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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武功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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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其乐融融,五年来,陆长风夫妇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们的儿子,即便那小子顽劣不堪,可终究是他们的儿子,说走就走了,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
  如今,失踪五年的儿子回来,一家人终于团聚,陆夫人抱着儿子,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其实陆夫人也只有四十多岁而已,可这五年来,她太过思念儿子,容貌上看起来衰老得很,白发苍苍,像个老婆婆。
  陆长风看不下去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最讨厌婆娘们的哭哭啼啼,虽然他心里也不好受,可还是冷着一张脸,呵斥他们:“好了,别哭了,吃饭!”
  元凛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安静地吃饭,这种家的温暖,是他一直渴望的,如果父母健在,能承欢膝下,该多幸福。
  只可惜,他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自打他有记忆起,就跟在师父身边修真,师父将他养到八岁,并且赐给他名字:元凛。
  八岁之后,他的师父走了,似乎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临走前,将他寄养在一个小村庄里,叮嘱他要好好修真,好好照顾还在襁褓的师弟。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师父。
  他和师弟元然相依为命,受尽冷落和白眼,被恶劣的村民们当做不祥之人,多少次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摸爬滚打,艰难地一步步修真、成仙。
  仙路漫漫,不知何时,元然也离他而去了,他一个人在仙界闯荡,在孤独中变强,看遍了阴谋、血腥,双手沾满鲜血,踩着无数仙人的尸体,才走到了极道仙尊的位置…
  唯一有一个遗憾,就是从来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没有体会过那种简单的幸福。
  “如果可以,我想永远守护着陆医圣夫妇,能这样安静的生活,实乃人生最大的幸福。真羡慕陆子均…”他索然无味地夹菜,小口吃着,心不在焉地暗想。
  突然间,一个声音扰乱了他的思绪,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对了,忘仇老弟,听爹爹说,你是被仇家追杀,才坠落悬崖的,那么你一定会武功了?”
  是陆子均在说话。
  元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下意识回答了一声:“我不会武功。”
  陆子均装模作样地笑了笑,继续道:“别说得那么肯定嘛,忘仇老弟。你得了失忆之症,即便真的会武功,你忘记了也是有可能的。”
  陆长风古怪地看着他的儿子,插话道:“你小子胡说什么?忘仇跟你可不一样,他是个医学奇才,又勤快又懂事,哪里像你整天舞刀弄枪的。”
  “爹爹!”陆子均皱了皱眉头,反驳道,“这你说的可就不对了,忘仇老弟不记得过往事,性格大变也有可能啊。你看他这气质,也不像是不会武功之人。”
  继而,他又看向元凛,眼神中闪烁过一丝凶戾,道:“忘仇老弟,哥哥在江湖上混迹,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各门各派的武功都略通一二,即便自己不会,也看过别人使把式,一眼便能辨认出是何门派。不如等到饭后,你同哥哥切磋两招,武功可骗不了人,咱们哥俩点到为止,让哥哥看看你的路数,属于何方招式,也好帮助你尽快找回记忆啊。”
  元凛一愣,这不太好吧。
  自己已经摒弃了仙人身份,只想安心隐居,若再动手切磋,有违内心的平静。
  “我不会武功。”想了想,他再次推脱了一句,实在不想跟陆子均比试。
  若真要比试,陆子均那种毛头小子,跟元凛这修真上万年的仙尊动手,根本走不过一招,看都不够看的。
  “忘仇老弟!”陆子均一拍桌子,笑着恐吓道,“你怎么这么不给哥哥面子,哥哥也是为了你好,想帮你早点找回记忆啊。放心吧,哥哥一定会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如果你真的不会武功,哥哥也不会伤到你啊。”
  元凛听他一声声叫“忘仇老弟”,听得有些心烦,在仙界有哪个敢这样叫他,那真是活得嫌命长。他是仙界几近神话的极道仙尊,是所有仙人仰望的存在,就算是那几个仙帝见到他,都得毕恭毕敬地称一声“尊者”,哪有什么老弟长老弟短的。
  他性格淡泊,不在乎外物,说隐居就隐居,任由陆子均假惺惺地叫“老弟”叫了半天,虽然心烦,看在陆长风夫妇的面子上,还是始终忍着没发作。
  直到陆子均对着他拍桌子,他看出了陆子均眼睛里的一丝杀气,终于警惕起来。
  “好,”元凛微笑着,喜怒不形于色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既然陆子均挑衅他,他不介意不着痕迹地给那家伙一个教训,“子均兄为了我考虑,我当感激不尽,又怎能一再推辞,待到晚饭后,我就与兄台切磋一番,也见识一下兄台的江湖武功。”
  “跟哥哥就不要客气了,哈哈。”陆子均笑着拍了拍元凛的肩膀,手中却暗用了内劲,使上了极其阴毒的一招,江湖人称碎心掌的武功,如果元凛真的不会武功,毫无内力的话,这一拍下去,定然会震出内伤。
  元凛只感觉有一股陌生的力量不可抵挡地侵入体内,他城府极深,立即明白了陆子均的意图,顺势闷哼了一声,低下头去,不经意地捂住胸口。
  看样子他想安静的生活,也安静不了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点也没错。
  陆子均大为得意,眼神始终在元凛身上飘来飘去,满意地看着元凛的表现,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看样子他高估了这个人,如果忘仇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那么他就不用畏首畏尾,可以放心大胆地施展自己的计划。
  怀着目的回来的他,最担心的,就是父亲收的这个来历不明的徒弟,一路上都有些忐忑不安。
  亲眼见到忘仇之后,陆子均心里更加不安,总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一定会破坏他的计划。
  所以他才要刻意对忘仇试探一番。
  如果能先除掉忘仇,接下来的计划就可以进行得一切顺利。
  可经过刚才的试探,他的心放松了下来。
  碎心掌是一门阴毒的功夫,只是将一股阴邪的力量注入人的体内,表面上悄无声息,等待着缓慢发作,十二个时辰之后才会出现效果,如同慢性毒药一般,中掌人心脏碎裂,七窍流血而死。
  即便是武功高强的人,中了碎心掌之后,也只能依靠内力压制,不能祛除,常年压制,总会出现暗伤。江湖上只有极少数修炼特殊内力的人,才能化解碎心掌的力量。
  真正可谓杀人于无形。
  刚才忘仇的表现,分明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中掌,而且忘仇看起来确实不会武功,真正会武功的人,一旦中掌,就会立刻有所察觉,不会发现不了。。
  忘仇捂住胸口的表现,明显是已有内伤,还根本不知道,真是愚蠢至极。
  “我当是什么,原来只是空有其表的草包罢了。”陆子均暗暗一笑,心里想着,再看元凛时,目光里的嘲讽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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