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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黑白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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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犟牛一头撞进洞中,瞬间将矮丘夷为平地,像是绽放的花朵,洞壁四周高低错落,如花瓣般翻卷,并向外延伸。
  碎石迸射,洞顶坍塌,蛮牛抖了抖脖颈,合抱巨石簌簌掉落,哗啦啦滚下砸落地底,满腔怒火仰天大吼一声,不知何时牛嘴外两居半截身体迎风飘舞,鲜血如柱激流而下,灌满不大不小的坑洞。
  身在半空,高小凡只觉一阵柔风飘过,霎那间身外飘来花香,落地时他的手掌中竟多了一束花——龙魂兰!
  祸水东引。
  显然,老者感应到高小凡体内散发而出的磅礴魂力,才施如此手段。
  高小凡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龙魂兰竟跑到了自己手中,但见老者似笑非笑的神情,便立刻明白过来,这是要借刀杀人,显然蛮牛追杀五人,就是为了这朵龙魂兰,而现在就在自己手中,他与牛斗,无论谁死谁生,两者都会有所损伤,甚至两败俱伤的下场,到时老者再来个渔翁得利,何不美哉,这连环手段可够阴毒狠辣。
  不偷不抢,送上门来的宝贝怎能不要?
  高小凡没时间欢呼雀跃,右手魂锤一招,黑雾在袖袍下涌动,锤天出现的瞬间将龙魂兰收入其中。
  老者狞笑的脸庞突然一怔,呆在原地,他如何也没想到面前少年竟有如此诡异莫名的能力,龙魂兰就在眼前消失不见,却看不到是如何消失,又去向何方。
  牙根紧咬,心里冷哼一声,似是在说:“不管藏到哪里,龙魂兰都会是我囊中之物。”
  高小凡不加掩饰,冷笑出声,只是就在笑声刚脱口,便听骨头碎裂声爆响袭来,蛮牛那殷红的唇角,鲜血欲滴,残肢断臂咚咚摔落在地,五人中最弱两人在蛮牛顶进蛇洞一瞬间被吞进了口中,成为了泄愤的食物。
  五人瞬间死了两个。
  哞——
  牛吼声震天,音浪如深谷惊雷只震的人耳嗡鸣作响,烦闷欲呕,气血翻涌。
  一双猩红牛目盯着高小凡,亲眼所见那朵龙魂兰落在他的手中,消失不见,力大无穷可惜脑子不灵,就算灵光,高小凡的确收了龙魂兰,猎杀目标转到高小凡,鼻孔向外喷吐白芒,怒焰滔天,气吞斗牛杀向高小凡。
  大地碎裂,晃动不休,奔出瞬间却见牛尾一摆,如横江铁锁扫向不远处三人,突如其来,老者本以为如此这般便可逃过杀劫,却没想到蛮牛心底记恨,赶尽杀绝。
  境界全开,反应迅捷无伦,胸口虽有伤,仍抱起身旁被碎石击中脑袋昏迷过去的少年,远遁而去。
  凄厉惨嚎,只见躲避不及的那一人,被扫来的牛尾击中,如炮弹般激射而出,撞在一块凹凸不均的岩石上,眨眼间变成一滩肉泥。
  高小凡面色剧变,紧忙催动体内并不畅快的魂力,连连后跃,躲避杀来的蛮牛,口中大骂:“蠢牛,又不是我偷了你的宝贝,你追我干嘛,找死吗?”心里惊恐万分,但仍表现的从容不迫。
  蛮牛才不管谁先招惹,龙魂兰落在谁手中,就要奋不顾身顶死谁。
  嘴角鲜血仍自滴落,口中除了吼声,骨头碎裂声更响,愤怒的好似把自己的牙都给咬了下来,吞进了肚腹中。
  “你不是说这家伙不吃肉吗?”
  高小凡边后退边道:“又骗我…等我解决完了,再来收拾你。”
  宽大帽子遮掩下的秃毛鸡,愤愤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牛急就不能吃肉了,少冤枉好人。别废话快跑吧,你打不过他,融魂境后期的铁角齿蛮牛力大无穷,皮糙肉厚,一尾巴就能抽死你,更别说用那对铁角了。”
  高小凡心里暗骂,如何跑得了,光说境界就差一个大层次了,体型如山,奔跑似电,自身魂力又不通常,可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幸好一人一牛有段距离,不至被立即追上。
  急中生智。
  拔足狂奔,专找矮丘,树林,溪流这些体型复杂的地方,躲避或减缓蛮牛冲势。
  而那淫邪嘴脸的老者背负少年暗中尾随,距离保持的很好,奔跑间偷偷观望,做好随时出手一击双杀的准备。
  高小凡寻找着逃命路线,瞥见老者不慌不忙在远处跟随,直恨得牙根痒痒,全身打颤,心里暗道:“一定不能轻饶这个阴险歹毒,卑鄙无耻的龌龊小人,敲碎两条腿都是轻的。”
  禽鸟惊飞,遮天蔽日,走兽哀嚎,四散奔逃。
  蛮牛狂奔追击着高小凡,初时地形帮了很大的忙,蛮牛速度极大受阻,大地震颤,树木倒伏折断,溪流更是被牛蹄踩踏形成堰塞湖。
  高小凡如灵猴般上蹿下跳,灵活多变,蛮牛追杀,越来越气,脚下身旁怪石嶙峋,道路艰难险阻,眼看高小凡身形化成小点在前方跃动,越奔越远,自己却无法追上,怒焰更盛,吼声连连。
  不过,好景持续并不长,在跃过一片密林时,只见距离拉到高小凡仅是芝麻粒大,蛮牛深知追击无望,一声怒吼,背后铁角光芒爆闪,随即转动角尖由后向前,暴冲而出,牛角破空,嗤嗤有声,击穿山丘树木,挟万军不当之势,直刺高小凡胸膛背心,欲要将他高高挂起,以解心头之怒。
  高小凡腾空,突然惊出一身冷汗,他感觉到背后杀机将至,风尖袭来后背一阵发寒,急忙转过身,瞳孔骤然紧缩,他能看到牛角急速放大,向着他的胸口怒刺而来,欲要穿胸而过,千钧一发之际,右手魂锤魂力凝聚迎风暴涨,双手握锤当胸击出。
  就在将触未撞,方遇未接之际,魂锤内黑雾席卷而出形成一道黑雾墙挡在前方。
  当——
  一个直飞上天,一个翻滚成球。
  只见高小凡硬生生被牛角顶上了天,连翻带滚在空中转了不知多少圈,只觉身子都要散了架,直坠地面,疾风掠过双耳,衣袍紧贴肌肤,高空中的高小凡没有依仗,直刺刺下坠,这般摔落地面不死也要成了废人,一生再无动弹机会。
  “我要活下去…”生的渴望,填满心房。
  黑雾骤缩自右臂游走后背,凝聚背脊破体而出,但见头顶背脊,一黑一白两对羽翼当空展翅,抖动间将高小凡平躺下坠的身体提了起来,凌空站立,羽翼扇动稳稳落地。
  黑雾所化黑翼铺天盖地,大的吓人,而秃毛鸡那对白翼纯洁无瑕,潇洒俊逸。
  黑白之翼,伯仲之间。
  如此同时,蛮牛牛角受黑雾侵袭直接折断,余下一截暴掠而回,去势不减,但见蛮牛身子团成肉球向后翻滚,所到之处土丘瞬间夷为平地,参天古木碾压成粉,阻断河流形成湖泊,飞鸟走兽反应慢的无不成了一块肉饼黏在牛身上,向前翻滚。
  伴随着翻滚还有惊天动地的痛吼声,惨吼连连,撕心裂肺,身体不受控制,直到撞在一处高百丈的陡崖时,这才止住去势,停了下来。
  摊开庞大身躯,背靠崖壁,牛吼一声,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哆嗦着望向天空中四翼伸展,抖动间轻飘飘落下的高小凡。
  牛胆破裂,屎尿齐流。
  远离战场,却穷追不舍的老者望着这诡异一幕,惊骇到无以复加,以为老眼昏花,连忙甩头,当再度定睛望去时,高小凡已然落地,头顶背脊,黑白羽翼仍在身后,身躯完好无损看向一片狼藉的大地。
  黑白之翼渐渐消散。
  突然,眼睛一亮,急冲冲向来时之路跑去,捡起断裂的铁牛角,欢天喜地,高兴得蹦蹦跳跳跟个没事人似的,兴高采烈。
  下一瞬,冰寒的目光射向远处山崖下躺地不起,身子哆嗦不止的铁角齿蛮牛,四目相对,蛮牛身子一震,吓得哞的一声,歪头晕了过去,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吓破胆是绝对的。
  冷冽目光转动,盯向远处下巴惊掉,如木鸡般站在大石上的老者。
  胸中怒焰如火山般爆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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