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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土！？”卡卡西瞳孔一缩，险些喊了出来。
紧闭的左眼，半边完好半边恐怖的面容，还有右眼的写轮眼，在看到它时，自己的左眼莫名有一丝发热，一股熟悉亲密的感觉自然涌上心头。
哪怕十几年没见，哪怕从没有见过带土这般模样，哪怕还有太多疑惑，他依然可以认定，眼前之人就是自己最初的伙伴，赠送了自己写轮眼的友人，宇智波带土。。
不，不对，带土早就……我现在身处佐助的幻术中，这恐怕是幻术做出的符合我潜意识希望的事情发展，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我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带土死去，所以才会在心里抱有这一点奢望吧。至于琳，她是我亲手杀的，潜意识里也认定她完全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吧……
十几年出生入死磨炼出的坚毅心智让卡卡西迅速压下心中泛起的喜悦与愧疚交织的复杂心情，半强迫着自己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可没忘自己现在身处幻术，而且在写轮眼的对抗中一败涂地，瞳力完全被碾压，理智上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潜意识却对幻术的一切都深信不疑，在这里受伤，现实中的身体就会感到疼痛，在这里被杀，现实中的自己也会死去。
正所谓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十分老实，是能够杀人的幻术。
自得到写轮眼之后，卡卡西再没吃过幻术的亏，只精通幻术的敌人是他最喜欢的类型，越是依赖幻术他对付起来也就越轻松，从来没想过会在刚从忍者学校里毕业的小鬼身上吃这样的亏，这些宇智波未免天才过头了吧。
还是正版宇智波的写轮眼和自己这样借来的力量差距就是如此巨大？可是比现在的佐助还大一岁的鼬也没有这么强啊，难道那家伙跟自己切磋时留了一手？总不会是这家伙的瞳力已经超越鼬了吧……
各种念头在卡卡西心中掠过，他身体僵硬，眼看着带土在面前迅速变了个样子。
“这次不是梦啊……”这句话的第一个音还是属于变声期少年的公鸭嗓，之后的每次发音都显得更加成熟一点，到了最后已经是属于成年男性的低沉沙哑，而随着嗓音的变化，带土的容貌也在迅速发生变化。
身形变化不大，黑袍变成了黑底红云纹的高领大衣，脸上带着漩涡形状的面具，将除了右眼以外的地方完全遮挡起来，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冰冷漠然。
卡卡西抱着琳的尸体站在带土面前，看着昔日的友人那冰冷的猩红独眼盯着自己，确切的说，是盯着琳的尸体，心中刚刚感觉到不妙，带土已经出手了。
他峳然上前，动作迅速而又轻柔地从卡卡西怀里抱走了琳的尸体，紧接着一脚踹在卡卡西胸口，将他踹的倒飞而去，一头栽进树林边缘低矮的灌木之中。
“好……好强……”卡卡西干咳两声，扒开灌木有些不稳地站了起来，这一脚显然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他并非是存在于我幻想之人，带土的确活着，就在自己的眼前。在和那只眼睛对视的时候，卡卡西确认了这一点。
他应该高兴的。但是身为资深忍者的直觉告诉他，恐怕情况与他所希望的完全不同。
卡卡西沉默的看着带土用藤曼编织了一张“床”，小心翼翼地把琳放了进去，然后向自己走来。
“既然被你认出来了，这东西就没用了。”带土摘下面具，不见用力，面具已碎成星星点点，随风而去。“看见我，你好像很惊讶？”
“……你还活着，我很高兴。”
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带图一时沉默了下来。
“这么多年没回来，是在怪我杀了琳吧。”沉默许久，还是卡卡西主动开了口。“当年，为什么不把我一起杀了，为琳报仇？”
“……复仇的尽头只有空虚，我在抱着琳的尸体流泪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这一点了。”带土原本眉眼间的杀意已全数化为怅然，郁郁地道。“况且说起来，还是我太无能，才给她招来这样的祸事。”
“这怎么能怪你……”
“不，这都怪我。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带土打断了卡卡西惊讶的安慰，自嘲道，“我遇见了宇智波斑，对，就是那个和初代火影联手创建了木叶村的传奇人物。他给了我半个新身体，给了我新的能力，想让我留下帮他，但我拒绝了。当时的我，只想回到木叶村，回到琳的身边。”
“然后就在我身体即将痊愈，很快就要离开斑的时候，琳死了。我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亲眼看着她被我的伙伴，被我的朋友，亲手杀死。”带土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像是要哭出来了，“当时的我，痛苦发狂，怨恨一切，只觉身在炼狱。但是在后来用类似的手段对付别人的时候才惊觉，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就在我刚刚恢复，琳就被雾隐盯上？而且水门老师刚刚在那时候外出执行任务，她的身边只有你这个说是上忍其实不过是个废物的家伙保护？不过是宇智波斑那个混蛋想要利用我所设计的阴谋而已。哈哈哈……说到底，还是我害死了琳……嘿嘿嘿……哈哈哈哈……啊啊啊啊！”
话到最后，带土仰天长啸，悲愤莫名。
啸声未落，一棵大树在卡卡西身后拔地而起，几根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以迅雷之势将措不及防的卡卡西牢牢捆在树干上。
卡卡西对此似乎有所预料，只是有些吃惊地问道：“既然你知道是被算计了，依然甘心被斑利用吗？”
“那又如何？你有办法让琳复活吗？”带土的反问让卡卡西无言以对，“我说过了，复仇的尽头只有空虚，斑的计划可以填补这个空虚，为我创造一个有琳的世界，我没有理由拒绝。而且也没有放弃报复他，斑现在已经死了，尽管肯定会留下制衡我的后手，但是现在计划的主动权在我手上，我有把握让他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计划？我猜应该不是复活琳吧？”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隐藏着许多秘密，其中有一种名为月读的禁忌瞳术，施术者以强大的瞳力创造一个幻术空间，而这个空间中的一切，无论时间空间还是物质与能量，都在施术者的控制之下。而这个术，在满足一定条件之后，可以以月亮为施术载体对世界上所有的人类释放，让整个世界陷入幻术之中，一起做一个只有美好，只有胜者，永不醒来的无限之梦，我称它为无限月读。”
“我跟斑一样厌倦了这个地狱一般的世界，其实我早就隐约明白，就算琳活着，我们的将来恐怕也不会如我所愿，出于我的私心，即使有让琳复活的方法，大概我也会视而不见吧……”这些话似乎憋了很久，在这个不必担心外人窃听的幻术空间里倾诉出来让带土的心情变得很好，甚至坦荡的说出了埋在心底的一些阴私念头。
带土满意地看着卡卡西，后者的脸上即使戴着面罩也遮掩不住震惊与恐惧的表情，“来帮我吧，卡卡西。”带土双手按在动弹不得的卡卡西肩上，身体前倾，三目相对，充满压迫感。“我和斑都想成为无限月读的施术者，对你来说，我难道不是个更好的选择吗？”
“等我成功，在那个世界里，除了琳，我什么都可以和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