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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
杨北辰愣了两秒，才突然反应过来快递是什么东西。
“好，接货的地址在哪里？”杨北辰问道。
柳依云握着电话问了几句，随后把不离身的平板电脑递给杨北辰：“安琪尔发过来了一个坐标。”
杨北辰盯了一眼坐标，在异变发生前，那里是几乎是朱雀海的最南端。
“好，告诉对方，我们在路上。”杨北辰道。
确定好方位后，杨北辰让辛玉衡调整航向，往接收货物的坐标点走，自己则联系运输车队，告诉他们计划临时有变，准备接收更多货物。
那次寒潮过后，内陆水域和某些比较浅的近海表面完全封冻，稍微远离陆地一点的海域也满是浮冰。明明行驶在亚热带的海域，但杨北辰总以为自己是在极地附近穿行。
好在捕鲸船本身船体大、重量足，依靠自身的动能能撞碎那些不厚不大的碎冰，他们才没有被浮冰困在海中。
杨北辰站在瞭望台上，监视四周的动静。
船只航行，不可避免地会发出声音。浮冰涌动的海面下，谁也无法保证不会有感染生物暗藏其中。杨北辰作为这群人中唯一不怕冷、五感又特别强的选手，瞭望的重任自然而然地由他担当。
“北辰，怎么样，周围还好吗？”无线耳麦里，传来柳依云的声音。
“目前没发现什么异常，”杨北辰道，“说来奇怪，刚刚在飞弹山脉还有十米长的鲨鱼，怎么现在啥都看不见了……”
“看不见不是更好吗？”柳依云不懂，问道。
“总觉得……有种‘感染生物会不会又朝什么方向演化了’的未知危机感……”杨北辰道。
按照感染生物一贯表现，如果它们发现了猎物，是会不遗余力扑上来的。现在自己这么大一个目标在海上，若是靠着自己这点人，被围攻的话谁生谁死还真有待定论。可是，这么好的时机，感染生物却仿佛睡着了一样，连个影子都没有。
难道……是感染生物为了自身进化，开始捕食同类，刚才那条大白鲨就是这一片水域的最后胜者，也是唯一的水生感染生物？
杨北辰毫无根据地做着猜测，但得出的结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那……放长线钓大鱼？
如果自己是线，大鱼是谁？
杨北辰想不明白。
就算能破冰，捕鲸船在海上也无法高速航行。大约五个小时后，杨北辰才到了指定地点。
一艘大船停在海面上，从外表来看，就像是普通的货轮。在船舷侧面，画着一个红色的徽标，下面写着罗刹语字母，仿佛是什么缩写。
“依妹，你问下安琪尔，我们有没有……嗯……类似接头暗号的东西？”杨北辰问道。
他又不知道是谁来送货，谁知道眼前这艘船是不是目标？
片刻之后，他收到了柳依云的答复：“安琪尔说，用旗语拼写SUNFLOWER这个单词，对方会回复ANGEL。”
SUNFLOWER，在华文里这个词的意思是“向日葵”。杨北辰记得，安琪尔家的家族企业就叫罗刹向日葵国际投资集团公司。而ANGEL，自然而然指的就是安琪尔了。
杨北辰左右张望，对着耳麦道：“所以，下面有旗吗？”
旗语作为当今航海通讯的基础手段之一，基本上每艘船都会配备相应的小旗。柳依云和毕秋妤在捕鲸船里找了找，很快就找到两面旗。杨北辰下到甲板上取过旗后，站在船首朝对面挥舞起来。
和其他各种杂七杂八的知识一样，旗语也是杨北辰当初在写小说查资料时无意间记住的。虽然不是专业人员，但他保证自己的意思不会产生曲解。他挥完之后，凝视对面船只，忽然看到对方船首也有人握着旗，传达出另一半暗号。
“是他们了，”杨北辰道，“依妹，告诉辛玉衡，接近。”
两艘船缓缓靠近，等到距离足够近后，对方举起一块木板，搭在两船之间。
“Здравствыйте。”对方是一个典型罗刹人种的络腮胡大汉，开口就是一句充满伏特加味道的罗刹语。
杨北辰保持礼貌中带着歉意的微笑，低声对柳依云道：“你能不能让温炎跟我通话？我……我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几秒钟后，无线耳麦里传来温炎的声音：“刚才他是在说‘你好’，你也这么回复他就行了……”
杨北辰调整了耳麦，这样对面说什么，远在后方的温炎也能听到了。借助温炎的远程同声传译，杨北辰总算和对方能正常交流。
杨北辰跟着络腮胡大汉上了船，听络腮胡大汉做自我介绍。
他们是罗刹国内的军火商兼安保服务提供者，和安琪尔家族中的人有业务上的往来。这次，听说家族一员的安琪尔有需求，他们便不远万里地从罗刹国直接开船将安琪尔要的东西运了过来。之所以选择这么远交货，是因为他们不方便太深入九隅国的领域。
毕竟，无论是谁，船上藏着武器进入他国，总会给人一种充满敌意的印象——哪怕他们真的没打算做什么。
货舱分为三层，最上面两层是普通的货物，第三层则是安琪尔的货。
两门四十毫米口径的舰炮，一座舰载火箭弹发射器，一座鱼雷发射器，以及与它们相匹配的弹药。不仅如此，对方表示作为赠品，还有几把自动步枪和冲锋枪，用于自身近战防卫。
在对方的协助下，各种武器弹药被挪进了捕鲸船空余的舱室，枪支则装进了快艇里。交接完后，引路的大汉拍拍杨北辰的肩，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话。在温炎的翻译下，杨北辰大概是明白那边家族的人希望杨北辰替他们向安琪尔报平安。
杨北辰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照做，目送对方货船走远，随后转头返程。
又过了两个小时不到，捕鲸船出现在鹏城市的港口。
车队早就原地待命，船只一抵达，大家就开始卸货。
当捕鲸船的所有货物都卸载完毕后，辛玉衡遇到了一个新问题——
要来的两艘船，到底停在哪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