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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游客被燃烧地气浪冲出了船外,凄厉的哀嚎声回荡在空中,肉体与冰面的撞击声响起,“砰砰”两声,天地又重新归于平静。
整座破冰船中上层皆成为一片火海,黑烟滚滚而升,遮天蔽日。
众人都知道,北极熊号完了。
幸存的众人都已逃到了破冰船的前头甲板,二十来个游客只逃出来五个人,三男两女,身上原本干净的衣服现在乌漆麻黑,破破烂烂,众人皆惊魂未定。
屠门熊的脸色一片煞白,有些发青,陈天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大…副,兰指,他,他跑了。”
乔迁一脸惊慌地,从船尾跑了过来,磕磕巴巴道。
众人来到船侧,只见兰指已经离开破冰船,正在船锚不远处地冰面上,费力地拖着一个足有人高的黑色帆布袋。
为了逃命这货换上了一身厚厚地防寒服,衣服太大,和他瘦小的身材有些不搭,看起来异常奇怪,像一个奇装异服的小丑。
可能是帆布袋里东西装的太重,所以他每走一步都异常缓慢。
众人来到船头,探头出去看他,豆芽菜无意间抬起头,瞧见众人侧目,有些惊慌,双手不自觉松开了帆布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嘿嘿,船长,别误会,我不是要跑,我只是为了给您留一条后路,这里还有很多红烧肉罐头,都给您留着呢。”
豆芽菜双手撑地,向后退了几步,似哭似笑地解释着。
“我吃黄豆罐头就行。”
说着,豆芽菜又起身,颤抖着手,解开帆布袋的系口绳,从里面掏出五六个黄豆罐头,抱在胸前最后望了一眼众人,便玩命地朝着海岸跑去。
“胆小鬼,墙头草,呸!”
牛力啐了一口,这是陈天第一次听到牛力带有明显感情色彩的一句话。
“不怪他。”
趴在牛力背上的屠门熊,低声说了一句,他的气息更微弱了,似命不久矣。
“榔头,放我下来。”
“好,好。”
牛力轻轻将屠门熊放在甲板上,后背靠在船帮上。
“小子,我快要死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屠门熊还是那么不可一世。
“就当是我没有杀你的回报。”
“什么事?如果很难,我可能没有能力去完成。”
陈天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对方,于情来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算应了,也未尝不可。
于理来讲,对方只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才没有痛下杀手,对待这种纯粹的坏人,不应该有怜悯。
陈天没有正面回应,他打算先听听对方的要求再说。
“呵呵,不要担心,对你来说很简单,你虽然有些不够决断,但是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从今以后,榔头就跟着你了,他有点一根筋,做事不懂变通,只知道用蛮力解决问题。”
“但他是一把好刀,是一把可以帮你开疆拓土的好刀。”
“只希望你可以带好他,也算对我这个将死之人的一点善意。”
“老大,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牛力难以置信地大叫,双拳“咚咚”地锤着甲板。
“傻子,刚才我只是为了诈那厮而已?”
屠门熊惨然一笑,松开了捂在腹部的手,雪白的制服已经被鲜血浸透,血滴正嘀嗒着。
“老子这辈子没求过别人,你能不能答应!”
屠门熊猛地抓住了陈天的衣领,怒吼道。
“我答应你。”
陈天心软了,不仅是因为屠门熊将死,更重要的是牛力所拥有的潜力,像蛮牛一样的战力,可以帮助自己在这片神弃之地更好的生存。
“索菲亚,你也是可怜的人,老东西耽误了你十来年,跟着他,你会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说罢这句话,屠门熊从容而去,陈天握住对方的双手,如老树虬结,犹有余温。
为妻报仇,隐忍十几年的男人就此这么离开人世,陈天再也没有机会问他,这片神弃之地的来历。
没有悲伤,也没有感慨,陈天心里一片茫然。
甲板上突然传来“哒哒”的螺旋桨转动声,陈天一愣,瞬间便想通,继而大喊:
“不好,肯定是张峰要跑,快拦住他。”
“餐厅里有一道通向轮机舱的应急门,应该是从那逃出来的。”
乔迁适时的解释道。
牛力的眼睛血红一片,如蛮牛发狂,冲像甲板后方,他要为屠门熊报仇。
众人也都跟了过去,危机时刻,索菲亚和迷迷糊糊地阳明虎都被留在了原地。
只见张峰正拿刀威胁船上的另一个船员起飞,直升机的螺旋桨正在加速,胡云死死地拽在飞机的起落架上。
飞机因为载重有限,并不能驼动三个人,随着胡云的动作上下摇摆,颇为不稳,机舱内的张峰惊地脸色发白,气急败坏地冲她大喊:
“死女人,你快点放手啊,这是小飞机坐不下三个人的。”
“你带我走,阿峰,带我走,咱们是夫妻啊,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胡云不愿意放手,泪流满面地祈求道。
“我也不想,我也不想啊。”
张峰闭上了眼睛,虽然他在商战里阴险狡诈,不择手段,但真要他抛弃陪了自己近十年的妻子,着实狠不下心来。
“快让她下去,榔头要过来了。”
坐在驾驶位上操控飞机的操作员,就是北极熊号的舰桥控制员,也是唯一一个会开直升机的人。
“妈的,别怪我。”
眼见着榔头怒火中烧地冲了过来,张峰大惊失色,心里也涌出一股怒气,都怪这个死女人拖累自己。
他将对自己种种遭遇的原因都归结在胡云身上。
“砰”的一声,张峰打开机舱门,一脸踩在妻子的手上,狠狠地碾了几下。
针扎一般的疼痛从指尖传导至脑中胡云疼得大叫,
“阿峰,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啊,为什么?”
“咚”的一声,另一侧的机舱门打开,一个不锈钢大桶从掉在了甲板上,洁白的盐粒洒落一地。
“妈的,你怎么把老子的盐扔了。”
张峰收脚,回到机舱,气急败坏,冲着飞行员骂道。
“那小子费尽心机上船,不就是为了偷盐么,老子辛辛苦苦才把盐弄上飞机,你这王八蛋,居然给扔了。”
“命和盐,那个更重要?你看这不是飞起来了么。”
飞行员满不在乎地说着,他本来就不愿意跟着张峰逃跑,只是受制于人,如今上了贼船,也没有回头路了。
胡云的手指头都骨折了,摔在甲板上,凄惨的哀嚎,嘴里不听地骂着张峰不是人。
“废什么话,快起飞!”
张峰呵斥道。
直升机徐徐起飞,榔头还是慢了一步,站在原地,跳了两跳,但已经够不着了。
空有一身蛮力,却奈何不了对方,气的牛力满甲板乱转,将视野内的一切东西,砸向空中的飞机,但都是徒劳。
等到陈天从屠门熊身上取回枪时,直升机已经飞远了,一路向北,和豆芽菜逃跑的方向一致。
“算了,由他去吧,以后总有遇到的一天。”
陈天劝道。
环顾周围的众人,五个游客,硕果仅存的船员乔迁,榔头,还有已经哭晕的胡云。
“你们准备怎么办?是跟着我,还是留在这里。”
船上火势越来越大,炙烤着众人,陈天知道该离开了,但是这些游客明显没有在荒野生存的能力,所以他好心问道。
“跟着你,我们有什么好处?”
一个年轻的男人壮着胆子,问道。
陈天抱起胡云,扭头便走,能带着。
牛力和乔迁跟在后面。
“这啥人么,问都不能问他。”
年轻男人不满地发着牢骚。
“跟着他吧,船没了,这片冰雪大地随时有可能杀死我们,跟着他还有一线生机。”
上了年纪的老人,闪着阴谲的目光,轻轻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别有意味道。
等到陈天回到破冰船前头甲板,索菲亚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地上只剩一根被割断的绳子。
用甲板上的缆绳将众人安全吊下甲板,屠门熊的尸体由陈天最后吊下去,最后看一眼燃烧中的北极熊号,桐油刷过的木质甲板已经被引燃,舰桥快要完全坍塌,火焰进出的,黑洞洞的空间注视着众人。
黄老鬼为这艘他视之珍宝的破冰船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