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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和宇的计划很简单,他打算绕过水沙镇废墟后走这条省道,听说从那里下去没多远就可以看到铁路,这条铁路就是他们去塞口市的那条。沿着这条铁路朝西北方走不了多远就可以看到一条分叉拐向东方,从这条支线可以上到大秦铁路。
车队缓缓从水沙镇旧址外面通过,陈和宇探出头,看着眼前几个月前还是一副塞上江南的城镇此时已经是一片废墟,他心里不禁又点凄凉。车队通过废墟后再次加速,很快就开到了台地边缘,从这里就可以看见前方一片雾海了。抬手看了眼时间,大概将近11点不到。进入雾海后,他们也就只能靠着每天早晚在方舱车里吃一顿饭方便食品了,于是,他通知各车,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原地生火做饭,让大家进入雾海前先吃一顿热乎的饱饭。
趁着这会功夫,随行的技术人员正好对车辆的行驶状况做一次检查,毕竟以前都是实验,这次是真刀真枪。看着技师在检修,闲着无聊的陈和宇只好点了根香烟四处张望,正巧看到路旁是一个废弃的果园,虽然自夏天后,随着居民的撤离这里被荒废了,但是架子上还挂了不少葡萄,几棵低矮的枣树上居然还挂着鹌鹑蛋大小的冬枣。
对于这些,既然简单了,自然没有不要的道理,他赶紧交来卢荣和何智派来的小刘,给他们二人安排了一个作战任务“午饭前,你们带人将这个盒子装满,咱们就有餐后水果吃了!”
午饭特意安排炒了几个菜,满满一盆的回锅肉、红烧茄子和白菜炖腊肉,另一盆拌凉菜则是用从周围地头上摘下的圆白菜和大葱。吃过饭后,稍稍休息了半个小时,车队就再次启程一路进入毒雾区。
台地下面原本也有个村子,但是在灾难发生时,因为撤离的慢,死伤严重,眼下已经成了个死村,陈和宇不打算在这里停留,于是让车队直接传村而过去寻找铁路,过了一座小桥,很快就发现了村道旁的铁路。队员们立刻下车开始准备,辨认好方向后,很快就将车子开上了铁路。铁路行驶比公里的感觉差了很多,为了节省燃油,几辆车被前后串联在一起,由最前面的一辆马力最大的侦查车充当车头。
应该说在这种两用侦查车外出,比在他们的列车上外出的乘坐体验比要差了很多。除了驾驶员和副驾驶需要留意前方的情况,后面的两个成员基本没事可做,只能让耳朵里充斥着“咣当咣当”的噪音。听着这声音,坐在后座的陈和宇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泛起瞌睡来。其实倒不是以为枯燥,而是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每次都激起空气波荡,在他的眼里看来就是一阵眼花缭乱,于是他索性就闭上了眼睛,在加上车辆减震不好,颠着颠着他就快睡着了。
但是他打瞌睡了,前面的驾驶员却不敢,大约在铁路线上走了几十公里,当车队行驶到一座高架桥时,司机在昏暗的灯光中突然发现前方有情况,于是使劲踩下了刹车。铁路上刹车与公路上刹车最大的不同就是刹车需要的力量大,刹车行程长。这一点虽然在改造车辆时,工程师已经想到了,特别增加了刹车辅助,但仍然无法避免速度衰减慢,行程长。
巨大的惯性将陈和宇晃的一下就清醒过来,他借助声波看清了前面铁路上的物体,那是一个3、4米高的东西,看声波勾勒的外形应该是节车厢。但是车子还在往前滑行,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后,车头才终于停了下来,接着后面又传来“咣当、咣当”几声,本来停稳的车头又往前窜了2米才停止。
惊魂未定的司机坐在位置上楞是缓了好几秒。“陈队,我.....”
“没事,正常,这又不是汽车,多练练就好。”说着陈和宇解开安全带,第一个下了车。后面车上的人也纷纷下了车,小刘因为司机是他们的人,对司机的表现很不满意,刚张嘴训斥了一句,就让随行的小顾给拦住了。“公路、铁路制动不一样,他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小刘,你过来,带两个人和我走!”陈和宇索性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把小刘叫到了跟前。小刘应了一声,就带着两个人跑了过来,“去哪?队长”
“跟我去前面看看,小顾你带着其他人在这里原地警戒!”
“是!”小顾应了一声。
带着3人往前走了几米,就看见了前面的车厢,凑近一看,果然是敞车,车厢壁上赫然喷涂着“秦岛专用”字样,看样子是找对了。往前面瞧了一眼,发现列车太长,根本看不到头,于是他让小刘带人继续往前走,数数看列车有多长。自己则顺着边上的梯子爬上车厢。
车厢里堆满了煤炭,但是与常见的黑色煤炭不同,这里的煤炭都是灰白色的。他顺手拿了一块跳下车找到留在车队那边的吴典,“吴老爷子,您给掌掌眼,这是煤炭吗?怎么是白的?是被烧过了?”
吴典接过煤炭,在手里翻看了一下,说道“是煤炭没错,应该也没被烧过,怎么变白了呢?你看拿手一蹭,这白色就掉了。”
“这个应该是碳酸钙。”旁边的一名工程师凑过来,观察了一下白色的粉末,“应该是煤炭进水以后,里面的碳酸钙成分溶解后干在煤炭表面了。”
“那会影响使用吗?”小顾问道。
“可能燃烧值可能会差一点,但咱们又不考虑经济性,无所谓。”
几个人正说着,小刘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陈队,这趟列车太长了,足足200多节!”
“那不挺好,行动刚开始,我们就找到了一万吨的煤炭。”
“但是......”
“怎么了?”
“这列火车的车头撞毁了,估计是灾难发生时,司机突然死亡后没人制动,呃,反正撞的不成样子了。”
“走,去看看。”听闻这个,陈和宇发现这件事情是他们之前没有预料道的,火车在失去动力后,仍然会靠着惯性继续向前走,如果碰到需要减速的弯道,很有可能会出轨翻车。
果然如小刘所说,列车的车头此时已经拖拽着十几节车厢横卧在铁轨上。大量的煤炭倾撒了一地,面对这种情况,估计没有大型工程机械帮助,短时间内是很难清理出来了。看了看这惨状,陈和宇想起来之前,何智曾经嘱咐他,有机会多锻炼一下小刘,于是转头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这个,我想至少需要找2台吊车和一台铲车,把车厢从铁路上挪开,再将这些散煤收集起来。考虑到这里距离水沙镇不太远,可以先调咱们的内燃机和工程设备过来,将这列煤先拉回镇上。”
陈和宇点点头,“好,那这件事情就由你负责。我带走一辆方舱车,剩下的给你留下。这次行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我要带吴典、小顾和工程师去那边侦查一下,地图显示那边几十公里外应该有个火车站,我们去看下是不是能恢复供电,你们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手台联系。”
“好!”小刘对于头一次陈和宇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很是兴奋,一口答应下来。
留下了大部分人员,陈和宇4个人转而寻着铁路向相反方向而去,因为时间有限,他不能留在这里组织协调清理铁路的事情。往西北方向走了十几公里后,一列停驶的列车再次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这种被火车前后堵截的事情,也算他们自打利用铁路进行机动以来的奇葩了,不过好在铁路道基边上就是公路,将车子从铁路上挪下来后,继续沿着公路往前,但是有一段时间,公路偏离了铁路转向西南方向,他们不得不停下车子,查看地图后发现这条路偏向西边路过了一个小村庄后再次折回铁路沿线后,他们才放心的继续走下去。
穿过死寂的村子,又路过一片农田后,大约又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公路才绕回了铁路,直行了没多久,他们发现几米外的铁路边开始出现了围墙,这说明快接近车站了。果然,没多久他们就到了货运车站“猎獐站”,之所以说是货运车站,是因为吴典说这条线路除了一趟通勤车,早就没有客运业务了。
将吴典和工程师留在车里,陈和宇和小顾二人拿上武器先去侦查一下,他们要确保这里的安全。货运车站的情况比较简单,2人逐屋进行了一次检查,除了值班室里和调度室里发现了几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外,其他的地方都还保持着灾难发生那晚的样子。出了办公区两人分别向东、西两侧侦查,很快小顾就传来消息,找到了这里的变电站。闻讯过来的陈和宇确认了这个发现后,二人绕着围栏走了一圈,找到了中控室的大门。他们本打算进去看看,但是小顾却拦住了陈和宇。他蹲下在门前的一片灌木中发现了一条紧绷的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