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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城市国际机场位于越江口东岸,占地四十五万平方米,是九隅国南部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机场的航站楼由椭圆形的主楼和十字形的指廊组成,建筑面积二点四万平方米,高度二十七米。建筑地上共三层,第一层是停车、设备用地,第二层和第三层是公共空间和商业用地,地下则连着地铁。在寒潮过后,航站楼有将近三分之二在冰下,冰上部分保持完好,除了外墙有一两个缺口。
“航站楼里面怎么样?”杨北辰问道,“如果里面全是冰,怕是容不下这些怪物吧?”
“我已经探明了,”柳依云道,“航站楼内的冰层看起来很薄,并不结实。”
“行。”杨北辰道。
他回过头,看到有些感染者似乎探查到了其他音源,正在偏离杨北辰的引导。
杨北辰当然不会让感染者脱离自己的掌控,直接对着后边放了两枪。
那些偏心的感染者就像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扔了粉笔头的学生,一下子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杨北辰身上。
“果然如此。”杨北辰自言自语道。
他与感染者对线也有好几局了,隐约察觉感染者对声音的感应有某种规律。经过刚才那一波,杨北辰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诚然,感染者对声音非常敏感,只要在其探测范围内,一点微小的声音都能被察觉。但是,根据音量与距离,它们的探测精确度又有所不同。如果你的声音非常轻、而且距离远,它们或许能感知到你,却又不能百分百精确定位。所以,只要在其近处制造出更大的声音,就能让自己变成感染者眼中优先级更高的目标。
靠着这个方法,但凡有分心的感染者,杨北辰对着敌群就是两枪,既能消灭两个有生目标,又能将对方的注意力持续关注在自己身上。
杨北辰以前也来过鹏城市两次,每次都是坐飞机回去的,因此一眼就认出前面那栋航站楼。
“缺口在哪边?”杨北辰问道。
“面朝越江的地方,高度在离地大约两米的位置。”柳依云答道。
“收到。”杨北辰道。
他转了个弯,很快就看到地面上方一个缺口。
缺口大小能容一个人通过,边缘线条曲折但整体平滑,杨北辰估测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用力撞破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感染者们,心想如何才能保证对方乖乖地从指定位置进入室内,同时又保证它们不会乱跑呢?
杨北辰用力一跳,抓住缺口边缘,翻身爬了进去。
航站楼里,地面是一层薄冰,杨北辰能清楚看到冰下各种杂乱设施。杨北辰推测,这里冰层比别的地方薄,可能是因为海啸袭击后,机场作为重要交通枢纽优先恢复供电并进行了紧急排水工作。寒潮来临的时候,由于室内温度相对较高,因此不像外面那样冻得厚实,只冻住了表面薄薄一层,下面则是流动的浮冰。
杨北辰看了一眼,很快就选准了点位。
他跳到冰层上,强化过的身体属性让他轻而易举就保持住平衡,哪怕走在冰上也像走在水泥路上平稳。
杨北辰翻开背包,拿出几个碎片手榴弹。
虽然对付感染者,传统的碎片手榴弹杀伤力并不强,甚至还有帮助其扩散寄生虫的隐患,但杨北辰还是拿了几个。毕竟,就算不能杀敌,还有其他地方也用得上。
就比如现在,他准备爆破冰层。
杨北辰在合适的地方放置好手榴弹,从背包里取出螺丝栓插进冰层里,又拿出细线一头连着引信拉环一头系在螺丝栓上。布置好后,杨北辰走到窗边,拿起霰弹枪轰轰两枪打开了一个新缺口。
外面的感染者听到枪声,纷纷转头往新缺口这边冲过来。
杨北辰跳到两米多高的破墙上,双脚借力往上蹬,双手抓住两块玻璃衔接的边缘,用一个引体向上将自己拉了上去,蹲在边缘凸起的地方。
感染者冲进来后,左右张望,却看不到杨北辰的影子。
杨北辰一直在等待,直到感染者全都进来后,伸手掏出几个玻璃瓶。玻璃瓶里装的不是酒精汽油,而是固态的白色粉末。
这是他此次出门前,特地要求金启明临时准备的。瓶里的白色粉末是氧化钙,也就是常说的生石灰。相比金属钠和镁粉一类,生石灰好弄得多,船坞储藏建材物资的仓库里就有这东西。
杨北辰将装着氧化钙粉末的玻璃瓶扔了出去,玻璃瓶精准地落在碎片手榴弹引线围成的圆圈中,与冰面接触后发出清脆的声音。
感染者听到声音后,整齐划一地朝音源冲了过去。
它们纷乱的步伐很快踢断了引线,引线顺带扯落了拉环,只不过一般碎片手榴弹在拉掉拉环后还有十秒左右的延期爆炸时间,足够将尽可能多的感染者吸引到中间。
杨北辰心里默默倒数计时,同时轻轻摘下背上的复合弓。
一……二……三……四……五……
杨北辰又拿出几支箭,摘下了箭头上装着铝热剂的玻璃小罐。
六……七……八……
杨北辰弯弓搭建,看似根本没有瞄准便松开手,箭矢疾驰而出。
九……十!
事先布置好的手雷统一爆炸,冰层被炸出了一圈裂纹。本来就不是很稳固的冰层经过一轮统一爆破后,内部的凝聚力被破坏,从而变得松动。同时,在感染者的踩踏下,冰层内部的结构进一步失去稳定,短时间内冰面的裂纹就扩展成一道能伸进手指头进去的裂缝。失去支撑的破裂冰块在力的作用下迅速下沉,下沉期间加速分解破碎。那些感染者完全站不稳,全部跟随玻璃瓶掉进了水里。
杨北辰的箭矢,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命中了玻璃瓶。
箭头击碎了玻璃瓶,里面的氧化钙粉末落入水中,立刻开始遇水放热。
杨北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连续发射,将水里的玻璃瓶全部击碎。
冰层中间的窟窿里,夹杂着碎冰的水面,突然就像煮沸了般冒起了无数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