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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上帝的创造与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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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伤,没事吧!”
  当李寒脚下再也看不见任何沙子的时候。李寒只想到一个字“跑”
  当李寒跑出那个地方,来到某间溶洞石室的时候,他怀里的女孩终于清醒了过来。
  李寒被吓了一跳……
  但当他与她在黑暗中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在心底暗暗庆幸。
  “至少在这凄凉寒冷的黑暗之地,我们不孤单,我们不放弃。我们彼此之间紧紧抓住对方。”
  宋可菡的清醒并没有使李寒变的更轻松一些。相反宋可菡的清醒令疲惫,饥饿,受伤严重的李寒,一路上更加疲于奔命。
  不停的奔跑,不停攀爬岩壁,不停挖沟钻洞,两瓶牛奶损耗,李寒甚至嚼不下一口寒冷冰冻的饼干。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宋可菡发现李寒在这种黑暗、潮湿、寒冷的环境下,全身上下不仅不冰冷,而且皮肤还热的发烫。
  越是离地下暗河的水流声越近,李寒全身发热的情况就会越发严重。
  宋可菡扶着李寒每往前挪一步,宋可菡的步伐就越沉重一分。
  “叮叮叮……”
  “不行,我好渴,我要喝水……”李寒目光逐渐变的可怕起来。
  “叮叮叮叮叮……”那诡异的敲击水杯的声音仿佛此刻有如魔力一样,越来越靠近那声音,脚步就越发轻巧。
  “吼……”当李寒再次喊出声时,他的喉咙里几乎已无人声。“啊……”宋可菡被推倒在地,半空中她仍然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可是那个男人……
  宋可菡呆呆坐在地上,看着那个男人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的身影,无奈、无助、无力的情绪逐渐涌上她的心头,崩溃的情绪,逐渐碾压她的神经。
  “扑通……”走在黑暗中的男人终于跌落河水,终于在黑暗中激起无数浪花。
  又或许,是那些犹如活物的浪花接走了他,一个人不该久留于黑暗中,一个人不该背负着仇恨太久。
  “不,”倒在地上的宋可菡终于大叫出声,那声音沙哑粗劣,那声音悲惨凄烈。
  “李寒,李寒,李寒……”在微弱的寒光中,那一声声沙哑粗劣的尖叫声仿佛能刺穿耳膜,在黑暗寒冷的地下世界中那悲惨凄烈的呼喊声仿佛被放大无数倍。
  女孩颓坐在地上,泪水干涸,双手捶胸。一旁的手机灯光正见证着,这黑暗中的无数挣扎。
  其实她早就醒了。第一次,男人砸破钟乳石柱子,抱着她逃离那里,她醒着。她假装昏迷不醒,只是害怕黑暗,害怕被他抛弃。
  第二次,男人忍着背后的伤,背着她爬上岩洞。她的头发甚至被男人背后流淌的鲜血所浸染,她醒着,她假装昏迷不醒,只是怕拖累他。
  后来当那个男人因失血过多昏迷后,她甚至不敢替他包扎伤口,她只是怕他突然醒来,怕打扰了他休息。
  黑暗中一束微弱的光照在寒冷的岩壁上。
  在李寒跳入地下暗河的那一刻,他终于清醒,他望向身后想要看看“她”还在不在,可是他却什么也看不见。
  那浪高高跳起卷住了他,他在浪中看见一束蚀人的寒光照在岩壁上,那蚀人的光芒仿佛穿透岩壁侵蚀黑暗。
  蚀人的黑暗,彻骨的寒冷,在他落水的那一刻仿佛全部涌进他的肺里,他无比难受,想要昏去。
  可是一股难以想象的痛感却侵入他的脑海,这一瞬仿佛身体崩碎,灵魂摇曳。
  地下暗河水流激荡,“叮叮”奏响的魔音远未结束。一个人却被包裹其中,他没有沉没,也没有被魔音吞噬。
  地下世界黑暗如常,但在比这黑暗更黑暗的地下暗河里,有一个人却被一团巨大的黑色浪花包裹其中。
  他那黑色的眼眸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他那蠕动的嘴唇似乎在呐喊着什么。
  翻滚的黑色浪花,肺部剧烈的灼痛感,脑袋里的嗡鸣声,背部消失的知觉。
  李寒没有死,他被黑色浪花包裹着掉落在一个浅浅的黑色寒潭边。他仍然在呼吸,尽管他感觉肺部异常难受。
  此刻李寒的脑袋无比清醒,这里微弱的光线使李寒刚好能视物,“走,走,离开这里……”
  被黑色浪花包裹着掉落浅潭后,李寒脑袋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他。“走,走啊!爬呀,快爬……”
  李寒颤抖的右手说明他正在脑海中激烈的与那巨痛争夺着身体的掌控权。
  不知过了多久,李寒终于夺回身体的主动权,指挥着身体蠕动着向浅滩爬行。
  “叮叮……”就在这时黑色的浅潭中升起一朵巨大的黑色浪花再次包裹住李寒,而李寒这一次也终于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楚那黑色的浪花是什么。
  “这是?牙签还是铁签?它们为什么活着?为什么这些家伙不是透明的?它们为什么在分裂……”
  “啊……我的头,好痛,啊……它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我感觉,我的身体,我的精神也在,也在分,分裂……”
  这些像牙签,像细小铁钉的家伙,明明不在水中,却能像在水中一样,托举着李寒在空中游曳。
  它们时而贴着李寒的身体一动不动,时而又拉扯着李寒的身体上下翻滚,时而又像火焰炽烤着李寒的背部。
  它们每做出种种诡异神奇的举动,那种诡异神奇的举动,仿佛每时每刻,都在说明,它们不是这自然界的创物,它们乃是上帝的创造。
  它们不是这世间最美丽的生物,它们不是这世间最聪明的生物,它们亦不是这世间最强大的生物。
  但它们却能与任何生物产生生命线的链接,尽管这连接会产生无比巨大的痛苦,尽管它们每完成一次生物线上的链接,就会吞蚀异生体。
  就在李寒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自己这一生恐怕就要走完的时候,就在李寒想要“微笑”着念出那个女孩名字的时候……
  “李寒……”沙哑粗劣,那本不该是一个年轻女孩该有的声音,可就是这一声难听到仿佛小孩子听到都会做恶梦的声音间接救了李寒。
  “宋……”李寒想要喊出的是宋可菡三个字,可是他真正喊出的却更像是野兽般的嘶吼声。
  “嘭……”李寒的吼叫声没有让这些黑色浪花一般的牙签退去,李寒的吼叫声只是打断了这种小如牙签般生物的神经连接。于是李寒被重重甩到了浅滩上。
  “李寒……”宋可菡很着急,他想要马上找到李寒,哪怕只有一具尸骨。于是她一边追寻那团黑色的浪,一边在这空旷黑暗的地下世界大声喊叫着李寒的名字。
  地下暗河好似也如地下世界的黑暗没有尽头,宋可菡跌倒又爬起,迷路后,又听着水流声找回那团黑色的浪花。
  终于在跟到一片钟乳石柱子林立的水潭后,宋可菡停下脚步,她不敢下水,她看见李寒被水里的浪花卷走,她不能冒险,她知道,只有活着,自己才有可能去找到李寒。哪怕只有一具尸骨。
  “李寒,李寒,李寒,李寒……”“吼……”李寒说不出任何话来,但他还是忍着痛苦,不停的回应着宋可菡。
  “必须,得离开这里。我必须要离开这里,我答应过镇长,我要活着,活着提赵氏集团的头颅去祭拜镇民,活着,活着去罗馨父亲的墓前去……”
  去求一次原谅。
  “啊……”李寒终于发出一声属于人吼叫声,他奋力翻身,挣扎着,颤抖着,撑起身体,跌倒,一次又一次的跌倒,让他更加痛苦,但这痛苦却让他更加坚定。
  “啊……”宋可菡听到了,她听到了,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尽管那个男人的声音已经变的难以分辨,但她还是听出,那是李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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