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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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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大楼里,艾斯背对着蒂芙尼和神算子,直挺挺地站着,满身的伤口还在淌着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身子流了一地。
  靠墙坐着的蒂芙尼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身负重伤的背影,除了艾斯还能是谁?可眼前的艾斯和平时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虽然看起来依旧挺拔,可蒂芙尼就是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搞得自己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不敢轻易地确定,而是抬手指着这个背影,问道:“站在那的,是艾斯吧?”
  “什么?”神算子一回头,看到艾斯居然站了起来,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是亲眼看着艾斯停止呼吸的,就在刚刚他还哭着检查了一遍艾斯的尸体,确确实实是已经死了,但现在居然会站起来,那只有一个原因——艾斯已经变成丧尸了!可这种事情要怎么告诉蒂芙尼?她的情绪好不容易才稳定了一点,现在如果告诉她艾斯不仅死了而且还变成了丧尸,只怕她还要再晕过去!到时候万一艾斯攻击自己,带着个昏倒的蒂芙尼要怎么跑啊?
  “呃…应,应该,是…吧…”神算子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艾斯,是你吗?”蒂芙尼朝着背影喊了一句。
  艾斯听到声音,歪了一下脑袋,上半身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转了过来,下半身却纹丝不动,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中间被拧断了一样,泛白的双眼像是没有焦点一样,带着整个脑袋左右地摇晃,喉咙里发着奇怪的音节,两只僵硬的手臂毫无规律地摆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艾斯这奇怪的样子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神算子还算有一点心理准备,蒂芙尼是真的被吓到了,微微颤抖地说:“艾斯,是,是艾斯吗?你,怎么了?”
  艾斯没有回答,只是两只手不断地摸索着,循着声音想要向前走,上半身随着向前探,下半身却没有转过来,两只脚朝着反方向迈了开来,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别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力,整个身子“啪——”地一声摔倒在地上,两只手撑着地面朝着神算子和蒂芙尼爬了过去,双脚还在不停地迈着步子,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神算子双脚蹬地慌乱地后退了一小段距离,咬着嘴唇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抹抹眼泪爬了起来,接着把蒂芙尼也拉了起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蒂芙尼说:“事到如今我必须要告诉你了,但是你听完一定要冷静,不可以犯傻,明白吗?”
  蒂芙尼看着神算子极力忍住哭泣的表情,哪里能冷静的下来?但也只能握紧拳头,尽力地克制自己的颤抖,回答道:“你,你说吧。”
  神算子哆嗦着呼出一口气,眼泪又掉了下来,哽咽着说道:“艾斯,他已经,已经死了,现在的艾斯已经变成丧尸了,我们必须跑,离开这里,如果被咬到,我们也会和他一样的。”
  “你,你说,什么?”蒂芙尼满脸的不敢相信,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艾斯他,死了?”
  “不只是死了,丧尸,丧尸你懂吗?再不跑就来不及了!”神算子摇晃着蒂芙尼地肩膀,“别哭了,快跑啊!”
  艾斯已经再次站了起来,这一次上半身和下半身终于朝向同一个方向了,循着声音摸索着,踉跄地前行。
  蒂芙尼像是没有听到神算子的话,朝着艾斯伸出了手。就在蒂芙尼的指间马上要触及到艾斯手指的时候,神算子突然抓住蒂芙尼的手腕,拉着她跑向了大厅的一边,大声地吼道:“你清醒一点啊!艾斯已经死了!被他抓到你也完了!”
  “不会的,不会的!”蒂芙尼蹲在地上着了魔似的摇头,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艾斯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艾斯的脚步已经一点点地变得稳健了,走路的速度也愈发快了起来,神算子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焦急,只能拉着蒂芙尼的手喊道:“快走,快走啊!”
  蒂芙尼此刻却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被神算子拉着也是一动不动,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
  “你醒醒吧!”神算子怒吼着给了蒂芙尼一个耳光,揪着她的衣领摇晃着大喊,“他已经死了!他是为了来救你才死的!你难道要让他白白牺牲吗?”
  蒂芙尼捂着脸,看着艾斯不住地啜泣,颤声道:“艾斯,对不起,对不起…”
  前进的艾斯突然停住了,喉咙里含糊不清的音节中缓缓蹦出了几个字:“快…跑…活…活…下…去…活…下…”
  声音戛然而止,那是艾斯最后的遗言了,在意识完全消失的前一刻,他都在提醒她们快跑,希望他们活下去,但现在,艾斯的意识已经彻底消失了,这意味着那个善良的生命就此终结,剩下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只剩下了本能的撕咬,吞食和杀戮。艾斯的躯体再次动了起来,这一次,已经不是慢慢前进了,而是快速地朝着两人奔跑了过来。
  “快跑!快啊!”神算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拉着蒂芙尼朝着出口的方向狂奔。
  蒂芙尼此时也忍住了抽噎,跟着神算子一同向出口跑去,可到了门口,却发现门被锁住了,根本打不开,两人抓着门把手用力地摇晃了两下,也丝毫不见效果。
  “怎么办?”蒂芙尼看向神算子。
  神算子看着越来越近的艾斯,又看了一眼蒂芙尼,原本恐惧的眼神中突然充满了坚毅,他深吸了一口气,对蒂芙尼说:“你试试能不能把门打开,我帮你拖住他。”
  “可是…”
  “别可是了!没时间了!”神算子打断了蒂芙尼,朝着艾斯冲了过去,在快要接近艾斯的时候就地一个翻滚,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捡起绑蒂芙尼时用的金属架,费力地抡起来,砸在了艾斯身上,大叫道:“来啊!来咬我啊!艾斯你个混蛋!来咬我啊!”
  蒂芙尼埋头研究着门锁,身后叮叮咣咣的声音不绝于耳,不时地还有神算子骂人的声音传来,让她完全没办法专心开门。突然一声惨叫传来,蒂芙尼赶忙回头看去,竟然是神算子摔倒了,艾斯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还好有金属架隔在中间,神算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支撑着金属架,但金属架本身已经很重了,再加上艾斯的重量,神算子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神算子!”蒂芙尼赶忙要朝神算子跑去。
  “别过来!”神算子全力抵抗着,同时喊道,“别管我,快去开门!我还撑得住!”
  门突然开了,耀眼的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像是带着生的希望。
  “神算子,门开了!”蒂芙尼喊道。
  “好,你快走!”神算子的声音在颤抖。。
  “一起走啊!”蒂芙尼说着又要朝神算子跑去。
  “别过来…”神算子颤抖的手臂越来越弯,脖子距离艾斯的嘴也越来越近,神算子慢慢地转过头,朝蒂芙尼笑了一下,“要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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