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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观音显圣度二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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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建康到京口不过半日,司马罗、胡琳儿二人在京口北弃船登岸,展开轻功,不消两个时辰,便来到了扬州地界。扬州在秦、汉时有“广陵”、“江都”之称,是江淮平原上一座名城。城市虽然不大,但因交通便利,物产丰富,成为商贾往来重镇。
  司马罗和胡琳儿寅时就来到扬州城,找人打听观音山,竟然无人知道。司马罗一琢磨,伏羲帝皇所说的观音山是观音菩萨在人间隐修的道场,菩萨如有意不显灵,常人自然无从知道,但那地界必然与其他地方不同。他纵身飞跃到城门楼屋顶之上,用神眼环顾一圈。只见扬州城内外地气金黄、一派富贵气象,确是富庶的膏腴之地;在城池的西北郊,是一处凸起的山冈,有明显的紫气萦绕,竟然比黄龙山永安寺的紫气更盛,显出不同凡响的祥瑞之兆;不用多想,哪里必是观音菩萨隐修之处。
  二人判定方位,避开人群,一路飞驰,很快来到紫气中心:一座东西绵亘的土山,山前立有一块石碑,上书“蜀冈”二字。登山之前,司马罗面向蜀冈山顶跪倒施礼:“观音菩萨在上,弟子奉伏羲帝皇之命,带来宝盒,将要掩埋此处,打搅了菩萨清修,请菩萨饶恕。”
  施礼完毕,两人登上蜀冈最高点——东峰。在峰顶之上环顾四野,周边林木苍翠、风景秀丽,扬州城尽收眼底。司马罗无心欣赏,一提真气,飞升十数米,在半空中俯视东峰四周,在确定周围无人后,才回到地面。
  司马罗让胡琳儿担任警戒,自己拔出宝剑,在一方巨石下刨了一个深坑,取出帝羲交付的黑色宝盒,揭下八卦法帖,深埋下去,填好土,恢复原样,让外人无法辨识时,才松了一口气。
  司马罗拉着胡琳儿面向西边黄龙山方向,跪倒叩头,口中念道:“禀告帝皇,臣使司马罗、胡琳儿幸不辱命,已经按照您的旨意到达观音山,埋好宝盒,特此复命。”
  “呵呵呵,司马罗,帝羲交你的小任务,你完成的很好。”半空中出现一位女神,头戴宝冠,身披天衣,手持金瓶,脚踏莲花,驾着祥云,神态庄严雍容,含笑望着司马罗。司马罗和胡琳儿一看观音菩萨显灵,双双跪倒膜拜。
  “帝羲让你带来的宝盒中,装的乃是蚩尤的头角。蚩尤被尊为魔界共主,具备无时不在、无处不有的蛊惑力,他能够捕捉到你的心思,诱骗你按照他的想法做事。蚩尤头角的魔力虽不如元灵和真身,但已经足够强大了。你一介凡人,具有常人都有的七情六欲,又如此贴身地与蚩尤的头角相处,却能够抵抗住它的诱惑,确实难能可贵。”
  司马罗听到观音菩萨的话,想起沿途莫名其妙的一些梦景,似真实幻,一直困扰他很久,现在才明白一切都是蚩尤的头角在作祟。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菩萨,蚩尤能深入我的内心,读懂我的心意,那伏羲帝皇的计划不是都要被他知晓了吗?”
  “蚩尤之能,在于能够捕捉到世间万物最原始、最基本的欲望,并施以诱惑,即使本来已经无欲无求的天神,一旦被他发现潜伏的执念,也难以经受他的引诱。不过,蚩尤魔力并不是真的能读出你的心事,他只是发掘了你的愿望,强化你最渴望的欲念!了解你心声的实际上就是你自己,你其实最终就是在与自己抗争。只有定力超强的人,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才能抵抗魔力的诱惑、不致迷失自己。帝羲让你带着宝盒来扬州,一是因为宝盒法帖被揭开后,蚩尤头角携带的气息将会外泄,能让蚩尤元灵误以为真身在扬州,引诱它前来,迷惑它,从而为你召集旧部、复原宝镜赢得时间;第二点,也是要考验你的定力,蚩尤的头角已经具有了强大的诱惑力,你在与它相处时,只有抵抗了它的魔力,增强自身的道行,才能在未来你直接面对蚩尤元灵时,不被蛊惑。”
  观音菩萨的点化让司马罗茅塞顿开:“哦,菩萨,难怪我梦里总有一个和帝皇长的一样的神人,劝我打开宝盒,把蚩尤头角据为己有,从而可以统治魔界。我现在懂了,这个神人以及他对我说的话,其实就是我心中所想。我心中敬仰伏羲帝皇,所以就有帝皇一样的‘神’来劝说我;我肩负国仇家恨、急于报仇,所以潜意思里就产生借助蚩尤头角的魔力,统治魔界、达到报仇雪恨目的的想法。所有这一切,竟然就是我心中残存的一些私欲执念,是我的心魔。”
  “呵呵,正是,你一旦被自己执念所左右,就会被心魔所控制,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好在帝羲没有看错你,你已经具有了强大的内心,只要坚持正念,你将会更加强大。”观音菩萨欣慰地颔首。“胡琳儿,你是否听懂?”
  胡琳儿见观音菩萨叫自己,赶紧再叩首后,虔诚地仰望菩萨,眼睛一片澄明:“弟子感恩菩萨渡劫,弟子懂了。”原来,胡琳儿一路上也已经被魔力蛊惑,彻夜被迷幻梦境困扰:要么是和司马罗两情相悦、花前月下的儿女私情;要么是快意恩仇、手刃仇敌的战场屠戮。如今被观音菩萨开示,心中突然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全身有如脱掉枷锁般轻松。
  “我佛慈悲,甚好。”观音菩萨继续问道:“你知道自己所背何物吗?”
  胡琳儿虔诚地回答:“回菩萨,弟子愚钝,只知道它是神物,却不知道用处。”
  “你且取了下来,把它当做一把剑,把‘罗汉伏魔十八式’变成剑招使用。”观音菩萨又指向司马罗:“司马罗,你也用灵阳剑使出同样剑式,和胡琳儿过过招吧。”
  司马罗和胡琳儿依照观音菩萨的谕旨,一路路使出剑招,向对方强攻,两人招数一样,仿佛在作剑舞;当打到第十招“布袋定乾坤”时,司马罗的灵阳剑中宫直入,刺向胡琳儿;胡琳儿也挺着桃木棒,棒头刺向司马罗。灵阳剑一接触桃木棒棒头,只听“嚓”的一声响,竟然直直地插进了棒中,仅露出剑柄。两人吓了一跳,几乎同时松手,桃木棒带着灵阳剑“啪嗒”坠地。
  司马罗懊悔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毁了宝物,痛惜不已,定睛看时,桃木棒已经被灵阳剑劈成了两半,散落在地上。胡琳儿也是痛心加自责,从地上捡起被劈开的两块桃木,意外地发现,有一半桃木中间似乎夹着一个东西,她用指一抠,竟然掰出一柄颜色乌紫、长不盈尺的细长木片。胡琳儿把那木片握在手中,触手非常轻盈,仔细端详时,乃是一把小小的木剑。
  “这是一把桃木剑。但这把木剑却和灵阳剑一样,是另一个上古神器。在三界分立前,在长江以北的肥子国,神荼、郁垒二神看管妖魔鬼怪。这些妖魔鬼怪平时关押在桃山的七十二个洞穴中,这些洞穴就在拔地通天的悬崖峭壁上,绵延数十里。每当夜幕降临,七十二洞妖怪便钻出洞来,到肥子国内玩耍,天明时必须回洞;外出时做了坏事或迟归的,就要受到神荼、郁垒二神的惩罚。而惩罚的工具就是桃山上的桃木枝。三界分立后,肥子国不再有,妖魔鬼怪归入魔界。为了防止妖魔鬼怪祸乱地界,神荼、郁垒二神就用桃山上的桃树做了一件法器,留在人间,取名‘金刚伏魔杵’,其实就是你手中这把木剑。‘金刚伏魔杵’被赋予法力,专门惩戒作恶的妖魔鬼怪,被它斩杀的,将魂飞魄散、永远不得超生。所以,妖魔鬼怪或邪气附体的人一见到它,自然就会心生胆寒,非常惧怕‘金刚伏魔杵’,魔界首脑人物一直在搜寻它,欲毁之而后快。众神为了保护好它,故布疑云,让它以别人意想不到的面目出现。此剑每次出世,就为降妖伏魔而来。魔界知道它的存在,但不知道它的真实样貌,你们要恪守秘密,保护好它、运用好它。胡琳儿,从今天起,你暂时就是这木剑的主人。罗汉伏魔剑法你已经纯熟,我再教你咒语,你就可以驾驭这把木剑。不过,你要谨记:你能驾驭它,只是运用法力的入门水平,还不足以降妖伏魔,只有‘人剑合一’,能把它的法力发挥极致的人,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如何把它的能量发挥出来,需要你不断去修炼,更需要机缘。你具备发挥它能力的潜质,是最佳人选、但不一定是唯一人选,本座希望你就是它真正的主人,你好自为之吧。”
  胡琳儿立即跪拜道:“是,菩萨,我一定竭尽全力,早日与木剑合为一体,让它成为斩妖除魔的利器。”
  菩萨微微颔首:“好,我这就教你咒语。咒语念过一次后,这把木剑和你通灵,只归你一人驾驭,你以后使用它,动心念即可,也就不需要咒语了。以后万一有人不需咒语而能驱动木剑,那人才是木剑真正的主人,你要把木剑归还他,记住了吗?”
  胡琳儿道:“弟子谨遵菩萨令谕。”
  “我佛慈悲,你起来吧。”观音菩萨说完,手拈兰花指,口述咒语。
  胡琳儿捧着小木剑,依菩萨之言念道:“唵普隆娑哈。”只见一条紫色的暗光从剑柄扫过剑身,直到剑尖,她手中的小剑仿佛有了生命,换发了光彩,与刚开始看见的普通木片迥然不同。
  胡琳儿非常惊奇,爱不释手,心道:“这木剑果然通灵,唉,只可惜太小不能用,能大点就好了。”心念刚动,手中木剑真的变大了一点,胡琳儿一看,童心大起,叫到:“大、大、大......”木剑果然变大起来,很快就超过她的身高,像木板一样立在眼前;她又叫道:“小、小、小......”木剑慢慢变得绣花针般大小。
  “剑儿呀剑儿,可惜你是木剑,要是铁的能杀坏人就好了。”那木剑金光一闪,竟然坚如精钢;胡琳儿捡起一根鸟儿羽毛,对着剑锋一吹,轻若无物的绒毛被剑锋削断,随风飞上空中。
  “剑儿剑儿,你能像罗哥哥的灵阳剑一样飞吗?”那木剑果然飞升起来;胡琳儿想到哪里,它就飞向哪里。
  胡琳儿大喜,收回木剑,急忙跪倒,要再次谢过观音菩萨,抬头望时,空中已经不见了菩萨的身影。
  司马罗和胡琳儿恭恭敬敬地叩头三响后,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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