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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夕法尼亚大学,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院。
“莫里斯,准备记录。”一个相当昏暗的会议室里,冯·诺依曼冲着自己的对面摆了摆手。
“好的。”莫里斯调整了一下录像机的位置,打开录制开关。
“可以了。一切准备就绪。”莫里斯比了一个手势,表示冯·诺依曼可以开始会议了。
“好。”冯·诺依曼示意莫里斯坐会自己的位置上,“时间,1943年10月28日,凌晨1:03分。”
录音机的胶卷均匀地旋转着,不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同样的例会我们已经开过很多次,我直接切入主题。”他环视着周围的一张张面孔,“就在刚才,我拜访了尼古拉·特斯拉先生,希望可以从他哪里得到一些消息。”
说到这里,他抿起嘴角停顿了一下。
“当然,我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他双手插在西服的口袋里,“或者准确的说,他不想告诉我他的疑虑。除了一件事,”他竖起自己的食指,“他劝说我们放弃,否则会有着难以预料的后果。”
话音刚落,会议室中的人们突然有了一些躁动。
“可是谁能解释刚才的动员会上,他的说法。”一位已经前脑勺光滑的有些发亮的专家眉头一皱。
“那是我们要求他说的。”
一旁,一名男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正如理查德所说的那样,不错,那确实是我们安排好的。”冯·诺依曼朝着那位面庞瘦削、带着忧郁之色的年轻男人点点头,“因为我们在一个关键的时刻,领导不会容忍任何意外事件。”
“特斯拉是上一次实验的首席技术顾问。那次实验虽然失败了,但是并没有产生恶劣的影响,这证明了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坐在冯·诺依曼左手边的爱因斯坦教授摇了摇头头,“所以我们需要他。更何况,他一定是在三个月前的那场实验中有什么发现。”他转向冯·诺依曼,“刚才,他还有什么别的,就像是暗示一类的吗?”
“我不觉得问题出在那一次实验上。”还是那个年轻的男人,“我们都参加了上一次的实验,并且亲眼目睹了实验的整个过程。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最终结果,但是全程没有任何的纰漏。”
“所以,他为什么会突然放弃呢?要知道,他可是计划的提出者,也是当初最积极的倡导人。”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所有人的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开始仔细琢磨起来。
“要不我们再回放一遍当时的录像,看看能不能从里面发现什么线索。”坐在角落里的莫里斯·吉索普说出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谢谢你,莫里斯。”冯·诺依曼朝他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不抱任何希望。很早之前,他们就一帧一帧地分析了整卷录像,但是没有任何意外的发现。
莫里斯从一个箱子中抽出了一个红色的密码文件盒。只见盒子的封面上有着“1943年7月22日,第一次实验”的字样,还戳着“绝密”字样的钢印。
“开始吧。”
一阵雪花之后,三个月前的那场实验再一次浮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彩色的摄像机在一阵抖动后,画质逐渐清晰起来,埃尔德里奇号驱逐舰正在解开自己的锚链。
“可以通知下去了。三分钟后,让他们发动军舰。地面控制中心的人也要做好准备,随时等候指令。”在静电杂音中,一个画外音突然响了起来。这个虽然苍老但依然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几个小时前也曾经响起过。正是当时的首席技术顾问——尼古拉·特斯拉。
镜头缓缓移动,一群身穿各色西服的绅士出现在了镜头之中。站在最前排中间的高个老人,正是特斯拉——同时在他的右侧,有一个五十岁样貌的发福男子,也是彩虹计划的政府高层指点的监督人员,是上议院的参议员。不过现在显然没有人会关心他究竟是哪一位。
爱因斯坦的标志性的头发也在其中,就在特斯拉的左侧。冯·诺依曼与费曼等人也赫然在列。
镜头继续投向了港口中的埃尔德里奇号驱逐舰。已经收回锚链的军舰正缓缓驶出泊位。镜头也逐渐地拉长焦距,使画质尽量清晰,可以尽可能地捕获更多的细节。
“告诉工程组可以开始了。”特斯拉的声音这次显得有点模糊,“准备接通电源。船上的人准备好罗盘定位。”
镜头稍微拉进,此时,四座高大的奇异建筑清晰地出现在了画面之中。那是四座沃登克里弗塔,当然很多人将之称呼为特斯拉线圈。这种强效的变压器能够产生相当强大的电磁场,是实验的核心设施之一。
巨大的机器轰鸣声与海浪的声音掩盖下,听起来显得模糊不清。但是机器的电流声却是明显增大了几分,听上去分外的刺耳。沃登克里弗塔的蘑菇形塔顶上,蓝白色的电弧在录像中也清晰可见。
埃尔德里奇号驱逐舰静静地漂浮在海面上。一点淡淡的绿光突然冒了出来,一片淡淡的绿色雾气迅速地升腾了起来,将埃尔德里奇号包裹了起来。
画面逐渐开始扭曲。就好像有人朝着水面中投入了一颗石子一般,荡起了一阵阵涟漪。埃尔德里奇号1520吨的舰身在录像中如同涟漪中的倒影般扭曲着,并且逐渐变得透明,若隐若现。
观看席上顿时一片骚动。又惊叹声,但更多的却是各种质疑。
“我们怎么还能看到它!这不符合我们的设定!”特斯拉的声音严肃万分。
“埃尔德里奇号在雷达确实消失了。但是,它应该就在原地,没有去诺福克。”一个忧郁的声音,稍显模糊,但是还是能够分辨得出就是理查德·菲利普斯·费曼。
“我们的计算失误了。产生的场强不足以进行实验,而是只能让目标隐身。”特斯拉最终下了结论,“让他们关掉电源,今天就到此为止。”
“好了,就放到这里吧。”莫里斯默默地中断了播放,画面定格。冯·诺依曼单手撑在桌子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可以肯定,这其中没有任何问题。”
“会不会是因为实验后舰员们产生的强烈不适感让他感到了道德上的压力以至于他退出了呢?”一个专家想到那些水兵的强烈症状,不由猜测道。
爱因斯坦教授不由笑了起来:“你不了解特斯拉。他虽然热爱和平,但更多时候他更是科学疯子。不然他怎么会在当初,在纽约诱发人工地震?”
几乎所有人地思绪都立刻飘飞到了1935年,特斯拉在纽约用一个很小的装置辩诱发了一场小小的人工地震。甚至于有报导称“特斯拉几乎将纽约夷为平地”,以及他对本森说的那句“可以讲地球劈成两半”的豪言壮语,顿时语塞。
科学疯子讨厌战争,但是这并不会妨碍他不择手段。
“我们的讨论,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爱因斯坦教授突然开口。他环视周围,目光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真相,自然会在实验后揭晓。与其杞人忧天,不如付诸实践。”
宛如醍醐灌顶般,这句话将所有人都从先前的各种揣揣中拉了出来。
是啊,自己只要做好手头的事情,又何必纠结于种种臆测呢?
“感谢爱因斯坦教授的发言。今天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相信在实验完成后,一切答案都会揭晓。”冯·诺依曼感激地看了爱因斯坦教授一眼,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语气中不再有纠结,“今天的回忆到此为止。下午实验就会展开。各位还是回去休息吧。莫里斯,可以停止录像了。”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吗,包括一些轻微的提示。”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爱因斯坦压低声音问道。
冯·诺依曼扬了扬眉头:“除了日常嘲讽,还会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呢?”
“他怎么说?”
冯·诺依曼耸了耸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你们虽然看到了宇宙,却依然太过狭隘。”冯·诺依曼摇了摇头,“原话好像就是这样。不说了,今天忙了一天,我先去休息。”他拍了拍爱因斯坦的肩膀,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你们虽然看到了宇宙,却依然太过狭隘?”爱因斯坦教授独自站在会议室里,思索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