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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解释说,贵族出身的孩子,做灵法师学徒比较容易,不过本身的资质参差不齐。那种一直学到五十岁都还只是个大学徒的贵族也大有人在。他们学习学不好,就只能回去继承爵位,只当是个高雅的兴趣爱好了。
而平民出身的孩子,从小就得是在文法学校里千里挑一的人才,一旦可以受到灵能技术的教育,水平总是可以吊打贵族出身的同学,二十五岁拿到金胸章就算是晚的了。
苏菲的潜力是受到许多灵法师认可的,但是她对于灵能的认知能力往常特殊:她对于大规模的混沌现象有特殊的直觉。
对于一大锅复杂食材炖煮的浓汤,她总是可以从其中分辨出各种食材的相辅相成关系,并且对浓汤的整体有清晰的认识。
这样,她要想拿到作为灵法师标识的金胸章,就需要做一个有个人特色的实验,她的个人特色的是复杂庞大,所以要做特别宏大的实验。
但是她同时又只是个学徒,所以并没有机会申请到足够的经费去把实验做出来。
她曾经拜入真理社、彼岸社,在大都学习过,在银峰城学习过,在内战期间辗转加入过各国的军队,当过伙夫,修理过灵能防护罩,杀过人,游历过四方,始终找不到机会。
如今,她的潜力已经成了灵法师圈子里的笑话,也不再容易找个法师收留。
在这里,铜心社是一个新建立的、没有根基而非常需要灵法师支持的小的信仰结社,而格尼老师也是野心太大、成果很少、郁郁不得志的灵法师,这样才收留了苏菲。
而在这个小的学派里,面对连阻断粒都得省着用的物质困乏,苏菲对于自己出师一度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见到了杜青的图纸,她的希望才被重新引燃了豆大的火苗。
如果在这里确实可以自产灵能元件,那么物质资源还有希望变得丰富起来,或许在五年后、十年后,会有几张让她把自己想做的实验给做出来,拿到灵法师的金胸章。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冒险把法师塔里的天空枝挪用出来,尽心尽力,和杜青一起开这个工场。
对于杜青来说,这个灵能工场是打通商路的重要一搏,是一个月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突破口。
而对于苏菲来说,这是她五年才找到一次的突破口,是她人生成败孤注一掷的一搏。
最后她再次叹口气,说:“祝我好运吧。”
杜青和小烬都说:“祝你好运。”
三人走到长长竹篱笆围栏的大门前,突然,从门卫室里出来两个人,正是格尼老师和海特,把杜青、小烬和苏菲拦个正着。
是声东击西。
苏菲的黄脸已经白得可以直接去做地球人了。
可能别的学徒在苦役营里询问那些曾去围观的人,而格尼老师和海特却先来到这个上山的必经之地,就等着苏菲偷偷退赃的时候来个人赃并获。
格尼老师也是一脸苦闷的神情,对苏菲说:“你这是去做什么?”
海特洋洋得意地指着苏菲吼道:“你那包里是什么?敢不敢打开看看?啊?”
格尼老师轻声说:“打开看看。”
苏菲认命地放下包袱,打开,露出里面横七竖八的天空枝。
格尼老师仿佛转眼间就老了几分,说:“苏菲,听到海特说你偷东西,我本来是不愿相信的。”
海特说:“老师,你不该相信的是她才对。”
苏菲说:“老师,请你听我说,我找到了一种很好的方法,可以通过人力从海水之中提炼灵能,只需要很少的设备投入,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产出新的设备。你看,这是图纸,这才是我真正要做的事情。”
她从怀里掏出折叠的图纸,打开递给格尼老师。那不是杜青从地球带来的,而是她自己绘制的、实际用来建立工场的那份图纸。
格尼老师并不伸手去接,说:“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我能想得到,你所做的只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消耗我们元件的灵能,去制作劣质元件。”
苏菲说:“不是的,我们已经有正向的产出了。就这些包袱里的天空枝的数目,已经比我挪用的元件的数目多,而且……”
格尼老师说:“那不能改变你拆东墙补西墙的本质,你变得越来越急躁了。”
苏菲说:“不是那样的,我……”
格尼老师说:“如果真的是那么好的实验,你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
苏菲嘟哝着说:“即便我说,你也不会答应的。三年里你就没有同意过什么。”
格尼老师说:“只要你的实验足够小,我还是会考虑的。可是你啊,你太不体谅我了。我这里只是一个没有名气也没有资源的学派,和彼岸社那种地方不一样,和你待过的大城市里的法师塔也不一样,禁不起你这样挥霍。何况,就连银峰城里资源,也担不起你的实验构想,是不是?请你饶过我这把老骨头吧。”
苏菲大窘,说:“老师,我不是那样,这次我……”
格尼老师说:“暂时不要解释了,这样下去辩不出个结果来。我决定了,未来一个月你不要进法师塔了,嗯,法师塔的宿舍也不要进了。我会找引路人,让他在他的府邸里给你安排一个临时的住处。”
海特兴奋地说:“老师,你放心,我会天天守在法师塔门口,不让她半只脚踏进来的。就连法师塔里的一粒灰尘,她也别想再偷走。”
格尼老师疲惫地说:“就这样吧。”眼睛却没有望向海特,只是失望地凝视着苏菲,让她恨不得把胖大的身躯缩小到十分之一。
终于,格尼老师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和弟子们离去。
海特从苏菲手中抢过那一大包天空枝,另外几个师弟从杜青手中同样抢过包袱,跟着格尼老师回到了山上。
苏菲望着他们的背影,两腿一软,坐倒在泥地里。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是跪倒,并且坐在双脚上,但是她因为重心集中在臀部,所以直挺挺地像个不倒翁似的坐倒了。
杜青觉得有些好笑,但又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