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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杀人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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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世伟怎么也想不到詹新民就是他一直让慧丽寻找的那个不死之人。一个身材发福、脸上刻满岁月痕迹且略显疲态的中年男人,任谁也不会把他与一个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联系起来。
  五年的时间里,詹新民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可见此人的心思是多么缜密。
  程世伟想到这里,也开始自责。当初要是对詹新民的背景资料多审查几遍,说不定就揭穿他的伪装,也不至于让宝贝儿子跟着这个“骗子”学习。
  好在詹新民并没有什么阴谋,不然程氏家族的辉煌可能就会在他这一代终结。
  不对,他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从武胜洲穿过海极圈潜伏在他家怎么会没有阴谋?
  程世伟忽然想到了那两个智慧人杂工,他们平时看起来憨厚老实,不也偷偷利用他家作掩护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詹新民不也和他们类似吗?别看他表面上温文尔雅,谁知道暗地里在搞些什么名堂?会不会也在某个地方挖了个地下室,做着惨绝人寰的实验?
  想到这里,程世伟感到了一阵阵的寒意。
  他关闭了室内的智能调温系统,却没有什么用。
  呆的时间长了,反而让他觉得胸闷气短,头脑发蒙,耳边似乎有数不胜数的蚊子在嗡嗡叫,吵得他心烦意乱。
  他离开了实验室,来到了后花园。
  已是半夜时分,白天凶猛的热浪早已变成了夜晚温柔的凉风,程世伟的精神在这凉风的吹拂下逐渐恢复了过来。
  池塘里有蛙声,草丛间有萤火,夜空中有星光,可这些都平复不了他的心绪。他越想越不安,越不安越猜疑,猜疑詹新民在他的家中搞了什么鬼。
  理性告诉他,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感性告诉他,他必须要重视起来,那两个智慧人杂工就是前车之鉴。
  最后,感性占了上风。
  程世伟火急火燎地把睡梦中的黄维叫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其余四名探测小组的成员。
  看着哈欠连天的五个人,程世伟没有丝毫歉意,而是很认真地说出了叫他们过来的目的——把他家宅院的地底全部探测一遍。
  五个人洗了把脸,抖擞了精神,拿出设备开始工作。
  相比较于后花园,宅院面积更大,工作量也更大,等待结果的时间也更长。
  程世伟看着忙碌的五个人,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但脑海中活人詹新民与死人星明的形象一直挥之不去。
  新民与星明?呵呵!
  他苦笑着仰望星空,点点繁星毫无章法地在夜空忽闪忽闪,如同他的思绪杂乱无章。
  这半年来,匪夷所思的事层出不穷,每一件都让他彻夜难眠。
  先是自家智慧人杂工被杀,进而引出后花园地下室的秘密,接着发现早就销毁的“彩灵”重现人间。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儿子的家庭教师詹新民与所有的事情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神经如同一根弓弦,原本伸缩自如,却被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次又一次地拉紧。现在的他,神经已经绷到极限了,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意外了。
  即使他每天都告诫自己“放宽心”,但心里的疑问如喷涌的泉水连绵不绝。
  比如,詹新民与朗怀晋有什么关系?朗怀晋为什么会慷慨赴死?行自衡是否预测到了星明的事?
  想得多了,也就容易“走火入魔”。程世伟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彻底毁灭星明。
  当初他根本不确定武胜洲有长生不死的人,是慧丽帮他证实了这个传言的真实性。
  即使确定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程世伟也没有把他当做威胁。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活的时间再长也不可能兴起什么大的风浪;再说,海极圈内外的两个世界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如果他要搞什么阴谋诡计,何必要等这么长时间呢?
  所以,这个人只是他的一个研究对象而已。而他交给慧丽的任务也极其简单,那就是追寻此人的行踪,找到他的栖身之地,并记录他的性格特点、生活习性、兴趣爱好等。当然,如果能搜集到他的毛发、指纹、血液等能够进行深入研究的东西,那就更好了。
  可是,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慧丽竟然连那个人的正面照都没有发过一张。
  程世伟的心态很平和,安慰才成年的慧丽说:“不要紧,总有机会接触到他的。”他一直把那个人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反倒是慧丽非常在意,很长一段时间内发给程世伟的信息都是表达愧疚的内容,说她没有完成任务,辜负了他的信任。在程世伟耐心的劝导下,她才不再纠结于这次的失败。
  也是从那时起,程世伟从慧丽的身上看到了执着、认真、坚韧等优点,对她这个远程朋友有了更多的好感。
  要不是看了朗怀晋的记忆影像,他可能永远不会怀疑詹新民的身份。
  影像里穿朗怀晋带着詹新民越海极能量带的那一段画面让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时他被后花园地下室的事弄得焦头烂额,这件事就被搁置在一旁。
  后来,他仔细回忆了那段画面的细节,再结合慧丽追踪任务失败的经过来分析,猛然发现,詹新民就是那个长生不死之人。
  更可怕的事实是,他发现詹新民不仅不会死,还具有超乎常人想象的本领。不然,他怎么能抵抗海极的能量,从武胜洲来到南都?
  这样看来,慧丽没有完成任务是情有可原的。
  活了快五百年的人,资质再差也都成“人精”了,何况是学识渊博的詹新民老师呢?年纪轻轻的慧丽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心思缜密、本领高强的詹新民,不,应该是星明,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啊!
  程世伟感慨着,同时思路越来越清晰。他几乎可以断定星明之所以蛰伏数百年,他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彻底改变世界的时机。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对抗全世界的,只有慢慢熬,他才有胜算,毕竟他有的是时间。
  而他代表的是武胜洲人类的利益,到时候一旦时机成熟,比如,智慧人和人类的矛盾达到不可调和的程度,武胜洲人类必定会趁虚而入,新世界的人类必定会遭受灭顶之灾。就算星明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但谁能保证那些野蛮的旧时代人类会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程世伟不禁打了个冷战,他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了。那时,正好到了通讯时间,头脑发热的他向慧丽发布了那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慧丽执行任务一如既往地认真,结果却是失败的。
  程世伟并不感到失望,在通过“全感应影像”深入剖析了星明的全身脏器后,他放弃了原先那种残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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