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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用枪指着头是什么体验？
马修感觉最近真是流年不利。
这才几天，他就已经第二次被人用枪指着头了。
滋味很不好受，而且相当危险。
不过，他毕竟是个卧底，心里素质还是有的。
他知道，有枪不开，通常是用来威胁人的。
电影里那种，分明恨不得立刻杀死对方，却迟迟不开枪，让别人一番废话后，洗白或者翻盘的场景，在真实世界中不可能会存在。
要么立刻射杀，要么心存顾忌。
马修也是玩枪的，他这种联邦探员，顾及的是程序的正义和纽约的法律。
之前的南茜和那个牛仔枪手，顾计的是招揽马修的考验。
马修既然没被乱枪扫射，说明这个渔樵帮四爷，在顾忌小马哥！
而且那些枪管，上面都没有火药的痕迹，这说明这些枪，很可能就没开过。
甚至都有可能是临时找的安保公司，请来凑数的！
连保险栓都没打开，吓唬谁呢！
认清形势，马修有恃无恐，立即就准备抢占道德的制高点。
“呵呵，早就听过四爷的威名，我还以为是个英雄好汉，人多势众也就算了，还动用这么多把枪，来对付我一个手无寸铁之人？”
先把对方架起来，让他不敢在这么多江湖中人面前做出些疯狂的事情，保证自己的安全。
四爷打量着马修格格不入的装扮，只以为这个来自于香港的“唐龙”，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
江湖中人的聚会，大家都知道穿传统民族服饰，就他穿一身洋皮子来，这不是脑子有问题？
心里存了轻视，四爷也就没察觉到马修话里的套路。
“哦？连我也知道，这么说小马哥把渔樵帮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四爷自己跳进坑里，马修当然顺着他的话说道：
“没错，小马哥全部都告诉我了，所以，我一点也不怕你们！”
在情报工作中，比起简单粗暴的窃听，诱供，往往更有效果，也更有技术含量。
他就受过相关训练，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说话。
四爷怒极反笑，讥讽道：“我看你身手也不错，大老远从香港过来，就为了被小马那个疯子利用？”
马修半真半假，继续抛出那些已知的碎片化情报。
“就一根老的都快风化了的破棍子而已，别那么小气嘛，反正我也打赢你的高手了，痛快点，给我算了。”
四爷往前一步，指着马修，骂道：
“大胆！就凭你们这些莽夫也配持有龙头棍？先问问我们渔飞堂答不答应！”
听到他这样说，马修心里大概就有了个谱。
果然是老套的帮内派系斗争！
这个四爷应该就是他口中渔飞堂的头面人物，应该就是小马哥的打击目标。
而且，既然FBI的资料库里，都没有渔樵帮的信息，那么这个组织，不是小虾米就是大鲨鱼！
从小马哥逃亡后仍混得风生水起以及他遥控半个红番区这点看来，渔樵帮肯定是一个大势力。
同样的，谭成能在红番区里根他们周旋，说明他背后也有不俗的势力在支持。
马修继续琢磨，努力对一系列支离破碎的信息，进行归纳分析。
“山桥组？日本人？”
如果谭成背后是日本人，那么虹口道场也就说得过去了！
马修十分满意，一滩浑水总算在他的搅和之下，显示出了清晰的一层。
渔樵帮内斗，小马哥和谭成的私人恩怨，红番区背后两大势力的角逐。
马修怕继续套话，搞不好会事倍功半，他见好就收，不再欺负这个固执却不顽固的老头。
羊毛要分开薅！这是原本那个世界，留给他最实在的社会经验！
他还有小马哥这条情报线呢！
现在的问题是，那批武器在其中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它们现在又在哪里？
它们到底是什么？
马修暗中祈祷，希望肖恩那边，事情的进展能跟自己这里一样顺利。
当然，他可不希望那家伙被人用枪指着头，肖恩可不像马修，有超能力傍身。
以他的火性，说不定FBI的同事都还没来得及搭救，他人就没了。
……
……
发现四爷似乎很不喜欢别人嬉皮笑脸的吊儿郎当样子，马修故意摊摊手，耸耸肩。
伸出一根手指头，推着周边一排的手枪，嘿嘿笑道：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老人家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去跟小马哥商讨。”
“说难听点，我就是个打手。”
“你看……要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进去赴宴了，让如此美丽的小姐久等，可对不起我这身行头。”
老头不置可否，冷嘲热讽说：“真搞不懂，为什么一个二个的，都喜欢跟着小马去疯，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就那么想给别人当走狗？！”
马修虽然算小马哥的迷弟，但“小马哥门下走狗”这种话，他可说不出来。
“不不不！”摇了摇手指，马修扁嘴，反驳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仅此而已！”
这话一说，四爷眼中精光大绽。
“这么说，你是他花钱请来的？他给你了多少钱？”
马修据实以告：“一百万……美元！”
“哈哈哈哈！”四爷仰天大笑，一双老眼盯着马修，嗤笑着，“想不到有如此身手的功夫高手，竟然会为了区区一百万美元而自甘堕落。”
区区一百万美元？大佬的金钱观，果然跟常人不太一样……
不过马修也并不十分贪财，要不是为了任务，他才不会收这笔钱。
而且，如果对方是小马哥，如果只是去踢馆，白干他都愿意。
这句话对马修来讲，其实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但四爷明显庆幸于自己找回了道德优越感，有些洋洋自得。
他捋捋衣袖，来到马修面前，高傲道：
“只要你愿意跟我干，我可以付你双倍。两百万，够你下辈子用的了，好好想想！”
他的态度，令人生厌。
马修也看出了他和小马哥之间的差距。
就算抛开小马哥身上的偶像光环，他对于马修的招揽，无论是先前的设局试探，还是后面的威逼利诱，都不会让人反感，反而有种被尊重与被重视的感觉。
就算是收了那一百万的支票，小马哥也没有摆出老板的架子，就连邀请函都是亲手写的，语气真挚。
而四爷就不一样了，马修都还没答应，他就已经显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大概就是大哥与大佬的差距吧……”
马修心里把四爷贬得一钱不值，也看出他不会有什么胜算，此时说道：“我拒绝！”
我拒绝！
理直气壮，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