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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星莲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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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损坏,无需修复。”
  “没有损坏,无需修复。”
  “没有损坏,无需修复。”
  107一遍一遍点击面板上的修复选项,但冰冷的声音和文字一遍一遍拒绝。
  他不相信机器的回答,他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虚弱,好像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的流失,而且这种虚弱还在不断地增加,尽管缓慢,但是十分明显。
  从刚才突然剧烈的反应开始,尽管现在已经平缓,但是那种感觉一直留在他的体内,似有一条细线从他的身体连接向未知的角落。
  在机器又一个冰冷的回答之后,107选择扫描自己身体的各项数据。从身高体重到生命辐射强度,到平均分子数与平均能量值。
  扫描得出的各项数据结果都与正常数值完全不符。
  107再次选择修复,机器依然冰冷的回复他:“没有损坏无需修复。”
  看着这几个字,107愤怒地将面板砸得粉碎。
  他不会相信机器的说法,他相信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变化。数据是不会撒谎的,然而机器也不会撒谎。数据清晰显示了他的各项情况的不正常,但机器依然无法检测到,除非机器损坏,要不这只能说明机器本身将他的这种变化并没有视为损坏,而这种无视只能是从程序上面,根本来讲要不是程序的设计者故意绕开了这种变化,要不是有人黑入系统改变了程序。但是黑入家园的系统••••••107无法想象在时代的末期除了新文明会的人还有谁能够黑入家园的系统。
  “如果是他们的话,为的什么?”107十分不解,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够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达成什么目的?
  107弹去身上的玻璃碎片,感受着身体内正在流失的什么东西,挪动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向外踏出一步。
  突然间,吱吱的声音阻止了他抬起另一只脚。
  他寻声而去,看到被他打破的面板显示出一朵点缀着光点的白色的莲花。
  “星莲花。”107伸手去触碰那朵花。
  恍然间,整个世界突然变幻,狭窄的修复舱成为了模糊的影子向他的身后飞去流去,替换了修复舱向他撞来的是万千星莲花组成的星莲花海。
  金色的阳光洒满山谷,落在洁白的星莲花上。在雪一般的花瓣上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雾。
  白天看不到星莲花的星光,但这样云之国落入凡间在金色的阳光下随风摇曳。
  星莲花的花粉被阳光包裹随风在整个山谷中飘荡。
  星莲花沁人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星莲花海••••••”107望着这片山谷出了神。他来过这片山谷,他也记得这片山谷,而且雪莺就是在这片山谷中安详睡去。“为什么从家园突然来到了这里?虚拟现实吗?”
  107伸手,没有碰到修复舱的墙壁。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些犯傻,如果是虚拟现实,这个景象是进入了他的意识中,在他的大脑中直接形成,他的所有感知和行为也都只存在于意识中,受虚拟现实所束。
  蓦然间,一阵风起,卷起了他身旁星莲花的花粉,白色的闪着光芒的花粉呼地从他的身下飞到了天空。
  他不由得去看星莲花粉飞舞的轨迹,在如精灵般灵动活跃飞舞的星莲花粉中,混入了一只白色的蝴蝶。
  107的双眼被那只蝴蝶吸引,他仔细的去看那只蝴蝶。
  在他的眼中,那只在天空中有些模糊的蝴蝶逆着风向他飞来。
  蝴蝶离他越来越近,身形越来越清晰。
  他终于看清了那不是一只蝴蝶,而是一顶白色的遮阳帽。
  不知道是原本的蝴蝶变成的遮阳帽还是它原本就是一顶遮阳帽,107不知道创造这个虚拟世界的人是如何将其设计的。
  他不想考虑也没有在考虑。
  他的思绪已经随着遮阳帽飘落的方向渐渐的飞走,飞到了遮阳帽落下的地方。
  107愣了好久,才在带着点惊喜的诧异中张开了嘴:“雪莺!”
  “你终于来了。”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的雪莺微笑着看着她。她戴上了帽子,手按住了帽子防止它被风吹走。而她的裙摆随着风不断舞蹈。
  “你,你不是已经••••••”107的话戛然而止,自嘲一笑,道:“我忘了,这里是虚拟的世界,只存在于程序中,你没有活着。”
  “但你看到了我。”雪莺走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面颊。“你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你。感受到了吗?我手心的温度?”
  “感受到了。”107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雪莺双手的温暖,静静感受她身上还是雪莲花的芳香。
  “越峰。”雪莺将自己的额头紧贴着107的额头。“有很多话,在我们作为影子杀手的时候我无法开口,但现在,在这个程序的世界中,我没有了限制,我想亲口告诉你我的感受。”雪莺看着107的双眼,张了张嘴,即将脱出的语言却最终改了口:“我想你。”
  107安静地听着,没有回应,垂下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这个世界是你特地设计的吗?你将它隐藏起来,是为了隐藏什么?”107错开了与雪莺的目光,看着她身后落在一朵雪莲花上的蜜蜂。
  雪莺的眼中有些失落,又张了张嘴,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沉默了几秒,组织了下语言,然后对107说:“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新文明会的事情。”
  107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隐瞒了你。我想我应该告诉你的,告诉了你,或许就成不了今天的这个局面了。”
  “什么局面?”
  “你正在被长老会利用的局面。”雪莺看着107十分严肃的说道。
  “长老会已经随着剑星帝国的毁灭一同毁灭了。这是你做的啊!”107疑惑地看着雪莺。
  “是长老会骗了我。我以为自己推翻了长老会,但这一切都是长老会的阴谋。”雪莺看着蔚蓝的天空,缓缓地向107讲述起来:“我利用帝国权贵们贪生怕死的软弱内心建立了新文明会,将新文明会的势力插入了帝国高层的各个角落。我小心经营,不敢露出一点马脚,我以为这一切天衣无缝,可是到头来我还是失败了。
  你的暗杀行动令帝国高层充满了猜忌和恐慌,这本来是我的一次机会,实际上正是因为这个机会新文明会的势力才会更进一步壮大,壮大到能够在几年后推翻帝国。我以为这是我的机会,但是这其实更是长老会的机会。长老会在调查你的时候发现了我在高层中插入的新文明会。这是我的失误,我太着急了。长老会发现了新文明会,但是他们没有铲除新文明会,他们在新文明会上看到了机会。
  长老会不傻,他们知道自己没有节制的破坏已经令他们快要无法生存下去。但整个帝国高层已经形成了这样的习惯,已经无法改变,唯有将这一切推翻建立新的制度,形成新的秩序。所以他们看中了新文明会。他们开始用各种办法,金钱、美女、权力、威胁、暗杀••••••用尽各种手段控制新文明会。长老会很擅长掌控舆论,他们牢牢地握住了信息这把剑,封住了甚至欺骗了我的耳朵,让我以为在革命之前新文明会依然掌控在我的手里。
  在推翻帝国后,长老会才开始露出了爪牙,他们抓住了我,困住了我。就是在这里,星莲花海中,我成为了阶下囚。不过他们没有再像曾经那样折磨我,这倒是很让我意外,不过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我本来的计划是让你成为领导者,带领人们寻找新的居所。但是他们想要他们所有人成为改造人,以适应未来的可能严酷的星球环境。但是,你知道吗?光是建造家园就已经倾尽了星球的资源,更不要说将所有人改造成改造人。所有人,不过是长老会的嫡系家眷和士兵,其他的人都被长老会抛弃,在被他们破坏的星球上自生自灭。
  长老会的计划是:让你成为家园的维护者,家园电脑通过你每天的意识连接对你进行解析。对你身体的每一个电子细胞进行解析这不是一两年就能做到的事,但在星际漂泊中有的是时间。在找到新的家园后,你就会成为引子,随着家园在新星球的建立,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唤醒,你得身体会慢慢地被分解进入他们的体内,引导着他们的身体自主完成改造。”
  “但是,罗森呢?”
  “罗森他恨我。因为是我将他改造成了那副模样。”
  “那副模样?”
  107还在疑惑的时候,他面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
  天空、云朵、阳光、星恋花海、蜜蜂,还有雪莺,开始模糊扭曲起来,黑与白在扭曲的边缘穿插。
  “越峰!”雪莺紧紧握住了107的双手,然后扑到了他的身上紧紧将他抱住。“真的好想和你一起住在这片星莲花海中,直到永远••••••”
  花海消失,107又回到了那个被他打破的修复舱中。
  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修复舱外罗森正阴翳地笑着看着他。“睡得好吗?亲爱的越峰。”。
  然后,他举起了一把奇怪的、107从未见过的枪,朝他开了一枪。
  然后,107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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