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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他和克里曼一样,对于尼古拉·特斯拉的一些言论难以接受,却并不妨碍他们对这位大师的推崇。
冯·诺依曼先生和爱因斯坦教授都热情地和与会的诸位打着招呼,和人们一一握手。但尼古拉·特斯拉却不然。他目不斜视,一言不发地穿过人群。克里曼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在人群的注视中缓缓走到了会议室的主席台前。
所有的交流声渐渐平息。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瘦弱不堪的那道身影上。人们的目光中或充斥着钦佩,或是厌恶;有人稍稍表现出了些许的好奇,但也有人仅有浓浓的不屑。但他们眼中有一点是共同的,那便是那怎么也抹除不去的忌惮之色。
当他站定在讲台上,整好衣襟的一瞬,会议室里一片寂然。没有人再去交头接耳。他们都放下了自己曾高高在上的身段,恻起耳朵准备好听这位比在场绝大多数人还要年轻的的思想巨人的讲话。每个在场的人都了解,这是个严肃的时刻,没人敢去在这个关键的节点掉链子。这不仅关乎他们的荣誉,也关注着几百号生命,甚至可以决定千万人的性命。
全场一片寂静,几乎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扬起了脑袋,看着那个掌握着未来的迟暮老人,眼中有希冀,也有质疑。
特斯拉缓缓地解开西装的进步扣子。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希望在此时,你们都做好了创造历史的准备。”特斯拉看过每个人的面庞,缓缓抛出了这句话。
全场一派肃静。所有人都沉默着看向他,目光中闪烁着兴奋或是莫名的光彩。
“工程组,你们那一部分的任务完成了吗?”特斯拉淡然地看向了那一位高个子的工程师。正是俄裔专家阿西莫夫,也是费城海军的技术顾问。
阿西莫夫笔直的腰杆挺得更直了。他向特斯拉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先生,工程组的准备已经全部完成。”
特斯拉瘦弱的双手轻轻敲击着讲台。良久,他转向了身边的舰长。
“舰长先生,我想你的船员也都做好了准备吧?”特斯拉轻声发问。他的目光深邃无比,无数火光在其中迸溅。
埃尔德里奇号的舰长挺直了腰,干脆地向特斯拉敬了一个军礼:“放心吧,教授。我们的船员在三个月的调整中已经达到了最好的状态,随时可以投入到是严重的训练或是实战中。”
“我们专家组的诸位呢?”特斯拉的目光慢慢移向了与会的学术大师们。一阵长长的沉默后,还是哈勃教授站了起来:“我们会随时准备好记录,纠正设备参数。”说罢,哈伯也不等特斯拉发话,径直一个人坐了下来。
沉默。又是一阵莫名的沉默,会议室如此安静,安静的有让人不由生出几分不安。
在局促中,特斯拉收回了他锐利的目光。许多人这才长输了一口气。
“我希望在场的各位,能够明白,这只是一次尝试。”特斯拉再次强调。“实验的结局是完全混沌的,每个人,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又是一阵长长的无言。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所有人也都开始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在座的所有人沉默着。他们都明白,彩虹计划本身就是一个不确定的设计,它的结果是完全混沌的,也就是不可预知的。一个不可预知的极度超前的计划,注定它充满了种种不为人们所知的巨大风险。
但是这是战争的需求。
特斯拉肃立,克里曼连忙扶他坐下。特斯拉摆了摆手,拒绝了克里曼的帮助。他抽出一把椅子,缓缓地坐下。人群第一次有了骚动。有些人脸上的不耐烦已经不加以任何掩饰。嗡嗡的交流声此起彼伏,人们甚至开始开展了激烈的低声争论。
作为彩虹计划的负责人,在这个关头,哈勃教授不得不亲自起身。
“各位,我知道在座的都对尼克的观点有所了解了。我在这里便不加以解释。”站到台上,冯·诺依曼教授先清清喉咙,挥舞着双臂维持秩序,争论声这才缓缓平息,“无论在座的诸位对特斯拉先生的观点如何,但他的理论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他看到爱因斯坦等人都微微点头,“至于风险,是科学探索中必不可少的经历。科学的道路从从来就不是康庄大道。何况大家也明白,这是战争,战争,战争!”冯·诺依曼教授有力的声音在会议室中久久回荡。
人们沉默了。是的,这是战争,风险无论如何都是要承担的。在未知领域的投资,不可能会一帆风顺。
“我不希望,在这里的诸位,还会对我们的工作发表负面的观点。”冯·诺依曼用力拍了拍主席台。“这个工作需要你们的共同努力。超越时空的理念,在当下我们连时间空间的本质都不清楚的现实条件中,本是个几乎无解的问题。但理念的进步让我们得以有这个机会,”他用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庞,右手食指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着木制的讲台,“去突破一些限制。那么我们就不应该停留在当下的抱怨与情绪化的状态。”
“为什么风险是不可控的?”这时那位皮肤黝黑的船长突然发问。他在一众人的面面相觑中缓缓开口,用他独特的沙哑嗓音做出了朴实的解释:“因为谁都不清楚它的运行机制。这是挑战,也是机遇。”他讲完便不再讲话,留下众人静静地思索。
“托马斯·钱德勒船长,曾经获得普林斯顿大学的工商学硕士学位。后毕业于美国海军学院指挥类专业。三个月前,他率领着自己的船员,完成了护航任务,获得了海军十字勋章。”冯·诺依曼简短的介绍了身旁的上校船长。
船长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荡:“先生们,不管你们现在有何种看法,我希望你们能在国家需要时暂时放在一边。我是军人,天职是服从于国家,服从命令。你们是这个国家最具学识的精英。从一个军人的角度出发,我希望,你们能放下成见,全意投入到眼下的工作中。”
所有人沉默了。有人不由自主地鼓起掌,几位专家甚至立起身来,脱帽向船长致敬。
所有人心知肚明,阻碍他们全身全意投入到彩虹计划的并不是特斯拉计划中的漏洞有多少,更多的是一种功利化的因素。
但眼前的船长说的对。更重要的一点是,许多人,包括爱因斯坦,都因为大洋彼岸的战争逃离至此。对于战争,他们发自内心的厌恶。
高傲的头颅终于低了下来。所有专家都不再言语。莫夫扭过头,看到有些人正在使劲地绞着手指,有些人已然难以自已地抽泣。莫夫知道,那些正是从德国入侵时匆忙逃亡至此的人。
“希望今后,不会有人在项目中说一些消极的话,影响团队,干扰项目进程。”莫夫扭头,就听到冯·诺依曼教授严正地申明道:“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牢记这一点。战争的胜利不是靠你们的内斗,而是靠你们地实干与付出。我不管你怎么看待特斯拉先生,也不管你有何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