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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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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卫兵领队见艾斯飞扑而来,正要举手反击,电光火石之间,只觉得面前一阵劲风吹过,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当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艾斯已然从他面前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自己的半截小臂。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快到这名领队甚至至还来不及感觉到疼痛,就被一名石兵握住了断臂处,将他剩下的半截手臂变成了石头,强行止住了喷射而出的鲜血。
  “石化两天之后会自动解除,”石兵说道,“带着你的队员回去吧,不要徒增伤亡,你们城主与艾斯和蒂芙尼的关系我大致都了解,回去告诉他现在就算把艾斯带回去也没有意义,一切有我暗中帮助,让他不用担心。”
  领队看了一眼自己石化的胳膊,对着石兵颔首道:“大恩不言谢,能否请您报上名号,我回去也好向城主交代。”
  “不需要,”石兵摇了摇头说,“都是一起经历过大战的,你只要给他看你的胳膊,他会知道的。”
  领队向着石兵再三拜谢之后,终于带着自己的队员们离开了,而随着天火城一方的退出,三方的混战也逐渐接近了尾声。石兵本就没有生命,更不会出现什么伤亡,蒂芙尼和神算子也是毫发无伤;天火城军队在混战之中有不少人受了或轻或重的伤,但没有出现任何死亡的队员;伤亡最惨重的就是巨鲸帮了,尸王本身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影武只能潜伏在阴影之中伺机偷袭艾斯,虽然偶尔偷袭成功可以将艾斯割伤,但这点小伤对于已经没了痛觉的艾斯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除去他们两个,剩下的几十名帮众已经完全没了战意,只是胡乱地逃窜着,但这样没头没脑的逃窜在满脑子只有杀戮的艾斯面前毫无意义。
  艾斯依然在疯狂地杀戮着,殷红的血液覆盖了他的每一寸皮肤,他穿梭在人群之中,将仅剩的几十名巨鲸帮帮众无情地砸扁,撕碎,咬烂,直至所有的帮众都没了呼吸,他才停住了动作,重新站直身体,狰狞地巡视着周围,寻找新的目标。
  现在还能成为目标的只剩下了四个人——尸王,影武,蒂芙尼,神算子。影武早已遁入黑暗消失了踪迹,尸王本人带着死亡诅咒的气息,在艾斯面前和地上的死尸没有什么区别,那么真正能够成为目标的,就只有被石兵围在中间的蒂芙尼和神算子两人了。
  艾斯纯白色的双眼之中虽然已经没有了光芒,也看不到他目光的焦点,但蒂芙尼和神算子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艾斯的注意力慢慢地集中在了她们两人身上。
  石蟒呼啸而出,朝着艾斯奔袭而去,艾斯甚至都没有看它一眼,随手握住了石蟒的蛇头,一把便将石蟒捏得粉碎,无数的石块转瞬之间化作岩石绳索,将艾斯从头到脚捆成了粽子,但这也不能完全地阻止艾斯前进的脚步,只能让他稍稍有一点行动不便,无数的石兵在他面前更是形同虚设,刀砍斧劈都毫无作用,反倒将自己震得粉碎,尖锐的石刺也完全无法刺穿他的身体。
  艾斯稍稍用力,浑身的绳索也被挣的粉碎,各种岩石形成的东西都已经无法阻止艾斯了。他就这样畅通无阻地走到了蒂芙尼的面前,伴随着一声声嘶哑的低吼,缓缓地伸手捏住了蒂芙尼纤细的脖颈。
  尸王站在一旁哈哈地大笑,玄机精心策划的一幕终于要出现了——艾斯不久前为了救蒂芙尼不顾一切地闯进了巨鲸帮的大本营,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而现在,他要救的人却马上就要死在他自己的手里。而无知的群众们,只会看到艾斯在炸死了近半个城的市民后,又要残忍地杀害自己的同伴,在最后,这个罪大恶极的王国罪人将会死在巨鲸帮的手中,接着巨鲸帮就会成为整个王国的英雄,再也没有人会把他们和那些见不得人的进化药联系在一起,那么进化药的人体试验,就可以永远悄无声息的进行下去。
  “艾…艾斯…”蒂芙尼的脖子被艾斯扼住,呼吸困难,只能断断续续地叫着艾斯的名字。
  神算子大力地掰扯艾斯的手指,用力过猛让他连说话也有些勉强了:“艾…斯…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几名石兵也在这时冲了上来,死死地压住艾斯的胳膊,企图能阻止艾斯发力,但在全力出手的艾斯面前,一切都无济于事,几名石兵连同蒂芙尼一起,被艾斯用布满鲜血的胳膊提了起来。
  “艾斯!你快放手!放手啊!”神算子用力地敲打着艾斯的胳膊,但艾斯早已没了知觉,指间的力气越来越大。
  蒂芙尼一开始还能勉强叫出艾斯的名字,但现在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了,脸色也开始由白转红,只能徒劳地张着嘴,却吸不进一点空气。
  “艾斯!快放手!你要辜负自己的女人吗!我真是看错你了!”
  几十名石兵共同发出了愤怒的质问,那声音震耳欲聋,连神算子都不禁捂住了耳朵,但艾斯依然毫无反应。蒂芙尼已经从最开始双脚轻微地晃动变成了疯狂地乱蹬,整个人开始拼命地挣扎,但越是挣扎,艾斯的手就捏得越紧,蒂芙尼的挣扎就愈加剧烈。
  “哈哈哈哈…”尸王疯狂地大笑,“对,对,就是这样,来吧,艾斯,杀了她!然后我会让你在彻底死亡之前恢复意识,让你知道你的女人是如何死在你的手里,让你知道你究竟有多么的愚蠢,最后,你会在无尽的愧疚和痛苦之中被我们亲手杀死,哈,哈哈哈哈…”
  蒂芙尼被扼得满脸涨红,挣扎也变得越来越无力了,直到最后彻底没了力气,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闭上了眼睛。一颗晶莹的泪滴顺着蒂芙尼的脸颊滑落下来,掉在艾斯的手背上,沿着隆起的血管流下,冲掉了一点血迹,露出了白色的皮肤。
  就在这一刻,艾斯原本已经毫无知觉的身体突然感受到了手背上传来的一丝温暖与湿润,黯淡的双眼之中,竟闪出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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