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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雍冲完澡出来,不放心地问管家:
“太太没事吧?”
管家看一眼平板上的血压心跳等监测图,恭敬回答:
“是的先生,太太很好。”
顾雍也看到熟悉的监控图像,下意识捏捏眉心。
他有多久没时刻留意她的身体情况了?
明明当初立誓不离不弃的。
顾雍暗暗叹口气,心里念头又开始撕扯。
“先生,您脸色不好,是否需要叫医生过来?”
管家彬彬有礼地问。
他不是顾家用惯的老人,而是孙青夏婚后自Y国著名管家学院优秀毕业生推荐中新聘请的,一言一行都有着Y国绅士的彬彬有礼,周到却带着些许距离感。
却令孙青夏感觉自在。
“不必。有吃的吗?给我简单来一份晚餐。吃完我睡一觉,明天早上记得七点喊我起床。”
顾雍随口吩咐,管家恭谨记下。
晚餐很快摆上,简单营养,味道很不错。
顾雍吃完回客房洗漱,回到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他没发呆多久,便起身悄悄上了二楼。
打开主卧的门,便能闻见熟悉的香气。
是孙青夏喜欢的莲花香。
顾雍脚步顿了顿,才轻轻迈步进去。
真是固执又任性的人。
明明他交代家里备下安神助眠的薰衣草香檀木香,她却偏偏只用这一种。
像是她喜欢吃的橘子,喜欢穿的蓝色连衣裙,喜欢看的猫和老鼠动画片,喜欢了就很多年都不变。
要是她能喜欢他……
顾雍默默叹息,掐断乱纷纷的念头,目光落在床上那一团时瞬间黯淡。
她的睡姿还是这样防备,将她自己蜷缩成一团,被子裹得密不透风,哪怕闷出汗也不肯露出一丝缝隙。
新婚夜那晚,他花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哄着拥她入睡;后来又花费好几个月,慢慢叫她适应了他的怀抱。
她意外怀孕,他怕伤了她跟孩子,努力克制自己保持距离,却叫往日的努力付诸东流。
后来更是每况日下,终于,走到离婚这一步。
顾雍轻轻走到床前,默默看了床上睡着的妻子良久。
明天,她就变成前妻了。
心里翻涌得厉害,不是不犹豫;可她连在睡梦里,眉尖都是蹙着的。
顾雍又叹口气,轻手轻脚退出房间,去书房拿他落下的监测器。
以后他不在她身边,更得时时留心她的安全,她还辛苦怀着他的孩子。
门被轻轻合上,壁灯柔和地洒下微光,安青夏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隙,随即又缓缓合上。
精神力不停运转,缓慢地深层次修复原主极不稳定的脑域,她也习惯了偶尔以练功代替睡眠。
只要能睡好吃好,自体免疫力很快就能修复身体机能,恢复健康。
客房里的顾雍翻来覆去,不时看一眼监测器上没什么起伏的数值图像,几次过后终于忍不住起床,小声咕哝一句:
“这机器不会坏了吧?”
他轻手轻脚地又上了二楼主卧,确认床上的妻子确实睡得安详,这才悻悻下楼。
明天就要离婚了,她怎么像是卸掉千斤重担似的,睡得这么没心没肺。
明明那样依赖他不是吗?
顾雍心里不是滋味地又去拿了瓶红酒,也顾不得先醒一醒味道,倒满一杯仰头喝下。
他酒量不好不坏,到了他这个地位,也没人能灌他酒喝,喝的其实也不在于酒本身。
他不喜欢醉酒失控的感觉,那很可怕。
后来却接受了微醺的滋味,像孙青夏。
顾雍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疲惫的脑子却越来越清醒,就连她今天晚上跟他说了多少个字都记了起来。
“嗯,明早去民政局。”
还有,谢谢。
一共九个字,心平气和的,几乎是他们最近一个月说话的总和。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他?
她不是恨不能一天24小时掌握他的行踪,只要他语气稍重一点,脸色稍微不好看,就难受得要发病?
难道她病好了?
这么快就将他弃之如敝履?
他们还孕育有共同的爱情结晶!
她不是总刻意抚摸肚子,以眼神控诉他不关心孩子?
怎么这么快就全都变了!
顾雍眼角发红,拿出手机拨号。
“喂。”
电话一秒接起,传来欧阳不含丝毫睡意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敲打键盘的脆响。
顾雍凝望着窗外墨黑的夜色,心头沉甸甸的,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
“帮我查一下孙青夏,看她最近有没有跟谁走得近?”
“你怀疑她婚内出轨?”那边问话不疾不徐,连敲打键盘的频率都没变化。
“查一下吧。”
顾雍猛地推开窗,深吸一口饱含湿气的空气。
最近他被那俩字磨得耳朵起茧子,不是很愿意再听见。
可他不是逃避的性子。
假如,假如孙青夏真的爱上了什么人,那他也不会没品地阻拦。
没意思。
可万一她想对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他绝对不能同意!
孩子是他的!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夜幕下的景色映得有些失真,似有潜藏着的鬼魅不安分地蠢蠢欲动。
顾雍急忙关上窗户,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直奔主卧那张熟悉的大床,人没到先哄她:
“青夏别怕,我在。”
咔嚓一道炸雷,随即轰隆隆爆响不绝。
电蛇狂舞,张牙舞爪,像是要透过窗户直直朝人抓来。
顾雍心惊肉跳地跳上床,连人带被搂她在怀里,不断亲吻她的发。
“青夏不怕,我在,没事的。”
安青夏不舒服地略一挣扎,被男人搂得更紧,却记得小心避开她的肚子,也没有捂住她的口鼻。
“我给你唱歌,你听我唱歌。”
男人亲吻她的发她的额头,然后挨着她的脸颊,用心哼唱起来:
“I'msittinghereinaboringroom;It'sjustanotherrainySundayafternoon;I'mwastingmytime,Igotnothingtodo;I'mhangingaroundI'mwaitingforyou。Butnothingeverhappens。AndIwonder。”
他的声音意外的好听,舒缓中带着磁性,信手拈来娓娓动听,就连窗外肆虐的雷电风雨全都沦为配角。
安青夏打个呵欠,眼皮子发沉。
不知道是他的嗓音太迷人,还是怀孕对身体的负担过重,总之,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青夏?”
歌声停下,顾雍忧心地唤她。
“别吵。”
安青夏软软抬起胳膊胡乱拍一下,手腕包裹的纱布刺伤了他的眼。
青夏有严重的抑郁症,有控制不住的自毁倾向。
而他居然逼她签字离婚!
简直混蛋!
她不会真的想不开吞服安眠药了吧?否则怎么解释她睡得这样沉,就连最恐惧的雷雨夜都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