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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你这小娃娃，年龄不大居然有如此心境，老头子我是在是佩服，想这地牢之中修为恐怖之人数不胜数，若是在你这年龄有此等心境之人，定然是屈指可数”莫老头哈哈一笑。
“不知两位前辈是因何进入这地牢之中的”方启好奇的问道。
“我当年，年轻气盛，自持有半点灵根资质，便不将其他同辈之人看在眼中，可这谁料到，我在与人比试之时，对面死都不认输，结果被我失手给杀了”
“这比试杀人倒不至于如此，可是谁料想到那不怕死的，居然是如今这以南城城主姐姐的亲生儿子”
“那家伙，我还不是把这天都捅了个窟窿出来，当时亡命天涯，数百年后居然还是被抓了回来，一直关到现在”莫老头说道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瞧瞧你那个样子，杀个人有什么唏嘘不已的，逃亡也就罢了，居然还被抓回来了，就没见过你这么蠢得”郭老头看着莫老头不屑的说道。
“就你厉害，听不得别人半句不好”
“在路上别人就轻薄了一下黄花姑娘，人家连手都没动，你这家伙倒好，就把别人的手给砍下来了”
“还有那李家，不就是拍卖会抢了你看中之物嘛，你就去把人家全家给灭了，连一匹马都没留下，杀人如麻，被整个以南城通缉”
“杀开心呢了吧，比我还早个十几年进地牢，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就比较好奇了，他们把你都抓住了，为什么不把你就地正法了，反而还把你留到了现在”莫老头说着说着好奇的问道。
“可能是老头子我一生战果太多，杀伐之气过于浓厚，他们怕我死后成了厉鬼，为乱这以南城呗”郭老头嗓门儿很大，连外面的狱卒都听见了。
只是狱卒似乎已经习惯了，用刀鞘敲了敲铁栏杆，让郭老头安静一点。
听着两人的互相对骂，方启愣愣出神，特别是听着那郭老头的事迹，更是不由得呼吸缓缓急促，脸色微白，心跳加快。
“人命，在你的眼里就如此的不堪吗？”
“你这种人以杀人为乐，即便有十八层地狱，我觉得阎王爷都不想让你进”方启手指捏紧，指节在方启没有察觉中变成了青白色。
对于突然暴走的方启，沈星到并不是太过于意外，因为方启连自己杀死幻境中的那些虚幻之人都火气大涨，更何况这郭老头平生草菅人命，杀人如麻，这被方启听见了，那还不炸毛。
对于方启的反应，两人大吃一惊，原本如此平静之人，在听到杀人之事的时候，居然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哈哈，小娃娃，老头子我就以杀人为乐，你又能耐我何，像你这样的人，放在以前我早就割下了的舌头拿去喂狗了”
“再说了，十八层地狱容得下老头子我吗？那阎王爷敢收吗？他若是敢收，老头子我便要在他的阎罗殿中闹一闹”郭老头哈哈大笑，并没有太过在意方启的话语，但是依旧反驳。
这几句话气的方启浑身颤抖，不过从斗嘴上他比不过这个活了百年的老怪物。
“别人犯错，教训一番就可以了，又何必非得取人性命呐”方启声音颤抖，似乎很是难过。
“教训一番？”
“哈哈，好一个教训一番”
“小娃娃，你可知道你身处什么地方吗？”
“地牢”方启回答道。
“错，你身处人间，身处最残酷的地方，你可知道这世界上即便是十八层地狱也没有这个人间让人心寒”
“谁不是从你这个年龄走来的？你问问老莫，那个畅谈人生得意，不拘绳墨的男子，他以前有没有过你这样的想法”
本来嗓门儿就大的郭老头现在更是扯着自己的喉咙喊，声音中透着令人恐惧的味道，和一丝深深的无奈。
“先不说老莫，想当年我和你一样这么大的时候，我连我爹杀鸡都不忍心看，你以为我是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全都是这个人间的错，人间冷暖到最后都只剩下严寒，因为它盖过了人间的温情”
“老头子我十六岁那年，我在回家的山上遇到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我把他带回自己的家中，一家人好心好意的带他看大夫，等他伤势痊愈了之后你猜他还给我了什么”
“他还给我了一个大大的惊喜，他离去后，第三天他带回来了一群土匪，土匪在我们的村子中烧杀抢掳，无恶不作，他们杀了我爹”
“在我爹的面前侮辱了我的娘亲，那群人丧心病狂的笑声中，我仿佛看见了一群为祸人间的恶魔，我因为常年在山上游荡，逃出了他们的魔掌”
“逃出生天的我，呆呆的的看着四周让我陌生的山林，呆呆的看着远方我那冒着浓烟的村庄，我的耳边似乎还响着那如同地狱的光景”
“你可知道当时那个人的眼神吗？他眼中闪烁着嗜血和一种变态的兴奋，即便是现在我想起来都是不寒而栗，即使他连灵修都不是”
“后来，我因为资质不错，加入了一个三流的修仙门派，在门派中我没日没夜的修炼，我没有和任何人交流，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就这样沉默不言过了整整十年，那时候的我开启了第七灵脉”
“我出了宗门后，就四处打听当年那帮土匪强盗的下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他们的巢穴，然后我一个人杀入他们的山寨，一个不留的把他们全都杀死了，那一年我才二十八岁”
“大仇得报的我放下了心中的仇恨，只想把自己的杀心放下，安安稳稳的过普通人的生活，娶一个不算漂亮但是却贤惠的妻子，然后生下自己的儿子，安安稳稳的把这一生过完，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现实给了我又一次沉重的伤害，当年我离家去城中进货，留下了带有身孕的妻子，我的妻子贤惠温柔，后来来了几个小混混，见我不在家，于是跑去威胁我的妻子，我妻子本身就性格刚烈，不准备把钱拿出来”
“结果就是，那些混混失手推到了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怀有身孕，后背磕了一大条口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些平时借钱跑的飞快的邻居，听见了我妻子的求救却没有一个人敢挺身而出，他们的冷漠也是导致我妻儿死亡的直接因素，所以他们都该死”
“我回到家中，看着到我奄奄一息的妻子，我把她带到了大夫那里，结果因流血过多最终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想来也好，这样的人间，也确实没什么令人留恋的地方了”
“后来我把我的妻子安葬在一处杳无人烟的地方，最后我把那条街的人全部都杀死了”
“我找到了那些混混，把他们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随后带他们烂成一堆没有行动能力的烂肉后，我把他们丢弃在荒野之中，任野狗将他们分尸割肉，任他们惨叫连连，任他们咒骂求饶，从那时候开始，我的眼中似乎多了点什么恐怖的东西”
“既然这个人间，本就是如此，那我再尽我自己所能让别人也体验一下这世界的真实，所以你说到底是谁的错”郭老头说道最后声音已经不在那么的激动，反而变成了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方启听到这一切，呆呆的没有说出一句话，他没法反驳，因为在郭老头的口中，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令人恐惧，她就如同炼狱一般，充斥着欲望和杀戮，如同妖魔横行的地狱。
这样的人间，和地狱有何区别。
“小娃娃，现在你可还要说，草菅人命，杀人如麻如何如何，你现在还觉得人命那么金贵吗？你想要留人一命，别人却处处与你为敌，置你于死地，你是想自己好好活着，还是想让那些让你死的人好好活着？”郭老头朝着方启吼了一句，让方启措手不及。
“回答不上来了？因为你现在知道了，你所憧憬的东西，和平美好的生活已经渐渐离你而去”郭老头冷笑着说道。
方启沉默不语，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神色中透露出来的迷茫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喂，妖言惑众，你听听就行了，没必要太过在意”此时沈星收起了原来的那种不爽，拍了拍方启颤抖的肩膀。
方启转过头来，虽然眼睛被布条裹住，沈星看不见，但是还是能够感受道方启的目光。
“什么妖言惑众，老头子我句句实话”郭老头反驳沈星。
“你只是失去了心，失去了你的良心”沈星淡淡的说道。
“良心？那个东西值多少钱？良心早在那场劫掠中被烧的一干二净”郭老头冷笑着说道。
“你失去的东西，才是你最珍贵的东西”
“你忘记了身为人最重要的东西了”
“人之所以为人，而不与动物并称，多了的恰好是那种内心的良知，杀人？可以，除非你不会自责，你不会后悔做的这一件事”。。
“灭门？可以，只要你不后悔”沈星淡淡的开口说道。
“你用杀戮麻痹自己的良知，你以为这样可以弥补如今你心中的种嗜杀的恐惧感，其实不然你麻痹的恰好是身为人，最重要的东西”沈星再次拍了拍方启的肩膀微微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