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吃人

　　在北极的第三天。
　　三个人起的很迟，头等舱的人没有动静，朱劲空和眼镜男生也仿佛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
　　陈天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海豹骨头上的肉丝都剔了下来，外加一个很有分量的海豹尾巴，剁碎了，最后做成了一个碗大的肉球。
　　嗯，虽然看起来不少，但是两个女人都没有吃生肉的欲望，尤其是秦沐雪闻到肉腥味，差点吐了。
　　陈天尝试着嚼了两口，实在是难以下咽，真不知道北极的因纽特人是怎么把这些生肉当做美食的。
　　所以生肉球被他当做鱼饵，用来钓鱼。
　　但是因为饿的实在没有力气，只是扯了了一点肉丝带着，用伞绳和割下来的铝制飞机蒙皮做了五只鱼钩，今天他已没有力气去蹲守海豹，只能去干不费力气的钓鱼。
　　秦沐雪和罗小满饿的起不来，陈天也不忍心她们在跟着自己受冻，便让她们留守雪屋，并留下一把飞矛保护自己。
　　二哈虽然也饿了两天，因为陈天试着给它喂生海豹肉，没想到这货居然吃生肉，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便又恢复了力气，所以陈天捕鱼时，便把它也带着。
　　整整一天，陈天都趴在海冰钓鱼，手被冻僵了，鱼饵不是被海鱼偷偷吃掉，就是鱼绳被大鱼直接拖走。
　　冰面太滑，要不是他放绳子放的快，今天可能被钓的就不是鱼了。
　　折腾了几次，也没有一条鱼儿上钩，最让陈天没有想到的是，口袋拉链没拉住，本就不多的鱼饵，居然被熊多多这只二哈吃了个精光。
　　等陈天发现的时候，一只硕大的狗头正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着，他生气的拍了一下，二哈受惊向后退去，嘴角还残留着肉渣，瞧见陈天生气的模样，这货又不满的叫了两声。
　　“妈的，鱼饵都被你吃了，我拿什么钓鱼。”
　　“回去，今晚就把你宰了，吃狗肉。”
　　陈天骨碌起身，没好气道。
　　二哈一听这话，头向后仰去，眼睛睁的老大，两只耳朵高高竖起，“汪”的叫了一声，便猛地向回跑去。
　　“哎，你他娘的等等我啊。”
　　陈天没了鱼饵，也掉不了鱼了，急忙收拾了鱼线，便瞧见熊多多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遇到二哈这种神奇的生物，他也是颇感无奈。
　　“早知道不给你吃肉了。”
　　忍着饥饿，回到雪屋，两个女人见他空手而归，不免失望，秦沐雪已经饿的没有力气起身，罗小满也饿的脸色发黄，二哈藏在秦沐雪怀里，狗头蜷缩在腿窝里。
　　“姐姐，好好管管熊多多，今天钓鱼，鱼饵本来就不多，最后被这货偷偷给吃光了，我也没办法，只能提前回来了。”
　　刚进雪屋，陈天就开始控诉熊多多的罪行。
　　“算了，不怪它，它也饿啊。”秦沐雪勉强笑着。
　　“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吃的都找不到，钓鱼也钓不到。”
　　瞧见秦沐雪毫无生气的样子，陈天万般惭愧，只恨自己没用，连吃的也找不到一点，语气低落道。
　　“不是啊。”
　　秦沐雪安慰道。
　　“换做其他人，在这严酷的北极，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
　　说着，秦沐雪脸上突然浮现起一丝明媚的光彩：”只要有小鬼头陪着，就算只是几天，姐姐也是幸福的。”
　　“咱们可能真的要活活饿死在这儿了。”
　　陈天失去了信心，低沉道。
　　罗小满瞧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心生羡慕，想到食物，不由想起了早上见到的诡异情形，直到现在都让她心生后怕。
　　“姐姐，今天我去机舱找吃的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罗小满想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事？小满。”
　　秦沐雪强打起精神，问道。
　　“我本来是去机上的那个小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咱们漏掉的食物，但是我发现空姐的尸体不见了。”
　　“她本来应该躺在机头的过道里，但是现在只剩下了一滩血迹。”
　　罗小满面露惧色，缓缓道。
　　“不见了？”秦沐雪疑惑，陈天眉头一皱，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北极熊或者是北极狼，趁咱们没在偷偷干的？”
　　秦沐雪想到了一种可能。
　　“应该不是，如果是北极熊或者是北极狼干的，那它吃完的骨头残渣也应该留下一点，但是现场干干净净的，飞机周围也没有动物的脚印。”
　　“而且这几天，在咱们这座雪山的周围，大家连一只动物都没见到，应该不是食肉动物干的。”
　　罗小满否定了秦沐雪的猜测。
　　“不是食肉动物，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陈天面无表情，道。
　　话刚说完，三个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惶恐。
　　人吃人，在文明社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这个蛮荒的冰原上终于上演了。
　　“天哪，小鬼头，你可千万要小心。”秦沐雪叫了一声，连忙抓住陈天的胳膊。
　　“等他们把空姐和机长吃完了，就轮到咱们了。”
　　“嗯，现在也不知道是朱劲空还头等舱的哪家人干的，我觉得朱劲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以后咱们三个人必须时刻在一起，以防他们吃光了尸体，把目标转向活人。”陈天抓着姐姐的手，嘱咐道。
　　“小满，知道了没。”
　　“知道了，哥哥。”
　　罗小满点了点头，随后又道。
　　“哥哥，其实咱们也可以，，，。”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出口，但陈天明白她的意思。
　　“咱们是人，永远要坚守自己的底线，人吃人，与畜生无异。
　　陈天直接了当拒绝。
　　“现在马上五月份了，其实只要再坚持十天，等到北极的冬天彻底过去，那时候的气温会回升到零度以上，很多陆地上的小动物也出来活动了，想必捕猎更容易些。”
　　“只要咱们能再坚持十天。”
　　罗小满其实只是想听一下陈天的态度，如果他也赞成这种残忍的活法，那自己可能改变不了，听到陈天坚定的拒绝了，心里不由舒了一口气，转而鼓励陈天。
　　“哎，明天我再出去一趟，这次就是遇到北极熊，我也不退，非得和它拼一场不可，不是我死就是它亡。”
　　陈天下定决心，要抓住一切看到的活物，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拼一场。
　　“小鬼头，不要，千万不要拿生命开玩笑。”
　　“答应姐姐，好不好？”秦沐雪听见陈天的话，顿时惊慌起来，忙道。
　　“你要是死了，你想想姐姐一个人会怎么样？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放心吧，姐姐，我有分寸。”陈天宽慰秦沐雪。
　　一夜无话，今夜的黑夜格外短暂，仅有两个小时，用不了几天，北极的极昼便会来临。
　　在北极的第四天。
　　三人起的很迟，两个女人已经饿的完全没有力气，陈天强挣扎着出了雪屋，他的胃饿的很疼，不停地蠕动着，像是要把自己消化一样，脸上的肉也明显消瘦下去。
　　二哈生龙活虎地跟在后面，它又偷吃了不少海豹肉。
　　昨天没有钓到一条鱼，证明飞机蒙皮制作的鱼钩并不可靠，不能很牢靠地勾住鱼嘴，有三个鱼钩都是被硬生生的掰直了。
　　陈天想去机舱前面，拆开机头，看有没有金属细棍一样的电子零件，可以制作鱼钩。
　　早上十点，陈天出了雪屋，刚刚出来，就见朱劲空和眼镜男生抬着一个人放进了雪坑里。
　　原来是大胸妹。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