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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第二十六区，坐标36，60，目标任务已完成......妈的！”
“诺铎上校？”冰冷的电子女音响起，对他刚刚脱口而出的脏话提出疑问，“是否遇到突发情况？”
诺铎扯了扯制服的领口，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雪茄，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
这是2475年，人类早就做出了足够替代雪茄的精神抚慰算法，诺铎本可以启动系统，通过计算机模拟出来的电波流，轻易获得抽雪茄的同等愉悦。
但他还是喜欢这样，哪怕雪茄理论上伤身体，哪怕触发巡空机里的烟雾报警。
冰冷的人工智能检测到了烟雾，立即喷出干冰来，糊了诺铎满身满脸。
诺铎将制服上结出冰晶的血液抖落，抬起头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来。
“没事，有个傻叉乱开飞机，差点撞到我们。”诺铎说，“不过多谢，我正愁这血让我显得不够优雅。”
“Author，”诺铎对着摄像头眨眼，“关闭上传同步定位至最高军区总控中心的通道，我们得去找找乐子。”
电子音沉默了很久，没有回应诺铎的要求，副驾驶上的昆彻抬起头，对着诺铎调侃地一笑，他猜等会儿Author说出来的肯定不是诺铎想听的。
“诺铎·亚泽钺Lyndon·Azrael，帝国最高军区现役军人，军衔上校。”Author冰冷地读取着他胸前狗牌里的加密算法信息。
激光从他身上扫过，诺铎无奈又奇怪地半举起双手：“你干什么？”
“为上校申请预约生理需求模拟处理舱，大概耗时五分钟，”Author说，“数据准备完毕，正在上传。”
诺铎手忙脚乱验证了瞳纹，在后台中使用高级管理权限终止了Author的数据上传。
“上校，身为人类，每个周期存在有无法抑制的生理需求是正常状态，”Author善解人意地开导他，“请上校不必害羞。”
听到害羞两个字，昆彻笑出了声。
诺铎瞪了他一眼，转头怒气冲冲地看了一眼摄像头：“我们人类有很多种方式找乐子，你不要用那个金属脑袋胡乱推测。”
Author沉默了很久后，用她依旧冰冷的电子音反驳道：“可是，根据以往的数据和上校的神情来进行概率推算，Author的判断不会出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诺铎也没办法承认Author其实算得没错，他就是要找那个乐子。
但为了面子，他只能死鸭子嘴硬：“你不懂我们人类，尤其是我这种人类，我就是想找个酒吧蹦个迪。你从成千上万个人里抓取的数据也许真的可靠，但我不是数据，我是真实存在的活人。”
“所以，别用你的思维来预判我的行为，否则就算你是对的，那么我也会跟你唱反调。”
昆彻心里有些发虚，他不断抬起眼皮去看自己的同伴。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诺铎此刻对Author所说的每一个字，其实都违反了军区的规定。
Author漫长的沉默让昆彻觉得，她可能是将诺铎离经叛道的言辞上传回了总部。
“同步定位上传已中止，”Author说，“诺铎·亚泽钺，军区总控中心愿您好运。”
昆彻有些愕然地看着诺铎，Author的反应让他实在是有点意外，他从来没发现人工智能这么通情达理。
诺铎在他小腿上踢了踢：“看我干什么，在最近的城区附近降落吧。”
“真够奇怪的。”昆彻打开了地图，在蓝色的数据网里定位着目标降落区。
诺铎双手环胸，靠在操作台上，背对着前方越来越清晰具体的城市：“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完，诺铎瞥了一眼他的狗牌，忽然明白了：“哦，你刚进最高军区，那就不奇怪了。”
“什么意思？”昆彻有些不明所以。
“诺铎上校，”Author冰冷的声音在诺铎准备给小青年科普曙光计划时响了起来，“曙光计划是帝国乃至全人类共同的光辉往事，请上校停止以此态度提起曙光计划的行为。”
诺铎看着昆彻茫然的眼神，对着他笑了笑：“讳疾忌医，你个人工智能怎么也学到了这个毛病。”
Author不再搭理诺铎，甚至连控制台后方的摄像头都被她所切断了。
“怎么回事？”昆彻用嘴型无声地问诺铎。
“行了，”诺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在主驾驶位坐了下来，“她自闭了，暂时不会听我们聊天。”
“那曙光计划......”昆彻满脸都写着好奇。
“身为军人，一个国家，不让你知道的事情，”诺铎问他，“你觉得你应该继续追问吗？”
诺铎这么一说，昆彻当然更加感兴趣了，这种抓心挠肺的感觉让他无比难受。
但跟诺铎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也摸索到了一点诺铎的为人，此时他追问，那肯定是没有用的。
“帝国公约法只要求我们忠诚。”昆彻说。
诺铎有些孩子气地眨了眨眼，对着昆彻勾起了一边嘴角：“你说得对。”
昆彻本来等着诺铎反驳，好在你来我往的过招里套套他的话，结果没想到自己这一拳可算是打在了棉花上。
他有些气急，猛地转动了控制杆，巡空机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没有好好坐在驾驶位上的诺铎，被拍到了金刚石窗上，然后又摔回了座位上。
“Author。”昆彻先发制人，抢在诺铎这个兵痞子动手动脚之前，唤醒了挡箭牌，“准备低空降落，地面停留时间预计为两小时。”
Author被唤醒，机舱内的监控系统和检测周围环境的雷达系统一同开启。
浮空屏幕上的声纹验证完成，无人驾驶程序打开，在未来两个小时内，这架巡空机将会在城市上空等待着他们。
“两个小时？”诺铎一挑眉，即使不能在监控下殴打自己的战友，但嘴上排面还是不能丢，“你这么快？”
昆彻抿嘴看着诺铎笑了笑，然后用中指戳中了控制台上的某个按钮。
“艹！”诺铎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整个人就被原地丢下了巡空机。
“Author，辛苦了。”昆彻站在主驾驶位的空洞前，调整设备准备跳下去。
“ForTheEmpire，”Author说，“ForTheGlo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