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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黑云翻腾着遮蔽了天幕,顺着边沿的茅草滴落下来的雨水,逐渐将脚下的泥土侵蚀的坑洼湿润,最终浇灭了其实没有多少温度的篝火,汇聚成一滩滩泛着黑渍的水洼。
吴迪愣愣的望着这片蛮荒古地,棕片拼接的蓑衣并没能够阻挡澎湃的水汽,才穿没多久的衣服此刻已经湿答答的贴在身上,虽然才刚入秋,冷意已难以阻挡的让吴迪不住的开始打颤。
看着旁边自顾自抽着烟的张腾飞,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这该死的天气的影响,吴迪不由得对杀戮空间开始莫名的期待起来“飞哥哥,能给我说说空间吗?比如说强化”
张腾飞眯着眼睛说到“杀戮空间里能够兑换的东西太多了,武器、功法、血统、属性点、基本上只要你能想到的东西都可以兑换到”
说着张腾飞从背包里拿出几颗高爆手雷“像这种高威力的手雷,也才五个杀戮点一颗,每经历一次恐怖片世界,我们能固定获得一千杀戮点,如果全部用来购买属性点的话,你要是都加到力量上,甚至能一拳砸死一头牛!”
看着眼睛里已经开始冒星星的吴迪,张腾飞忍不住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蜈蚣,还是先想办法活着回到空间再说吧,倩女幽魂世界妖魔横生,魑魅魍魉随处可见,甚至连无法解释的幽冥鬼物都有,现在我手里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一把手枪外加几颗手榴弹,除了对付对付三脚猫的山贼土匪,随便来只厉鬼,我们就得团灭!”
张腾飞从那几颗手榴弹里拿出来一颗递给吴迪,“你先装着,实在不行留着当光荣弹也行”
看着吴迪听完自己的话,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张腾飞莫名的心情不再那么糟糕了…
草棚外几乎被雨水遮蔽了视野
原本黄土铺就的道路被雨水冲刷的泥泞不堪。
就在这滂沱的大雨中,由远及近,一个艰难的身影在雨中挪动着……
人生
梦如路长
让那风霜
风霜扑面上
红尘里
美梦有多少方向
找痴痴梦幻的心爱
路随人茫茫
……
自带bg的宁采臣撑着一把灰黄色油纸伞,面上已经朽烂不堪,都不知这到底算是雨伞还是笊篱,黑色四方头巾被雨水吹打的趴拉在脑袋上,背上竹制箱笼也早已湿透,底下青色布衬唰唰的滴落着雨水。
哥哥的样子无关衣着与身份,粗衣乱头,不掩国色,即便被雨水淋涮的有些狼狈,却也从骨相里透出微妙绵长的风情,无外乎聂小倩只有几面之缘,就心生”爱意……
仔细辨认过方向之后,宁采臣也不顾地上的泥泞,朝着吴迪所在的草棚飞奔而来。
看见草棚内已经坐着的吴迪和张腾飞,宁采臣不好意思的甩了甩衣服上的水珠“兄台麻烦借挤一下”',说完,一屁股坐到吴迪挪开的地方,随口道了声谢。
见两人身上穿着的蓑衣,再瞅瞅自己那把满是窟窿的破伞,宁采臣将箱笼取下摆在自己脚边,抖了抖已经湿透的衣服,也就没再管泥水是否溅湿石凳,使劲的扭了几下着身上的衣裳,随后从右脚上脱下咧开了大嘴的鞋子,抱在怀里满脸为难。
吴迪自宁采臣进入草棚开始,手臂上的杀戮纹章就灼热起来,提示着剧情任务已经开始!
张腾飞从蓑衣内取出一个馒头,递给手里依旧抱着破鞋发愁的宁采臣道“阁下是从杭州府回来的吧,这一路奔波也是辛苦,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先吃点干粮垫垫肚子”
宁采臣盯着张腾飞手里的馒头,脸上有些发烫,他虽然也算是个读书人,但至今连童生试还未过,更遑论此次浙省首府的秋闱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咽了咽口水,宁采臣摇头道“哪里,在下宁采臣,只是集宝斋的一名账房,此次前去郭北县收些欠款,足下这是?”
张腾飞心里当然清楚宁采臣的身份,只是借口跟宁采臣打个招呼,省的因为任务限制,把跟在他身边的两人当做歹徒,影响后续任务。
“无妨,宁公子,我与家中小斯前去金华省亲,途径此处,奈何天公不作美,在此避雨,遇上既是有缘,看这天色离天晴还尚早,总不能饿了肚子不是”硬是将手中的馒头塞到宁采臣手中才作罢。
“咕……咕……”
此刻宁采臣的肚子也适时响起,赶了一早的路,水米未进,随身带的干粮硬的连石头都能磕碎,此刻看着手中的馒头再也忍不住“嗯…多…嗯…谢兄台!”囫囵的吞咽起来,还不忘向张腾飞道谢。
吴迪看着眼前张腾飞一个破馒头加几句文邹邹的忽悠就赢得了宁采臣的好感,不由的给张腾飞的演技比了一个大拇指!
刚吃到一半,只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别跑!站住!不要跑……”
官道远处一阵喊杀声传来
吴迪张腾飞默默的移步茅草棚之外,省的待会被与金馆长有九分相似的夏侯剑客血溅满身,只留下宁采臣抱着啃剩下的半个馒头,呆呆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波衣色杂驳,胡乱罩着几片铁片充当护甲,手持长刀的人呼喊着从远处奔来,虽然他们手中拿有武器,可是形容狼狈,显然是在躲避什么人…
一个黑衣黑冠腰悬金甲的男子,面容狰狞着紧跟着他们身后追杀而来…
“呀…呀…”
“来了…赶紧跑!”
未待跑开,吱……噗嗤……噗
夏侯剑客手持长剑上撩下斩,瞬间将一名落在后方头戴铁盔的人连带头盔一起劈掉!
“走啊!”
“和他拼了!”
”啊啊啊……”
其他人自知再难走脱,反身过来想先解决掉夏侯,可夏侯手中长剑哪里是好相与的,反手一剑立刻又将一人开膛破肚,也不停顿,腰马合一,双手持剑往前一送,直接捅入面前匪人腹中。
跑在最前的头目样男子趁着夏侯将剑卡在腹内还未拔出,一手拿着包袱,单手持刀,照着夏侯头上直劈而下,紧急关头,夏侯剑客双手猛然发力,直接将剑拔了出来,花花绿绿的内脏撒了一地,反手一撩,瞬间砍断了头目手中的单刀。
头目被夏侯的凶煞吓破了胆子,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大爷!饶命啊!我把钱还给你好啦!”
“大爷的钱你也敢偷!该死!”原本有些喜感的面庞因为愤怒已经扭曲起来,话音刚落,手中长剑猛然劈下,将头目的脑袋直接劈开。
鲜血顺着伤口溅射到茅草棚里,未及躲开的宁采臣瞬间便被喷了一脸,鼻腔连带口中满是血液的腥臭,连带手中的半个馒头,都被这股胸中鲜血,浸润的温热异常……
左右望去,刚才还分别坐在他身边的吴迪和张腾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披着蓑衣站到离草棚足有十米之远的地方,就只有自己傻傻的杵在这里
夏侯收起包裹,径直走进草棚坐下,吓得宁采臣赶紧让出地方,满脸幽怨站在瓢泼大雨之中。
看看离的远远的吴迪和张腾飞二人,宁采臣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儿…却因为大雨的隔断,没有发现吴迪因为刚才的一幕,已经吐的脸色泛白。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只是刚认识一会儿的路人呢,宁采臣安慰着自己,抓了抓手里那半个人血馒头,看着夏侯从怀中摸出干粮大口吞咽,肚子又开始不争气的咕咕作响。
其实要是一直饿着还不觉得,可是刚才几口馒头下肚,还没过瘾就没得吃了,反而肚里饥饿感愈发折磨人,就跟憋了大半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慰问失足妇女,才进去一半,就碰见警察查房,这感觉……啧!
想走又不能走,自己的行李还在棚子里,也不敢过去拿。
夏侯看了看满脸扭捏的宁采臣,见他手中被鲜血染的不能吃的馒头,豪爽的从怀中拿出一个馒头扔给他,也没说什么抱歉之类的,就只是示意他赶紧吃。
宁采臣纠结着将夏侯扔来的馒头接住,也不敢不从,咬了一口却不敢下咽。
这时,张腾飞扶着已经吐的浑身无力的吴迪从棚外走来……
吴迪一直只是把这当成了一场游戏,即便是张腾飞说的再怎么严重,他也只当是一场梦或者是一场如同梦一样的经历,说实话,刚开始时吴迪心里还有一丝窃喜。
已经过腻了那种一眼望不到头的平淡生活,让吴迪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不住的期待更加刺激的人生。
所以,当一场车祸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等于是让他完全与过去进行了告别,原本以为可以通过对于剧情的熟知,轻松的获取杀戮点,不断的强化自己,等到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恐怖片里的角色也奈何不了自己,那时候,他就可是随意的享受这一切……
可是现实狠狠的给了吴迪两巴掌!当他远远瞥见夏侯剑客时还被他脸上金馆长的样子逗乐了一瞬,可转眼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就仿佛锤子一下子敲碎了吴迪的幻想。
鲜血、断肢、翻滚的头颅、散碎的内脏、充斥在空气里的血腥味连大雨都难以冲淡……
这里并不是天堂!分明就是地狱啊!他就跟一只蝼蚁一般,随时都可能被碾压的粉身碎骨……他不要死!他不想死!
张腾飞扶着浑身颤抖的吴迪,压低着嗓子“不要把我说的话当做耳边风,这里可是真实的世界呀!我们随时都可能死”
“坚持下去吧,只要能活过这场恐怖片,你就会有一千点杀戮点强化自己。”说完,张腾飞扶着吴迪走进棚子里,对着几口吃完干粮,此刻正用衣服下摆擦拭着宝剑上血迹的夏侯说道“敢问大侠高姓大名?我们主仆途径此处,在此歇息,路遇强人,幸得大侠出手相助,张腾飞在此谢过!”
吴迪将所有恐惧连同侥幸,一同深深的埋藏起来,脸色勉强恢复了几分,就听到张腾飞又开始舌灿莲花,将夏侯所作所为定义为行侠仗义,不得不佩服起来,不管实力怎么样,起码这口活厉害的没法说…
幸好张腾飞没有读心术,要不然知道吴迪这会心里的想法,也不等boss出场了,现在就立马挖个坑将吴迪埋了。
“老子叫夏侯!别和我提什么侠不侠的,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名字里带霞的人!”夏侯将擦拭完的宝剑插入剑鞘,上下打量了下张腾飞,又瞅瞅这会已经不用人搀扶的吴迪“也是他们不长眼,敢偷老子的钱,想我夏侯堂堂天下第一剑客,一群土鸡瓦狗,收拾他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说完,看着雨势渐弱,提起包袱挎到剑鞘上,顺手往肩膀上一抗“你们这些人说话一点都不爽利,文邹邹的,听着就难受”
也不理准备继续开口的张腾飞,身法腾挪,几下就消失在视野里,似乎真坐实了自己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
“飞哥哥?”吴迪望着夏侯消失的方向“你说他嘴巴要是跟脸皮一样厚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早就领便当了?”
张腾飞一脸便秘的样子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这时,在外边淋雨淋的浑身发抖的宁采臣,扔掉手中的馒头,又吐出嘴里都快被泡化了的馒头渣,急忙忙的冲进草棚里“张兄,我们也赶快走吧,等会要是再遇到匪人,我们怕是都要葬身在这荒郊野岭了!”
张腾飞给旁边的吴迪递了个眼色,拱手对着宁采臣说到“宁公子,这山高路远,不若我们结伴而行,正好路上也有个照应!”
宁采臣背上早已湿透的箱笼,将那把非主流的雨伞打起,就抬脚准备迈入雨中。
“蜈蚣,还不快给宁公子帮忙拿行李”张腾飞踢了下木讷的吴迪。
“不用,不用,怎可麻烦张兄?”宁采臣看着张腾飞自己身上背着着一个古怪的背包,却让吴迪过来帮自己拿东西,急忙推辞道。
“不碍事,不碍事!”一边说,吴迪一边走过来,从宁采臣头上揭下湿答答的四方巾,就不再动弹。
“嘎…?”宁采臣哪里见过如此奇葩的下人,呆萌的摸了摸脑袋,正待再说,便被张腾飞拽着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