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厮该揍啊

　　高辙离开蔡宣的别院后，漫无目的地走着。
　　高辙知道现在若是直接回家，反而会让皇帝认为半路被劫是自己安排的，这样就留下了高家被治罪的口实。
　　搜索着过去的记忆显示，他还有两个铁哥们，一个叫周全，一个是王远。
　　王远是杯酒释兵权的主角之一，王审琦的后人，周全的来历也不小，他是周邦彦的侄子。
　　所以这俩人应该也在被征召之列，就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被逮到检阅场，高辙决定去周全家问问。
　　问到的结果是周全并不在家，也并未去检阅场，倒是有个小厮偷偷地告诉高辙，周全去了明月楼。
　　明月楼可是汴京城最大的青楼，所谓是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
　　甚至因为明月楼太高，登上楼顶，可以直接看到宫中，我们这样就可以想象一下明月楼的规模有多大了。
　　“走，去明月楼。”高辙道。
　　此时，小厮高巧儿已经赶了过来，听到高辙又说要去明月楼，阻拦道：“少爷，我们不能去啊，老爷说了多次，那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
　　高阳反驳道：“什么叫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你知道周邦彦周待制吗，他不就是明月楼的常客？所以咱们不仅要去，而且要常去！”
　　汴河沿岸，酒楼、茶肆、商铺，鳞次栉比，明月楼在其中尤为突出。
　　来到明月楼，还没等大茶壶通禀，倒是老鸨子把高辙拦下了。
　　此时的老鸨子打扮的花枝招展，风韵犹存，见了高辙，道：“呦，这不是高家三少爷么，今天恕不接待。”
　　“什么情况啊，老鸨子，我可是没少在你这花银子，怎么今天反倒不让本少爷进去了？”在高辙的记忆中，原来那个高辙就是明月楼的常客，所以他跟老鸨子的交涉，自然也便随意了些。
　　“三少爷，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明月楼这片是蔡宣蔡二爷罩着的，他说不让你进，我得听他的啊！”
　　高辙心想，好你个蔡宣啊，你这是处处跟我作对，你不让本少爷进，本少爷还偏进不可。
　　高辙甩给老鸨子一张面值五百贯的钱引，道：“这下本少爷能进了么？”
　　钱引是一种纸币，可以凭面值兑换钱，因为通货膨胀的缘故，并不能按原值兑换，高辙那五百贯的钱引，大概能兑换四百贯钱。
　　老鸨子见到钱，顿时眉开眼笑：“能进，能进，我扶着三少爷上去嘛。”
　　………
　　老鸨子把高辙带到二楼后，吩咐人把高辙在明月楼的消息告诉蔡宣。
　　此时的蔡宣正在臭骂蔡春：“你是说高辙他跑了？”
　　蔡春不敢回答，只是跪倒磕头。
　　蔡宣恨铁不成钢，狠狠地踹了蔡春几脚。
　　“真是废物啊，我早就说过高辙诡计多端，让你小心提防着，你可倒好，竟然让他给跑了，你坏了本少爷的大事了！”
　　“少爷，小的知错了，都怪那高辙，太鬼了，小的一时不注意，才着了他的道儿！小的这就带人去找他，一定能把他找回来。”
　　蔡宣咬牙切齿，看着蔡春，无奈地道：“就你这蠢样子，知道去那找么？啊？刚才有人来禀报了，高辙现在在明月楼。”
　　蔡春忙道：“少爷真是神人啊，我就说嘛，高辙他再能也跑不过少爷的手掌心，小的这就去明月楼把高辙绑回来。”
　　蔡宣拦道：“急什么！我已经听说了，现在陛下大怒，又把张公公派出来了，要求他务必找到高辙。”
　　蔡春试着问：“少爷的意思是我们把高辙在明月楼的消息告诉张公公？”
　　“蠢货啊，张迪越是找不到高辙，就越着急，甚至越有危险，这样他就越恨死高辙了。你现在就去明月楼盯着高辙就行，高辙在明月楼里浪的越欢，对我们就越有利。”
　　………
　　有了钱开路，老鸨子变得分外热情，甜腻腻地道：“三少爷，今晚你想去哪个房间啊？”
　　前世的高辙是很有自我修养的人，虽然现在是穿越到了宋朝，但也知道不能过于放纵，突破底线，便道：“我问你，今晚周公子是不是来了？”
　　“哪个周公子啊，来我们这的周公子可不少呢，有周察院家的周公子，有周观察家的周公子，还有周待制家的周公子。”
　　“对，就是周待制家的周公子，周全。”
　　“在的，在的，我领着三少爷过去。”
　　见到周全，高辙问道：“咦，二哥，你没去检阅场么？”
　　周全在家行二，是以高辙按照宋朝的称呼惯例，唤他为二哥。
　　“去那地方干什么啊，你也知道，我是习文的，与武道一事一窍不通，再说了，我家就我一根独苗了，我叔花了点钱，我就不用去了。走，咱们去找王五哥。”
　　王五哥自然指的是王远了。
　　高辙问道：“五哥也来了？”
　　周全道：“都来了三天啦，还在三楼姑娘们的闺房里呢。老鸨子，带我们去找五哥吧。”
　　说着，周全扔给老鸨子一锭银子。
　　老鸨子笑眯眯地接过，从前带路。
　　刚上楼梯，高阳周全就与楼上下来的几个人撞了满怀。
　　对面下来的为首之人破口大骂：“哎呀，你瞎啦！挡着爷们儿的去路啦！”随行的几个人，则作势欲动手。
　　经历了调理蔡春的事情，高辙这次懒得再把事情闹大，原因就是太累。
　　便背靠着楼梯扶手，说道：“不好意思，你们先请。”作势就要给上面的几个人让路。
　　对面的为首之人说道：“嗯哼，小崽子们还算机灵，今天爷就饶了你们，以后睁大了你们的狗眼，滚开。”
　　高辙不解，你们宋朝人都这么横么，都爱这么蹬鼻子上脸？我擦，这不行啊！
　　本少爷我本来不想跟你们计较了，这可是你们主动找上门来的啊。
　　高辙学着鲁提辖的气势，大喝一声：“直娘贼，休得胡言乱语，你这是挡着爷爷的道啦！还不快快让开！”
　　周全作为一个公子哥，也是有热闹不怕事大的主，想着自己一天能来明月楼三回，这都比自己家熟了，还能被这些混蛋在自己家里这么骂？我可去你的吧！
　　周全手势一摆，身边的几个小厮也围上来，为他们壮胆示威。
　　而对面的为首之人说起来也不是旁人，姓朱，唤作朱赞，是六贼之一朱勔的远房侄子，平常没少仗着朱勔撑腰，干些缺德之事。
　　朱赞平时又与蔡宣交好，也就一直看高辙他们不顺眼。
　　朱赞此时刚潇洒完，顿觉神清气爽，可没曾想到，竟然有不开眼的东西，挡了他们的道！
　　朱赞装腔作势地道：“给我打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打坏了东西算我的！”
　　老鸨子听到要哭了，说是算你的，你们会赔钱么？
　　朱赞身边人劝道：“少爷，老爷还催着我们回去呢呢，别耽误了老爷的事。”
　　“办个屁，是他们先惹到大爷我，耽误了事也是他们负责！”
　　朱赞今天就是故意找茬的，反正即使闹大了出了事，也有蔡宣蔡二爷兜着，再不行还有咱叔做后盾，咱怕啥啊？！
　　老鸨子见事不妙，忙上前劝几句：“各位大爷，和气生财，来这儿就是图一乐，大家们都消消气，来来来，姑娘们，迎着这几位爷上去。”
　　朱赞使劲推了老鸨子一下，嚷道：“滚开，臭老鸨子！还给你脸了，是不是？这次大爷来玩，你安排陪大爷的都是些臭鱼烂虾，这笔账咱还没算呢。”
　　真是提起裤子不认人啊，幸亏姑娘没听见啊！
　　高辙已经认出了朱赞，小声对周全说：“二哥，这厮就是朱赞啊，坏事没少做，咱汴京城的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那这孙子该揍啊！”周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