号上的凸起凹陷从而感知到车牌号是XA-9693,如此细致的观察,自然要耗费我不少的精神力,一般我的精神外放只是大致地略过,没有必要如此地仔细。这样能减少我的负担,更能提高效率。
说干就干,我抬起脚步扬长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在车里。不管她做什么选择,我都把决定权交给了她,但这也不是我首要关心的事情了。车没了可以再找,食物也到处都有,至于当救世主普度众生恐怕我还不够格,只有家人才是我的唯一。
自觉走路太慢,我改成了跑步,睡了一觉外加吃饱,浑身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跑起来更是丝毫不费力。想到这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得意地笑了笑,六块腹肌已经成型,基本上不用锻炼也不用努力,这种作弊得来的成就感,一时间不免得沉沦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光明小区,这是离银行大楼最近的小区,如果她有同事家住在这,那她也有可能会跟朋友一起避难。一阵尸臭飘过,猛地把我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