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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重来不会一蹴而就，总是要反反复复的拉锯，反反复复的试探的。
之后的章总理大约被气狠了，没有再出现，换成了分管民生的孙总理，然后玩的花样就多起来，也变得非常周全。
比如打亲情牌。
带领感情牌小组的叫余玲，带着5人小队，开始了感情牌工程。
余玲想让李开源秦琴琴来说项，为了增加价码，她直接让组织那边忽略李开源夫妻的意见，把任命发下来了，结果这两夫妻很直接，咬死了自己被开除了党籍，已经革职的黑历史，不管对面开出什么条件都不为所动，连省委办公室主任等省内大员岗位都不接受。
甚至孙总理亲自上门请，秦琴琴都能拉着孙总理怎么带孙子，找孙总理请教育儿经——她的女儿领证了呢，说不好明年她就有孙子带了呢。
余玲都是一脸蒙的，孙总理也是一脸蒙的，然后孙总理一脸愧疚状，他说“我这个爸爸和爷爷不及格啊，基本不管孩子的成长，孙子都三岁了，我就抱了4、5次……”。
秦琴琴：“那你得赶紧回去抱抱，再晚点你就抱不动了，而且最后在孩子皮的时候打一顿，现在不打以后就没机会了……”
得，孙总理过来是想请秦琴琴和李开源出山的，现在变成秦琴琴劝孙总理回家带孙子……
余玲赶忙拉气孙总理就走，万一孙总理真被说动了撂担子不干了，她就真罪过了。
年轻一些的来自己来，比如余玲，秦琴琴就拉着来人打麻将，三四人联手把来人坑掉了几万块，打了三个月的麻将可不是白打的，默契的很。
余玲作为一个年少有为的女青年，平时工作忙哪有时间打麻将啊，还是来了好几次都看到李开源几个在打麻将才现学的，结果打了三天，输掉了四万，关键这是赌资，不给报销那种，想死的心都有了。
于是余玲在打麻将的时候说党国集体荣耀那一套，但是李开源直接打断了，顺便胡一把，他说：
“过去的三十年，我和老婆为环保事业做了多少事，我就不说了吧，自己去环保局的资料室看，多了的我不敢说，但是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资料是有关我们两口子的，我们没有别的能耐，全省三分之一的地区环境都是我们监督、牵头弄好的，哪里的环境最差，哪里的污染最严重，我们夫妻就去哪儿，”
余玲点头，脸色难看了，他们查过李开源和秦琴琴，其实不查也知道这些事儿是真的，不说环保局的资料库，很多地方环境治理好了之后当地人立碑纪念，李开源夫妇都是碑上有名，而且在前面的。
环保局双杀，绝对不可能是随便叫的，是无数家关门整治的企业，无数个整治变好的地方环境堆出来的，绝对含金量满满，战功赫赫。
哦，不管脸色难不难开，李开源胡了，余玲她就要给票子。然后洗牌继续。
“可是我们一直都是普通的科员，如果不是我爸走了人情，我们两口子连省的环保局都进不去。”
一边说着李开源一边吃余玲的牌，哦余玲是李开源的上家，秦琴琴是余玲的上家。
余玲脸色有点黑，这是真的，如果不是早年李华老爷子开口，这两口子一早被人踢出环保事业了，甚至后来在省环保局也是被人当成靶子和苦力，去得罪人，去帮别人干政绩。
都不知道多少环保局晋升的大佬用的都是李开源夫妻的政绩，只要在李开源和秦琴琴负责的项目里面挂一个名，这个政绩基本就没有两夫妻什么事儿了。
“可是我们这些年什么都得不到，不说单位分房，就连单位评奖，单位集体旅游，单位学习我们都没份，”
话音一落，又吃余玲一张。
“有份，我记得去过一次顺德泡温泉？哦，那次是自费的。一起去给局长的老妈子庆生，还给了一千多的份子钱，他们家有一个温泉旅游区，我们进去还被收了100块双倍的门票来着。扛一个。”
秦琴琴补刀，扎得余玲嘴唇有点发白。
那个局长余玲知道，前年双规了，贪了5000多万，自个儿出资在老家修剪了一个温泉度假区用来洗白贪污的钱，如果不是他小舅子和他闹翻，检举了他，估计都查不出来。
至于福利，因为重视环保，环保单位这些年的福利一直是最好的，省环保局就更加不用说了，也就近几年才没有单位分房，但是每年两次公费学习，两次公费国外旅游，一次国内游，每年一次评优奖金都破十万，这些环保双杀都没有份？
余玲恍然，好像没份才正常，因为得罪太多人了，就会让人当做人情，随便弄两下就能博取其他人的好感，如果真嘉奖的话反而会得罪人。
话说当初有人就是用这个在自己手里换走了一个学校的主任？
哦，一个不注意，又被杠了一张。
“我们婉婉三四岁要上幼儿园，公立幼儿园说满员了，不收；私立幼儿园要给2万的择校费，我们两口子一个月就拿几千块的死工资，很多时候跑来跑去的车费都要自己贴，局里基本不给我们报销的，当然没钱去交择校费。所以我们婉婉没有读过幼儿园，一直都是她姥姥带着的。”
“后来啊，婉婉到了读小学的年纪啦，公立小学说学位不够了，推荐去私立学校，私立学校每年要收2万择校费，一年五千学位费……我们两口子没钱啊，只好送婉婉去姥姥家乡下读书了。”
“后来要不是咱爸打上教育局，咱们婉婉都说不定读不了书呢，哦，扛一个。”
余玲脸色都有点青了，这事当年她也有份参与的，因为这两口子把她八姑家的工厂封了，她就让大姨的学校不收李婉婉这个学生，很简单，一句话的事情……
说起来，这就是得罪人太多的下场啊，你有人护着，不好直接动你，你作认真负责，于是环保局上下都护着让你冲前面顶缸。但是，官僚主义要针对人可以做到方方面面的，而且不用大费周章，因为官僚世家谁没有几个亲戚来着，官僚谁不为自家亲戚某一点福利弄点好职业来着？
所以官僚真要想整人，能在方方面面不知不觉的下绊子，弄得人有苦谁不出来，还找不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杠，该你摸牌了。”
分神的余玲顿悟，哦，现在形势有点不秒啊，自己的牌不是被吃就是被杠，等会儿李开源胡了自己不是要赔死？
“最后我们被撤职了，交了32年党费，就这么给开除党籍了，连社保养老这些都给我们消了，呐我们现在就等着坐吃山空了。吃！！”
李开源说的很颓废，余玲差点就信了，但是吃牌却很有力，弄得余玲心里一片mmp。
“我们就一点死工资，还有人说我们有非法收入，把我们的账户都冻结了，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都被没收了，要不是我爸盯着，要不是我们两口子立下了无数的功劳，这会儿还在大牢里呆着吧？说不好还会被用来威胁咱女婿？”
“难说，而且要不是女婿拿来几万现金，咱们现在饭都没得吃，都得上街乞讨呢。”秦琴琴继续补刀，顺便让李开源一张牌。
确实是得亏陈恒在出事之前拿了10万的现金过来，让两人藏着以备万一，不然这会儿真没钱用，做惯这些小动作的天使投资最懂得什么叫逼人入绝路，如果因为你，你一个人的家业导致了你所有的亲朋好友的事业都被毁了，一家老少都要喝西北风，你会怎么想？而且你的亲朋好友会怎么想？迫人妥协这一招最毒，好些人就是这么自杀的，所以专项小组查起来才难，才慢，也因为这样，更多的官员纷纷下马。
嗯，现在追债的也是这么干的，不管有没有关系，反正电话天天打过去，“歪，谁谁谁欠了多少多少钱……”
余玲脸色已经灰白了，“我、我们……在、在纠错，你们要给我们机会，你们应该上诉的，只要反馈我们一定及时处理好。”
她内心在咆哮，这一家子简直没救了，老的受了冤屈一声不吭，李华是这样，李开源一家是这样，而陈恒这货更绝，吭是吭了，直接一声大吼把所有人都弄死，但是他自己消失啦，不见啦！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去处理其他问题，然后在漩涡中心的他消失啦！让所有人都忘了他的事儿……
现在好了，上面要拉拢陈恒都不知道在哪方面下手，到处都是坑都是炸弹。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李家这个女婿绝配了。
“处不处理不要紧，反正我们累了，不想给你们做牛做马了。以后呢女儿去哪我们去哪，等着抱孙子，带孙子，别的就不指望啦。杠！”李开源再杠一个，手里只有5张牌了。
“要出国就出国，要下村就下村，反正呢，女儿找了一个好女婿，去哪儿我们都能活得好，我们以前因为工作，不单只没给家里带来好日子，还错过婉婉的童年，让婉婉受到了不少的欺负，现在可不能错过孙子的童年啦。哦，四桶！胡了。”
李开源手拿走余玲刚打出去的四桶，手里的牌一推，于是余玲人生都灰白了，手里仅剩的几张票子都不输于她的了。
她的房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