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一日，莫命所化的少年外出执行了一项任务刚刚回到家。却发现族中房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回到自己小院的少年在屋里看到了一摊血迹。顺着血迹，少年来到了宗祠。
　　少年来到了祠堂，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祠堂里，所有的族人都在。其中当然包括那个男子。男子在宗祠的中央，披散着头发，全身上下四处都是血洞鲜血汩汩流出。四周有几个族人用手指沾着血在地上书写着什么。没有人说话，中间的男子似感受不到疼痛，只是静静地看着刚刚来到祠堂的少年。男子笑着对少年招了招手。
　　少年走了过去，面无表情。
　　这时，原本一直没有声音的梦境有了声音。
　　“你是崖儿的弟子吗？”那满身是血的男子问道。
　　莫命开口想要回答，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
　　“这里是过去，过去的崖儿没有开口。你也不能开口。你的念很有意思，是我很喜欢的念。要记得，天法门人一切顺应自然。问天询地以求自身完美。完美之后是什么就连老师也不知道。但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不可能的可能。你或许才是最适合修念得人。有时间，要去找到我的两位师兄。天法门一门分三，但真正的天法应是三法合一。我是看不到那一天的，但你一定可以。”
　　莫命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这是我殒命的那一天。崖儿回来的时候我就有了感应，所以用我的念将他的魂带来了这里。与他说了几句话。但你既然来了，就说明当日我所说的话他并没有听进去。”
　　天极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看到的这一切，以后崖儿若是愿意他会告诉你。你今日来此也算与我有缘，我便告诉你如何修念。念，是众生皆有的东西。如花草树木等，在人眼中是死物。但，人却不见石缝中长出的花，穿透石头的水滴。花的求生之念，水滴的坚韧之心，都是可以借鉴的念。你的念，太多，我看不清。但这些念能支撑你来到此处，一定有其强大之处。你要好好珍惜。
　　这世间一切的念都在各处存在，你需要做的不是去寻找，而是发现。但一切的基础都来自于你自身的本命念中。要坚定自己的念，去学习其他的念用以完善自己的念。当有一日你的念彻底圆满，便到了我的这一步。之后再去寻我的两位师兄，认真虚心向他们讨教。世间有限，我能教你的不多，你看到的这一日正好是我的念圆满的那一天。便让你看看我的念。你在一旁好好看着。莫要做声。”
　　天极的这一句话说完，莫命的魂瞬间被推远。莫命看到周围之人所画的阵已经画好。旁边的莫家族人们，眼中所透露的情感各不相同。有的人眼中是快意，有的是忧伤，有的是担心。但在这些眼神的最终，留下的都是贪婪。天极在他们的眼中仿佛是一个补品，每个人都恨不得将他吞下肚去。这种眼神让莫命感觉到阵阵寒意。
　　但在中央被这些眼神包围的天极，脸上有的还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微笑。
　　这时，在人群中走出一个人。看这人的装束似是莫家的族长。他转身对着众人说着什么。莫命的眼前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但莫命可以看到，随着莫家族长的话语一句句的说出。周围人眼中的贪婪越来越盛。
　　与此不同的是，天极目光中的温和从未减弱。只是在莫家族人围着自己坐下的时候，表情中有了严肃。
　　莫家族人坐下之后，一个个双手掐诀。莫家族长从他的储物戒指中拿出来了一把剑。剑上满是锈痕。莫家族长走到天极面前，眼中带着怨毒，开始一剑又一剑刺向天极。在天极的身上刺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洞。鲜血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你这样，太慢了。我自己来吧。”一道声音传来，是天极开口说话了。这一刻，莫命发现听得到声音了。
　　“我拿出族剑就是要折磨你。只有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莫家族长说道。
　　“小蛮，你这又是何必？”
　　“你不准叫我小蛮！你害死我爷爷这一脉的所有嫡系。唯独留下了我，你以为一直以来我对你虚与委蛇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爷爷，你看到了吗？今日孩子为你等报仇了！”莫家族长说出的话语中充满着大仇得报的快意。但下一瞬，“天极，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死，但我没有办法。”莫命看到泪水从莫家族长的眼中留下。仿佛方才那快意之语不是他说的。一瞬间似变了一个人。
　　“小蛮，如我今日消散是否可解开你的心结？”天极缓缓地问道，就好像他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声音没有任何的波动，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莫家族长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那把锈剑。天极看莫家族长不回答，长啸一声。
　　只见天极全身上下红芒万丈，全身的血管都一个个的暴起，看上去十分的狰狞可怖。天极所起的惊天气势，冲破了宗祠的房顶。红芒在下一瞬就照在了天上。天变成了红色。
　　“我天极今日命陨于此。”天极仰天大喊了一句。
　　“血消！”
　　这两个字说完，暴起的血管一根根的爆开。这一刻，周围族人的身上开始闪耀起光芒。从红色开始，一点点的变得浓郁向着橙色进发。
　　“筋断！”
　　天极的筋脉开始断裂。族人身上的橙色变成了黄色，并且开始闪耀，向着绿色变化。
　　“骨碎！”
　　天极全身发出闷响，族人的黄色彻底变成了绿色，浓郁的像是翡翠。
　　“魂灭！”
　　绿色变成了蓝色。周围的莫家族人看着自己身上闪耀的浓郁蓝光。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发紫。眼中尽是欣喜，看向天极的目光不再贪婪。他们的目光仿佛在对天极说，你这是罪有应得。
　　“这是你们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们了。而我也成功了。”天极说完这句话，最后又说了两个字。
　　“念成……”
　　天极倒下了。在莫命的看来，眼前的天极没有的生命。消散于天地之间。画面在这一刻定格。耳边又传来天极的声音。
　　“你今日所见的一切，崖儿没有看到过。如果可以，请你不要告诉他发生的一切。”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犹如蚊呐。
　　“前辈，你的念究竟是什么？”莫命开口问道。但没有声音发出。
　　“你抬头看看天。”这是天极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莫命抬头，他看到了一片红色的天。这红仿佛天被鲜血染红。天幕突然裂开了一条缝。莫命看到了一只眼。一只在天幕中的眼。。
　　那只眼，像极了天极的双眼！那眼看了莫命一眼，这画面瞬间支离破碎。
　　莫命再一次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