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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不回去…”一个粉嫩的少年，拉长音调不满地叫着，碎碎念的念叨道：“老头就会虐待儿童，我要申请未成年保护……欺负人，太欺负人了，我才十三岁……哦不，是十二周岁……”
“滚蛋”一位邋遢的老头，穿着一件看不清颜色的道袍，算了，勉强算道袍吧，美滋滋的咪一口小酒，蹦出两个字。
少年的声音顿时高亢起来，尖叫道：“老头.....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我要修道、修道、修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老头转头拿眼瞪他，也大声嚷嚷道：“你修个屁啊，五年了，整整五年啊，你看完整过一部道书吗，除了鬼画符你还会什么，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啊.....”
老头越说越生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少年顿时不乐意了，双手叉腰怒瞪着老头叫道：“谁说没完整看完的，老头你这是污蔑，是毁谤，还是......”
“那你说，看完哪一部了？”
老头不屑的打断他的碎碎念，他羞恼的抬起下巴，斜着眼睛骄傲的说：“所有典籍中，最著名的道家经典，一切道书的总纲....道..德..经。”
最后这三个字是一字一字的蹦出的，好像读完这本书他很骄傲似的，那老头眼睛顿时瞪圆了，张大嘴巴，刚刚入口的水酒顺着张开的嘴流下。
少年鄙夷地看着他，一副嫌弃的模样，老头清醒过来，举手往嘴上一抹，没好气的叫道：“滚蛋....一本五千字的书，你五年才读完也敢说.....你...你...你这不要脸跟谁学的啊...”
“当然跟你学的喽，谁让你是人家师傅呢。”
少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完还接了一句说：“还有咒术大全我也看完了呢。”
老头气的鼻孔冒烟骂道：“狗屁的大全，那是忽悠人的破书你当成宝呢，早就告诉过你，那破书是老子捡破烂捡来的....你这憨货...天天鬼画符，还没画一张像样的，老子早晚被你气死。。。.”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着他，他才不怕呢，嘀咕着骗谁呢，捡破烂回来的你能藏在箱底里，眼睛却毫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师徒两互相瞪着比谁的眼睛大。
良久，老头忽然垮了，唉声叹了口气道：“凤儿啊，回去吧，不是为师要赶你走，你实在是没有修道的资质啊....”
“老头尽瞎说，我可是把道藏都看遍了，像我这样的奇才哪找去啊。。。。。。”
“你爸昨天来通讯了，让你回家上学读书，别跟老子废话，你要是能静心下来，不会连一张灵符也画不出来，照猫画虎连猫都不像...你…老子懒得说你…”
老头被他那模样气急了，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自恋，粗暴干脆却最有效果，少年立马抓瞎了，读书是多没意思的事啊，自己要被圈在教室里，傻傻的整天被考试吗。
“师傅....我爷爷可是把我托付给您的啊....”眨巴着眼的少年马上改变策略，打出温情牌，期望老头留下他。
“一个死鬼的话，难道要老子当一辈子保姆啊。”
老头无所谓的回答一句，好像这事他一点都不在意，少年登时尖叫起来：“死老头...我爷爷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他都死了你还一点不在乎啊....”
“叫什么叫”
老头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每个生灵最终都要死，死亡不过是新生的开始，修了五年道还不明白，老子就说你没资质没错吧。”
少年顿时呃住了，虽说他顽皮好动，读道书像走马观花般的，可这道理还是听过无数遍，哪能不知道。
少年陈起凤，爷爷临终前把他托付给这老道，那是他才七岁，父母虽然舍不得，可孝顺的父母，不愿违背爷爷的决定，故而他从小就跟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
同龄的孩子在学校读书时，他满山遍野的乱跑，除了联邦规定的，每个孩子必须要在学校学习的基础炼体术和基础拳术等，其他的学业都是老道教的。
“走吧走吧，你爹在山下等着你，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谁学这虚无缥缈的道书啊。”
老头看他一眼，惬意的咪一口酒，淡淡的开口说，那一撇的眼神若是注意到，就会发现里面饱含着温情，哪里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小无赖一样的少年噘嘴沉默了，联邦法律规定，任何一个公民中学一定要全日制在校读书。
可这山上一呆就是五年，自由自在的散漫惯了，早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被师傅这一说，顿时蔫了，明白这次是一定要回去了，再耍赖也没用，沮丧良久后嘟囔着说：“老头师傅，我走了你就剩一个人了，天天喝酒晚上不要忘了盖被子.....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又开启碎碎念模式，老头回头喝道：“还不滚蛋，没了你老子才快活，从小就捣蛋，下山后再不改，以后有你受的，去去去，快去...”
老头说的好像很厌烦，其实偷偷的擦掉眼角的湿润，陈起凤被骂的也不在意，临走前难得正经起来，跪下给老头磕了三个响头，才张嘴要说话。
眼疾手快的老头，抓起桌上的鸡翅扔出，一丝不差的堵住他的嘴，骂骂咧咧道：“走啦走啦，还想念叨老子啊，这碎嘴的毛病到底跟谁学的呢。”
拔出嘴里的鸡翅，陈起凤怒吼一声：“死老头你等着，小爷走了，敢扔我，哼哼....”
怒气冲冲的出门而去，到了门外却擦了一把眼泪，回头望一眼那几百年前，不知道谁盖得的小庙，如今他师徒的住处，喃喃说了一句：“师傅我走了....”
下山的路是荒凉的小路，荒草高过成年人的身高，只有一条不成规则的山石头砌成的羊肠小路，可少年跑的飞快，猿猴般敏捷的身形，在山路上上蹿下跳。
这是一座海拔不过百十米的小山包，很快就到了山下，小路的出口处，一辆战车停在那里，巨大的车轮都比他还高。
一个身材中等却健壮有力的男人倚靠在车旁，见到他下山来，哈哈笑道：“臭小子终于下来了，老子等了一个多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