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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贾似道的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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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宋第一卷鲜衣怒马少年时第四百四十七章贾似道的破解大概半个月前,史天泽的兵锋在两淮与余玠对峙、张柔在襄阳城外扫荡的时候,贾似道在临安宫城一间暖阁里,求见了理宗。
  
  两人见面时,避退了旁人,只有信得过的宦官在门外伺候,胡不显能在这种情况下得到贾似道与理宗对话的大概,非常不容易。
  
  从某个角度说,这也深深体现出暗鬼系统力量的强大。
  
  对话很长,记录仅仅取其摘要,不过也有足足三页纸,内容十分丰富。
  
  从对话的字里行间,都能看出说话的心中极度的忧虑。
  
  甚至连当时的场景、布置,长孙弘都能窥见一二。
  
  门窗紧闭,密室灯火摇曳。
  
  君臣对坐,空气压抑憋闷。
  
  理宗皱着眉头,松了松领口,让喉咙感觉舒服一点。
  
  “贾爱卿这个时候进宫,就是为了说这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宫门关闭,贾似道是借理宗的特旨才得以进来的。
  
  理宗抖了抖手中的密折,问:“这些可有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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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臣的密探耗时数年,几经求证,才得出的结论,绝对真实可靠,虽然没有明证,但将近年来发生的大事前后联系,就能可见一斑。”贾似道坚定的答道,语气笃定。
  
  理宗孤疑的再扫了一眼密折,指着折子末尾的一段话道:“长孙弘狼子野心,其心可诛,长此以往,远比北虏更为可怕。这段话,也是真的?”
  
  “真的,臣愿以人头担保!”贾似道发誓。
  
  理宗明显不大相信贾似道人头,晃晃脑袋迟疑了一下:“长孙弘……乃大理王爵,又官拜我大宋都统制,麾下是有不少兵将,也有些不大听话,不过……总的来说他功大于过,前些年要不是他在四川镇着,只怕川峡四路早已不是我大宋藩镇,就凭着一些无风无影的传言,就说他要造反,是不是莽撞了些?”
  
  他看看贾似道:“贾爱卿跟他之间,我听说有些过节……”
  
  贾似道听得额头青筋暴跳,再也按耐不住,脱口而出道:“陛下,臣与长孙弘的恩怨的确不少,不过臣明白公私分明的道理,决然不会将私人好恶引入公事中,那是奸邪小人的行为,臣受陛下圣恩,岂能如此不顾大局?臣之所以斗胆弹劾,实乃此人非同寻常,再不设法处置,唯恐将来尾大不掉,成为我大宋之祸!”
  
  理宗见他急得汗都出来了,心中也有些惶然,寻思难道真的如此?掂着长须不由沉吟起来。
  
  贾似道继续低声告状:“臣对长孙弘起疑,是从前年开始的。原本四川有王夔镇着,这人进士出身,能文能武,又深受朝廷恩泽,理应对朝廷鞠躬尽瘁才是,但臣了解到,长孙弘垄断四川盐池,把朝廷拨给四川军镇的盐利据为私有,专卖专买,谋取暴利,又开设榷场,大发其财,此人的财力,已经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
  
  理宗插了一句:“长孙弘是蛮人,蛮人逐利,正是我们利用他的法子,不出奇。”
  
  贾似道冷笑一声:“臣原本与陛下想的一样,料道蛮人得了钱财之利,自然就会拿人手短,为我大宋效死力。但我们却忘了一件事。”
  
  理宗摸胡子的手停了一下:“什么事?”
  
  “长孙弘不是蛮人,而是货真价实的汉人!”贾似道咬牙切齿:“他父母因为贩私盐而被朝廷所杀,他为了避祸才遁入蛮地,因此,长孙弘与蛮人有本质不同,他读过书,识得字,见识过人,狡猾如狼,这样的人丝毫不能用一般蛮人的方法去对付,那样做,反而会被其所利用,我们之前,就是被他蛮人的身份所迷惑,才上了他的当!”
  
  理宗的手已经不再摸胡子了,而是紧紧的抓着御榻的扶手,他神情被贾似道带得焦虑起来:“贾爱卿的意思……莫非是说长孙弘假借为我大宋效力,实则谋取钱财,图谋不轨?”
  
  “必是如此!”贾似道从鼻孔里喷出这几个字来,牙齿咬得死死的,活像要吃人一样:“不然,他为何笼络张柔、史天泽,又为何撺掇这两人倾巢而出,攻我大宋?他麾下拥众十万,兵精粮足,为何在关中眼看着两淮京湖战局拉锯而不出兵解围?不是养贼自重,还是什么!”
  
  理宗在他的目光里,缓缓点了点头。
  
  因为贾似道说的有道理,理宗完全被说服了。
  
  前有十余道金牌让长孙弘停战而不停,后有丁大全传令要他出关而不出,虽然命令前后矛盾,但这不是长孙弘抗命不尊的理由。
  
  “还有,四川的王夔,已经不再可信,长孙弘跟他是结拜兄弟,亲如手足,两人穿的一条裤子。丁大全传回来的消息说,全川官佐军将,只知有王夔、长孙弘,不知有大宋朝廷,如今四川的粮草财赋一文钱不上交,转运使形同虚设,每年还向朝廷要钱要粮,这些巨额钱粮,用在了谁的身上,现在想起来,实在心惊啊。”
  
  “故而这些天来臣思前想后,觉得势如累卵,再不思量对策,只怕四川会再出一个吴麟来,而且如果四川再反,比吴麟当年还要可怕,因为长孙弘现在掌握的地盘,已经横贯西北,连纵成片,比起当年的金国都不弱几分。”
  
  “比金国还强?”理宗惊叫起来,大口喘气:“已经如此可怕?!”
  
  贾似道点点头,阴沉沉的道:“只怕比微臣说的,还要严峻几分。原本蒙古人在北面,我们还可以与之议和,现在蒙古人无暇东顾,长孙弘不知不觉间以雷霆之势横扫北方,势已坐大,他本是宋臣,朝廷无法与之议和,否则,却是贻笑大方。”
  
  “的确如此,岂有朝廷跟臣子谈和的道理?”理宗想了想,笑道:“我却被你绕昏了头,既然他是臣子,就要听朝廷的话,怎么说长孙弘也没有明着反,只要继续笼络他,安抚他,让他在北面替朝廷挡着蒙古铁蹄,又有何不可呢?”
  
  “话是可以这么说,不过陛下不要忘了,河北京西诸路,还有大把的草头王,这些人如果见朝廷奈何不了长孙弘,心中会作何感想?我们的两淮又如何能得以安宁?”贾似道说道。
  
  理宗一窒,膛目结舌:“这……爱卿可有妥善的法子?”
  
  贾似道抬起头,嘴角咧一咧,露出阴测测的笑容。
  
  “陛下,如今之计,长孙弘已不可不除,但他大军在手,心中对朝廷已有芥蒂,寻常的办法已经对他不起作用,唯有调他入京,离开他的巢穴之所在,在京师重地将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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