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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仁和牙擦苏快步下楼,冒着大雨冲上街头,把倒在雨水中的中年男子扶了起来。
中年男子左胸中枪,留下一个铜钱大小的血洞,鲜血顺着雨水流了一地,染红了半个街面。
牙擦苏伸手在中年男子的鼻子下探了探:“还有气,快送回宝芝林。”
陈永仁抓住中年男子的手臂,试着抬了一下,很沉!
这个中年男子人高马大,又是习武之人,身上肌肉结实,体重超过了160斤。
猪肉荣付完饭钱,从福记酒家走出来,看到陈永仁和牙擦苏抬不动中年男子,马上蹲在牙擦苏面前,拍了拍后背道:“来,我背他过去。”
陈永仁和牙擦苏连忙把中年男子扶了起来,靠在猪肉荣的后背上。
猪肉荣抓住中年男子的两腿,轻松站了起来,踩着雨水大踏步朝仁安街跑去。
“阿仁,一起走。”牙擦苏跑进福记酒家,拿了一把油纸伞出来。
陈永仁眼角瞥到街边一个黑色圆球状物体,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等一下。”
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黑色圆球,这球状物体被雨水浸泡后,边缘有些松软潮湿,入手之后仿佛膏药一样在他手上留下了黑色药渍。
陈永仁顾不得多想,顺手在地上捡了张油纸,把黑色圆球包裹起来,跑到牙擦苏身旁,神色平静说道:“走。”
两人踩着漫过脚踝的水面,朝仁安街宝芝林方向跑去。
……
广州仁安街宝芝林。
中枪的中年男子被平放在一张竹制躺椅上,嘴里塞了一节白布裹着的竹筒,黄飞鸿站在一边正在准备给他动手术取子弹。
宝芝林里另外两个伙计在给黄飞鸿打下手,一个帮忙把竹柄手术刀在酒精灯火焰上消毒,另外一个按着中年男子的肩膀,防止他乱动。
陈永仁刚来宝芝林,还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在一旁观摩学习。
看到黄飞鸿直接动刀划开中年男子胸前的伤口,他忍不住开口道:“师父,怎么不先打麻药?”
黄飞鸿瞥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随口问道:“麻药?打什么麻药?”
陈永仁醒悟过来现在是清末,没有麻药这东西,他挠了挠头,解释道:“就是麻沸散。”
黄飞鸿动作利索的划开中年男子的枪伤处,用镊子取出一颗铅丸,丢在一旁装满水的铜盆中,接着叹了口气道:“麻沸散相传是华佗所创,现在早已失传了。”
这时,牙擦苏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上面摆着六个白瓷药瓶,瓶身上挂着硬纸牌,写着“金创药”“止血散”“七伤散”等药名。
猪肉荣从牙擦苏手上抢过盘子,献宝一样端到黄飞鸿跟前。
“拿金创药来。”黄飞鸿抬头看了猪肉荣一眼,平静的说道。
猪肉荣低下头,目光来回在六个硬纸牌上游走,嘴里念念有词:“金创药……是三个字的……怎么都是三个字的。”
片刻后,他抬起头,尴尬笑道:“师父,我没念过书,不认识字。”
陈永仁站在一旁,探头过去看了一眼,插嘴道:“荣哥,是靠你怀里这排,右边第一瓶。”
“哦。”猪肉荣笑着拿起那瓶金创药,递给了黄飞鸿。
黄飞鸿看了一眼药瓶上的字牌,把药瓶递给牙擦苏道:“阿苏,你来给他上药包好伤口。”
“是,师父。”牙擦苏接过金创药瓶,上前给中年男子上药包扎。
陈永仁看到黄飞鸿在水盆里洗干净手,马上递了一块干布过去。
黄飞鸿一边擦手,一边笑着问道:“阿仁,你以前念过书?”
陈永仁心念电转,随口回道:“是师父,以前家父出海跑船经商,家里还有钱供我念书,后来家父在海上遇难,家里就没了收入。”
这时,牙擦苏已经给中年男子包扎好伤口,中年男子拿掉了嘴里的竹筒,站起来朝黄飞鸿拱手行礼道:“在下北方铁布衫传人严振东,多谢黄师傅救命之恩。”
黄飞鸿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严振东面露羞愧之色,低声道:“黄师傅,救命之恩本该重谢,只可惜我身上连医药费都没有……”
黄飞鸿直接打断他的话:“严师傅言重了,出门在外,难免多有困难,些许医药费,又算得了什么。”
顿了顿,黄飞鸿又说道:“阿苏,拿把伞送严师傅回去。”
牙擦苏打着伞送严振东出门,医馆里的两个伙计把桌上的工具和药材收回了药房。
陈永仁从一旁拿出油纸包着的黑色圆球,递给黄飞鸿道:“师父,这是从洋人马车上掉下来的东西,您看这是什么?”
黄飞鸿接过黑色圆球,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用手从上面捏下来一点点药膏,放到嘴里尝了尝,随即吐了出来,沉声道:“这是鸦片!”
猪肉荣惊讶道:“官府不是下令禁烟了吗,怎么省城还有人贩卖鸦片?”
陈永仁回想了一下,叹道:“贩卖鸦片是暴利生意,哪有这么容易禁止。”
黄飞鸿面色沉重的说道:“现在港口到处都是洋船,也不知道是哪国私下在贩卖鸦片,上次你让阿苏告诉我有人在贩卖猪仔,这两件事都没一点眉目,哎,省城现在真是多事之秋。”
顿了顿,黄飞鸿又说道:“阿荣,你带阿仁下去休息,明天抽空去查下烟馆和猪仔的事,查到线索再去禀报官府抓人。”
“是,师父。”猪肉荣拉着陈永仁往厢房走去。
广州水师民团有一部分人住在宝芝林,每间厢房都是两个大通铺,一个通铺睡七八个人。
洗过澡,陈永仁躺在大通铺上,眼睛盯着窗外想着心事。
今天意外救了严振东,以后严振东应该不会和黄师傅作对,只不过除了贩卖猪仔这条线,怎么又多出来鸦片一事,难道官府又有人和洋人勾结在一起?
事到如今,多想无益,他身无分文,又没有任何额外助力,什么都做不了,当务之急是先练好功夫。
翌日。
天还没亮,陈永仁就被人喊了起来,跟随民团的壮丁跑步到了一片海滩上。
数百民团兵勇摆成一个长方阵,开始练拳,个个气势如虹,动作整齐划一,看得陈永仁心神激荡,恨不得马上就加入进去。
黄飞鸿一身劲装,走到他的面前,开口说道:“阿仁,你今天第一次练拳,为师先教你工字伏虎拳,你看好了!”
“工字伏虎拳是洪拳的基本拳法,以步进退成工字形,故名工字伏虎拳。工字伏虎拳腰马稳健,桥手刚劲,法门紧密,进退有规。恒久练习,不必站马而腰马自坚,不必打椿而桥手自劲,是学习其它拳术、器械的基础。凡入我门下者,必先习此拳以稳健腰马,坚劲桥手,正确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