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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建好墙,还没过两天,温度就出现了大幅度下降。
顾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站在山顶,远远看到北方海面地平线处多出一片片碎冰,而且冰线还在不断往自己这边推移。
“大家全部呆在室内,不要出去。”顾纯回到木屋后,嘱咐所有人道,“壁炉和篝火保持燃烧,千万不要灭了!”
“你看到什么了?”旁边有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是啥,总之有一股很强的冷空气正在往这边过来。”顾纯道。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围墙那边传来杂乱的拍门声。
所有人对视一眼,顾纯和鱼崎雄介出了木屋,手拿木棍与火把,挪到唯一的出入口前。
“什么人?”顾纯低声问道。
“我们是旁边山坡上的,看到你这边有烟,跑过来求收留。冷空气来了,外面好冷,我们快冻僵了!”门外的人喊道。
顾纯和鱼崎雄介对了一下眼神,然后将木棍藏在身后,打开了门。
如果来者不善,那就给他一棍子。
门外看起来像是一家四口,父亲一边道谢,一边带着妻女进来。
“你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顾纯问道。
“冷空气,很强的冷空气。”父亲道,“简直……简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顾纯让那四人进了木屋,刚准备返身回去,又有人敲门。
“我们是从背面来的,看到你们的烟,心想这里可能有房屋……”门外的人说着似曾相识的话。
顾纯愣了一下,还是老样子,背后藏着木棍打开门。
门外是两个年轻小伙子,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顾纯问了几句,发现他们知道的也差不多,无非就是外面突然大降温,根本呆不下去了。不知所措之时,看到顾纯这边冒起了烟,便赌赌运气过来看看。
顾纯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才明白他们说的烟是怎么回事。
木屋的壁炉有个烟囱,为了防止燃烧后的废气积聚在周围,顾纯他们盖屋顶的时候特地没有堵住烟囱口。因此,屋里烧木材时发出的烟,从烟囱口直线上飘,就像是孤岛上遇难求助的狼烟。
回到屋内后,柴木三太郎凑了上来。
顾纯本能想回避,但还是忍了下来。
“怎么又有这么多人?”柴木三太郎道,“他们怎么发现我们的?”
“壁炉的烟。”顾纯道。
“那还不快想办法灭掉?”柴木三太郎急了。
“为什么?”顾纯反问道。
“还问我为什么?本来我们人就够多了,你还要吸引其他人过来?这么多人分物资,我们怎么活?要是被坏人看到了,就凭你们,能挡得住?”柴木三太郎气急败坏。
“你只是担心你过得不舒服吧?”斋藤白雪甩来一个白眼,“又不想出力又想过舒服日子的人没资格说话,坐回你的角落去!”
“你!”柴木三太郎指着斋藤白雪,说不出话。
顾纯翻了个白眼,自从到了木屋之后,柴木三太郎一系列表现让他自己丑态尽出,这些和他一起逃出来的人对他都没有好感。斋藤白雪只是不像其他人那样容易隐藏自己的心思,直接把话说出来了而已。
“柴木,停止争执,现在,立刻!”顾纯道。
“你们都针对我,是不是?”柴木三太郎完全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先想想我们为什么会讨厌你吧!”斋藤白雪既然已经开怼了,自然就承担起把话挑明的担子。
柴木三太郎举起了手,似乎想打人。但他看到其他人的眼神后,又默默把手放下,继续坐回角落生闷气去了。
陆陆续续,又有几波人,被烟囱给引了过来。顾纯简单确认对方没有危险后,一律放行。
屋外,原本还很远的风声逐渐变大,此刻变得像是在耳边磨刀。
所有人挤在木屋壁炉旁,或是贴着篝火缩在临时小屋里。周围用来固定屋顶的树木发出嘎嘎的摇晃声,顾纯闭着眼祈祷屋顶不会因为塌下来。
那股冷空气中心逐渐接近,门外也没有人来求援。
也许是找到了附近类似的木屋,也许是不幸冻死在了外面。
在躲避寒冷期间,顾纯从后面来的避难者口中了解到,飞弹山脉上不止这一处木屋。他们中有些人曾经在别的地方看到过类似的木屋,但那边已经满员了,对方实在无法收容他们。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柴木三太郎不停点头,并用眼神暗示顾纯他们:“你看看,人家多聪明,哪像你这样非要强行吃成胖子。”
但顾纯连正眼都没看一下,仿佛柴木三太郎就是一团空气。
所幸前两天,他们这些人加班加点,屯了不少燃料和食物。否则现在这么多人,怕是要被饿死几个。此时此刻,那些人看顾纯的目光就不一样了。原本顾纯让他们不休息,他们对顾纯有怨言,现在则是“幸亏这个小伙子未雨绸缪不然我们就倒霉了”的崇拜。
“不知道这团冷空气要多久才能过去……”森罗寺红鸢搓着双手,嘀咕道。
顾纯没有专业知识,他印象中只觉得这一类天气似乎来得快去得也快。
“希望……我们的燃料和食物能撑到结束的时候……”月野莓撕下一条鱼肉,塞进嘴里。
“早就跟你们说了,人越多,我们的物资就越不够用。你们就是不听,就想装好人,现在感到捉襟见肘了吧?”柴木三太郎哼哼道。
旁边那些后来的收留者听到他的话,顿时露出不善的眼神。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些内讧的话了,”顾纯盯着柴木三太郎,正色道,“如果你实在看不惯我们的做法,等冷空气过去后,你可以去找一个别的空屋呆着。到时候,反正只有你一个人,资源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那怎么行?谁去补给资源啊?”柴木三太郎喊道。
“你丫不会自己去吗?”斋藤白雪反驳道。
“我?我像是能干这些活的人吗?”柴木三太郎一脸理所应当。
“如果你不能靠自己生存,又想留在这里,就老老实实闭嘴。”顾纯道,“既然你选择跟我一起跑出来,那就得听我的话!”
柴木三太郎面对顾纯的气场,叨叨骂骂地扭过头。
屋内的温度,不知不觉间变得和屋外接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