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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巨吼划破夜空。这吼声穿过教学楼的墙壁,仍让我觉得心惊胆寒。那些巨兽肯定被放出来了,因为地面被它们的蹄子踏得隆隆响。我摇摇头,在回忆洛林星球战况的时候,我曾面对面见过这些巨兽有多大。
“为了你的朋友,也为我们自己,”六号说,“我们最好趁还有些时间,赶紧从这该死的学校出去。它们为了找我们,会把整栋楼给拆了的。”
我们相互点头,达成一致。
“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到那树林里去,”德古拉说,“只要我们能隐身,不管那个怪物有什么能耐,我们还是能逃脱的。”
六号点头:“那抓紧我的手。”
再也不需要其他什么鼓动,德古拉和我一人抓住她的一只手。
“尽量保持安静。”德古拉加了一句。
走廊上漆黑一片,悄然无声。我们既要快,又要轻,只发出些许声响。外面又是一吼叫,一声未平一声又起。我们停下来。看来不是只巨兽,而是两只。我们继续前进,进入体育馆。还是没看到斥候的影子。当我们到场地正中央时,德古拉站住了。我探头看他,却看不到。
“我们怎么停了?”我轻声问。
“嘘一一”他说,“你们听。
我用力去听,但除了太阳穴跳动的声音,什么都没听到
“摩伽巨兽不动了。”享利说。
“那又怎么样?
“嘘一”他说,“外面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我也听到了,微弱的尖叫声,像是小狗小猫在叫。声音尽管越来越大,却很沉闷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我问。
不知什么东西在下面不停撞舞台上地道入口的门,我们还指望从这儿逃生呢。
“点亮双手。”德古拉对我说。
我松开六号的手,让双手都亮起来,将它们对准舞合。德古拉用猎枪指着,顺着枪管看去。人口的门被顶起来一些,好像有什么东西想把门撞开,但力气不够。是像黄鼠狼的摩伽狗,我心想,那种个头虽小却很结实的生物,就是它们把雅典那些家伙吓得半死。有条狗很用力地撞上去,门被它从舞台上撞飞了,在地板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别再说它们气力不够了。两条狗从下面冲出来,一看到我们,就向我们飞奔过来,我根本来不及看清它们。德古拉站在那儿拿枪瞄准,咧嘴冷笑。两条狗分开跑,但都在距我们二十英尺的时候腾空跃起,一条扑向德古拉,另一条来咬我。德古拉开了一枪,把它打爆了,喷了他一身的血和内脏。我刚想用心灵传动把它撕成两半,隐身的六号便用她隐形的手在半空中住它,把它像橄球一样柱地上一摔,顿时令其毙命。
德古拉拉动枪栓。“好啦,还不算太槽。”他说。我还没来得及搭话,舞台的那一整面墙就被巨兽一拳打塌了。它收回拳头,跟着又是一下,把舞合砸成碎片,暴露在夜空下。德古拉和我都被震得连退几步。
“快跑!”德古拉一边大喊,一边把枪里所有的子弹都招呼到这个大家伙身上,但巨兽毫发无伤。它往前一探,大声长吼,我感党自己的衣服都被震得不停摆动。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我,我立刻就隐形了。巨兽向前一冲,奔德古拉过去了,看到这架势,我吓得心惊肉跳。
“不!”我失声尖叫,“到德古拉那儿去,快去救他!”我挣扎着不让六号抓着我,反手抓住六号,把她往德古拉那边一推。现在我暴露在外面,她仍然是隐身的。那巨兽猛冲向德古拉,德古拉没有动,看着它过来。
“他没子弹了,没办法了。“快去救他!”我又叫道,“快去救他啊,六号!
“到树林那儿等我们!”她对我喊。
我只能在一旁观战。那巨兽至少有三十英尺高,可能都快四十英尺了,像座塔一样立在德古拉面前。它吼叫着,眼中满是怒火。它那肌肉鼓突的拳头在空中挥舞,把学校体育馆的屋顶和房椽都打坏了。
当拳头落下来的时候,疾如闪电,只看到一片模糊,就像那旋转中的风扇扇叶一般。
我大惊,接着大叫,心道德古拉这下要粉身碎骨了。我没法转过脸不去看,德古拉站在那儿挎着枪,看起来很渺小。当巨兽的拳头离德古拉咫尺之遥时,一下不见了。拳头打穿了体育馆的地板,木屑四溅,冲击力把我抛出二十英尺,落在看台上。这下巨兽转身向我,挡住我的视线,我看不到刚才德古拉所站的地方。
“德古拉!”我大声喊他的名字。巨兽也吼起来,就算有人答应我的呼唤,也被它的吼叫声淹没了。巨兽向我迈了一步。到树林等,六号刚才说的,到树林去。我爬起来,使出全力往体育馆后面跑,刚才巨兽就是从那儿破墙而人的。我扭头看它有没有跟上来,居然没有。或许是六号用什么方法,分散了它的注意力。现在我是孤军奋战,都得靠自己了。
我跳过残垣断壁,冲出学校,拼命朝树林方向跑。那黑暗阴影在我身边汇聚,就像恶鬼般挥之不去。我想我可以再跑快些,用掉它们。巨兽还在吼叫,我听到又一面墙崩塌了。我进到林子里,那黑暗阴影仿佛消失不见了。我停下来仔细听。树在微风中摇曳,这儿有风!我已经从摩伽人布下的穹弧里逃出来了。我感到腰部有一股曖流,オ发现是背部伤口流的血。那还是在马克・詹姆斯家受的伤,经过刚才一番打斗,伤口又裂开了。
从我站的地方看,学校的轮廓依稀可见。整个体育馆被夷为平地,只剩一堆砖瓦。在自助餐厅的废墟上,高高地立着巨兽的影子。它刚才为什么不追我?我们都听到吼叫声的另一头巨兽在哪儿?巨兽的拳头又落地了,又一间房子化为鸟有。马克和莫丽卡应该在那儿的什么地方。是我要他们回到那儿去的,现在看来真是太愚蠢了。我没有料到,这头巨兽找不着我,会把整个学校翻个底朝天,我要想点办法阻止它。我深吸口气,恢复一下体力,刚迈出第一步,就被一样硬的东西砸到了后脑勺,我面朝下摔进泥巴里。我用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满手都是血,沿着指尖往下滴。我往后看,最开始什么都没看到,接着他从阴影中走出来,咧嘴狞笑着
一个摩伽士兵。他们就是这个鬼样子,比那些斥候要高,通常有七到八英尺高,披着黑色的烂斗篷,下面肌肉隆起。路膊上青筋粗大裸露,脚上是黑色的靴子。头上什么也没戴,长发披到肩上。皮肤和那些斥候一样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一咧嘴,露出自负的奸笑,仿佛大功告成。他手上握着一把剑,剑很长,发着寒光,造剑的金属是我在地球上没见过的,在我回忆中的洛伽也没有这种金属。剑身有规律地摆动,就像个活物。
我爬着往前跑,血沿着脖子往下流。学校里的巨兽又是一声吼叫,我爬到附近一棵树眼前,伸手抓住低垂的枝干,拉自己起来。摩伽士兵离我只有十英尺远,我紧握双拳。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放出手中剑,剑自动向我飞过来,剑尖上喷出一样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把匕首。匕首在空中兜了个圆弧,身后留下一条拖痕,就像长长的飞机云。
剑的光芒给我下了道符咒,我的视线没法从剑上移开。
一道亮光吞噬周边的一切,世界慢慢消失,成为悄无声息、虚无的空间。没有墙壁。没有声响。没有地面或天花板。事物的形状慢慢清晰,大树就像是古代的雕像一般立在那儿,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个只有阴影的世界本来的样貌。
我伸手去摸离我最近的那棵树,它不过是另一个白色世界中的唯一一抹灰色。我的手居然穿透了树干,而且树还像液体一样闪着光。我深吸一口气。吐气时,疼痛都回来了:后脑的伤口痛,胳賻、身上在马克家副的伤口也痛起来。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滴水声,慢慢地,在离我二十到三十英尺的地方,摩伽士兵也现出他的形状,他变成一个巨人。我们立刻就看到了对方,他的剑在这个新的空间更加耀眼。他眯起眼睛,我也再次攥紧拳头。
我曾举起过比他重得多的东西,我曾劈开大树,我也曾带来毁灭,我当然能够用自已的力量与他抗衡。我把能感受的一切、现在和将来的一切都压到我存在的内核中,一直到我感到自己要爆炸。
“呼一”我大声出来,把双臂往前一推。这股密力离开我的身体,咆哮着涌向摩伽士兵。与此同时,他把剑舞在身前,就像在打苍蝇,把我的推力引到大树上去了。大树晃了一下,就像麦田里的麦穗在微风中起舞,随即静止不动了。他笑了,从嗓子眼里发出的笑声,在数落我就这点本事。他血红的眼珠开始发亮,而且还在旋转,眼中仿佛装着熔岩。他举起没拿剑的那只手,我警惕着他又要要什么花招。
一眨眼的工夫,我俩之间的距离不见了,他一把死死扣住我的喉咙,我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单手把我举起,呼气的时候张着嘴巴,我能闻到他口里的酸臭味,那种腐烂的味道。我使劲踢打他,想把他掐着我喉咙的手指撬开,但它们就像铁条一样纹丝不动。他把我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