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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罗和胡琳儿办理完扬州事务后,决定赴徐世勣之约,前往山东历城为秦琼母亲祝寿。因为离秦母二十八日寿诞之期还有十余日,两人见时日尚早,也不用急着赶路,便购买了两匹马,沿官道并辔北上。
中秋前夜,司马罗和胡琳儿来到宿豫县城。宿豫处在骆马湖和洪泽湖之间,曾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故乡,自古便有“北望齐鲁、南接江淮,居两水(即黄河、长江)中道”之称,交通十分便利,商贸发达。两人尽量低调行事,寻得一处小客栈便住了下来。
夜半时分,司马罗正在打坐,突然听到屋脊之上有轻微响动,似有夜行人。他立即越窗而出,飞身上了房顶,只见远处一个身影快速前移;他正要跟踪前去,突听身后衣袂声响,却是胡琳儿也发现异状,上了房顶。两人交换一下眼色,直接向前面夜行人行走方向悄悄追了下去。两人轻功超绝,很快便追上了前面之人,只见那人衣着华丽,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行走在屋脊之人纵高窜地、如履平地,显然轻功甚好。司马罗见此人似乎在搜寻什么,却又并不刻意隐蔽行藏,显得十分奇怪。
司马罗和胡琳儿跟踪不久,那人来到一处深宅大院,翻过院墙,消失不见;两人追至大院门楼之上,观察了一阵,没有发现动静,正犹豫要不要退回客栈,却见那锦衣人从一栋两层的阁楼之上闪身而出,又上了房顶,手里拎着一袋东西、肩上扛着一个粉红色物体,却原来是个江洋大盗。两人正要现身阻拦,对面却突然出现一个华服少年,折扇一展,拦住了那锦衣人的去路。
锦衣人先是一愣,随后把肩上粉红物体卸下,放在屋脊上,手中包袱也丢在一边,阴仄仄地怪笑道:“今天真是吉星高照,刚虏获一个美娇娘,又送上一个粉嫩的雏儿,大爷都喜欢,索性都收了你们!”说完,十指齐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向对面的华服少年抓了下去,显然在手指上套了精钢爪之类的独门兵器。那华服少年毫不畏惧,羽扇一展,推挡之间,与来人战在一处。
十余招之后,只见华服少年似乎不敌,转身欲走,那锦衣人岂容他走,跨步探爪,就向那华服少年背心抓去。
“小心!”司马罗见情势危急,急忙开口示警,话音未落,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华服少年身形回探,堪堪躲过锦衣人的袭击,手中羽扇收拢,“咔嗒”一声轻响,寒光一闪,扇柄暴长数倍,露出寒森森的利刃。只听那华服男子突然惨叫一声,双手捂住下体,身子卷缩成一团,滚落下地面。但就在落地的一刹拉,竟然又弹射而起,飞过院墙,消失在院子后面。那华服少年一展身形,追了下去,临走之前,看了司马罗一眼。司马罗听那华服少年道:“多谢仁兄提醒!采花贼劫掠了一个女孩,请替我把她送回去,后会有期!”
司马罗和胡琳儿来到刚才两人激战的地方,发现屋脊上躺着一位粉红衣服的少女,衣衫不整、酥胸微露,还在昏睡中,显然是被点了穴。司马罗赶紧背过脸去,对胡琳儿说:“琳儿,你把这女孩送回房间去吧。”
胡琳儿见司马罗的窘态,掩面而笑,她夹起那昏迷的少女,回到刚才采花贼出来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伸手解开她的穴道,那少女兀自熟睡着。胡琳儿见没有异样,把那淫贼落下的一个包裹也放在床头,悄然离开。
第二天正好是中秋,司马罗和胡琳儿随着傍晚入城的人流,进入彭城。彭城东襟淮海,西接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齐鲁,城市虽不大,但商贾往来频繁,市井繁华。此时,彭城到处张灯结彩、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喜气洋洋,共庆团圆佳节。两人见街上人多,怕马儿踩踏逛街的人,便翻身下马、牵着马儿,溜溜达达往市中心而去。正走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仆从拦住去路,拱手施礼道:“冒昧打扰二位少侠,老奴杨安这厢有礼了。我家主人吩咐我在此恭候,有请二位少侠过府一叙。”
司马罗和胡琳儿一交换眼色,明白两人在此地都没有熟人或朋友。司马罗道:“老丈请了,我二人在此地并无朋友,不知你家主人是谁,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杨安又施礼道:“我家主人吩咐,他与二位少侠有一面之缘,也算相识。请二位毋庸多虑,等见到我家主人,一切便知。”
胡琳儿嗔道:“你家主人如是旧识,为何不亲来相见?何必藏头露尾!这是待客之道吗?!”
杨安被胡琳儿抢白,并不恼怒,仍然毕恭毕敬地施礼道:“少侠不必生气,我家主人确是一片至诚,在家中略备薄酒,等待二位大驾光临。来时主人吩咐:如果两位少侠见疑,他愿意亲自前来恭请。我这就回去禀报。”说完转身欲走。
司马罗朗声道:“老丈不必了,恭敬不如从命。劳烦您老前面带路,我二人前去便是。”
“好嘞,两位少侠这边请。”杨安闻言大喜,躬身行礼。司马罗不再说话,牵着马率先而行;胡琳儿见状,知道拗不过他,微微一跺脚,无奈地跟了上去。
杨安小步上前,在前面带路,他所带的家人,分别从司马罗、胡琳儿手中接过马缰绳,牵马跟在二人身后。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一个高大的院门前,不用那管家叫门,大门吱吱有声,从内打开,门两边各有一个门童站立,躬身向客人施礼。杨安再次鞠躬,请司马罗、胡琳儿入内,又吩咐随从照看好客人的马匹,喂足上好食料。
司马罗、胡琳儿虽然满腹狐疑,甚至猜想又是敌人设下的圈套,但抱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态度,昂然而入,随着杨安沿着游廊七弯八拐,进入内府。在回廊尽头,出现一片开阔的池塘,在池塘中央有个亭台,亭单檐六角,四面通透。杨安带着司马罗和胡琳儿,轻步来到亭前。
此时,天色已暗,一轮圆月初生,隐在亭子飞檐后;在亭台天井大梁上,悬挂着一只八角绢丝的吉祥如意宫灯,把亭台照得亮如白昼。只见亭台中央有一个方桌,上面摆着几样精致的零点;在亭台一角,支起一张古琴,一个华服男子侧对着他们、面向池塘,端坐在琴前,猿臂舒展,正在抚琴,男子身边侍立着一个俊俏的丫鬟。见那男子正在兴头上,杨安不便打搅,歉意地向司马罗和胡琳儿一鞠躬,正要开口。司马罗示意杨安不用说话,便静静地站立在亭前。
司马罗在黄龙山时,曾随着山寨中人学过吹箫,虽不精通,但也算粗通音律。只听得一曲悠扬的琴声直入耳膜,那琴音巍巍洋洋,气韵自然,曲调抑扬高下,意味无穷,却正是千古名曲《高山流水》。那人弹罢一曲,曲风一转,曲调变得沉郁而激扬,边弹边咏道:“畴昔国士遇,生平知己恩。直言珠可吐,宁知炭欲吞。一顾重尺璧,千金轻一言。悲伤刘孺子,凄怆史皇孙。无因同武骑,归守霸陵园。”正是庾信的《咏怀》。司马罗运功观察,只见那男子被淡紫和浅黄色交织的气场笼罩,状如鸾凤、又似金鸡,巨大双翼时展时收,顾盼之间,双目湛然,竟然内生双睛,颇似上古瑞兽“重明鸟”,心中不禁感觉诧异。
那男子咏罢,似乎意犹未尽,扶着琴长叹一声,无意中一抬头,瞥见司马罗和胡琳儿站在亭外,赶紧起身迎出亭台,来到二人面前,抱拳揖拜道:“哎呀,不知二位仁兄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司马罗只见那人长身玉立,头戴软纱秀士巾,身穿苏绣锦袍,腰系文武双穗绦;再往脸上看,真是皮肤白皙、秀眉朗目、鼻梁秀挺、皓齿朱唇,一派俊美贵公子的不凡气度。司马罗初看之时,便觉面熟,突然想起,此人竟然是昨天晚上在宿豫截击采花大盗的少年。司马罗正待还礼,却听胡琳儿质问道:“不要和我们玩什么花招了,一会儿弹琴、一会又吟酸文。你找我们到底何事?”
那少年不以为忤,微微一笑,又施礼道:“昨日夜间,与二位仁兄匆匆一面,因事情急迫,无暇叙谈,今天正好乘这中秋月圆之夜,与二兄畅快一晤,不亦幸事!”
“喔,对了,你是昨天在宿豫的那个人。你是不是一直在追踪那淫贼?后来捉拿住了吗?”经那少年提醒,胡琳儿也认出他是昨晚截击采花大盗的人,敌意略消,禁不住追问后来的情形。
“唉,说来惭愧!二位仁兄里面请,我们先坐下,容我慢慢细讲。”那少年把司马罗、胡琳儿二人请入亭台内,在方桌前坐下,又亲自为二人斟上香茗,才继续说道:“最近山东一带出现了一个采花淫贼,仗着一身极好的轻功,肆意妄为,奸污了不少良家妇女,甚至有些妙龄女子在家中莫名其妙失踪,弄得当地人夜夜不宁。百姓无奈告官,官府派人缉拿一阵后,竟然再无下文,那淫贼反而更加嚣张。我听说后,让手下人多次设伏、诱捕,都被他溜了。后来,那淫贼见山东一带防备森严,就往南窜,我们一路追踪,来到淮北。前日得到消息,淫贼潜入宿豫,已经多次踩点,最后看中了城中大户潘员外的女儿,估计昨夜要行动。所以昨晚我就亲自在潘员外家埋伏。没有想到,那小子武功确实不弱,被我扇剑刺伤后,居然还能逃跑。我追了一阵,眼看就要追上,那淫贼竟然跳入护城河中不见了踪影。我在河边守候多时,不见出来,只好作罢。我本来想要先废了他的人,让他一辈子干不成坏事,再废了他的武功,等从他身上找到失踪的女子后,把他送到宫…官府做太监,不想最后还是让他跑了。昨晚危险之时,承蒙兄台好意提醒,在下感激不尽。”那少年说完,郑重地向司马罗抱拳致谢。
司马罗见状,也抱拳还礼:“兄台客气了。昨天我兄弟两人也是碰巧看见那夜行人路过,觉得行踪怪异,便追了下去,初始还以为是普通的盗贼。当时,我们见贼人从那大户家里出来,本来也要现身捉贼,不想兄台抢先一步,截住了那贼人,我们只好躲在暗处观战。几招过后,兄台转身就走,月光下我正好看见那贼人竟然从背后下了杀手,一时担忧,才出声提醒,没有想到,却是兄台的计谋,就是要骗过那淫贼。我情急之下,差点坏了兄台的大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