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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醒来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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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泽一直觉得自己被束博在现实中,每天所做的事一成不变,他不知道这样重复单调的生活意义何在,绝不会在于那言与心违的下属话语当中,也绝对不会在于那所谓公器私用摇曳生姿的助理体内,更不会在于他的爱人和亲人的坟墓里,反正在这混沌的城市中已经寻找不到。
  在沈泽看来,他自己早晚会湮灭于尘,赤裸的从这个世界消失,芒芒然去,没有人会记得他的存在,无论他是一事无成,还是有所作为,最后还是化作一撮骨灰残留。
  沈泽不想变成一个傀儡在这牢笼之中被拴紧束博,他想改变什么,他想挣开这世俗的枷锁……
  高楼之上的沈泽迎风伫立在顶楼的护墙边缘,微风携着一丝凉意拂过他的身边,衣衫也随风飘摆不定,夜市里五彩斑斓的灯光虽然耀眼,但也无法消融他心中的那丝黑暗。
  十字路口的警车呜呜的飞驰而过,眼下的行人纷至沓来,显得痛不欲生的沈泽正狠狠的用双手揉搓着脑袋,宽大的病号服也被撕裂开来,崩飞了几颗纽扣。
  他没有想到,自己也会以轻生来换取解脱。
  失重感……
  下落的沈泽如坠深渊,往日的一幕幕接连不断的浮现在他脑海中,仿若南柯一梦,视线里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和那迅速掠过的光线,就这样沉重的坠落下去,沈泽紧紧闭上双眼静静迎接死亡,眼角的几滴热泪向上翻飞。
  昏沉坠落的沈泽意外捕捉到一幅周而复始的远古画面:
  熯天炽地的战场中尸骨堆积成山,血液顺着残破战场上的坑洞汇流成一道血河,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红衣。
  战场的中央,战败的神祗手握一柄巨斧单膝跪地,斜插在地面的战旗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地面上还残留一面破碎的盾,场中人影嘶声大喝:“恕难从天命!姬轩辕称帝我刑天不服!蚩尤虽亡我刑天犹在!”
  接着他只身一人握斧寻战,与黄帝拼杀天地之间,最后淫灭于常羊山下……
  清风月皎的东胜神洲,海外势镇汪洋十州之主脉的高山一处,翠色欲流的竹林绿影婆娑,灵禽玄鹤在此地潜息,月光照耀下的湖面波光粼粼。
  山的另一处荒草重生鸟兽飞绝,入眼满是疮痍,毫无生机可言,在荒地之上一颗巨石不断的渗出血迹……
  明亮的大地之上,千丈身形的巨人手握木杖,翻山越海奔走逐日,欲要将之摘下永留世间,道渴饮大江、渭水,北饮大泽。不知疲倦的追逐着……
  …………
  画面如同播放史诗电影般在他脑海中轮番乍现,沉重的画面压抑得沈泽快要窒息,他的意识也逐渐的陷入模糊。
  解脱了吗?
  终于摆脱这世俗的枷锁了吗?
  可惜留下太多的遗憾,我好不甘心啊!
  ……
  沈泽感觉下坠了好久,无尽的深渊仿佛没有尽头。
  “星辰坠毁,坠落的光芒不是希望,那是逝去的幽魂最后一次闪光。”
  “死亡是极致的美丽,宛如盛开的花朵顷刻间凋谢,凄美而短暂,死亡的尽头是永生。”
  “接受这地狱间的洗礼,用鲜红的血水灌满肠胃,畅快淋漓。”
  “枯骨成山的地方充满绝望,亡灵的冥音无法掩藏,择一方净土将己身埋葬,迷失的灵魂将殆尽消亡。”
  似梦魇般的耳语惊醒了昏沉坠落的沈泽,模糊的视线中是滂沱血雨,猩红血水漫过了他的脚裸,染红的还有他身上的衣衫。
  沈泽挣扎起身仰面朝天,任凭这血雨打湿双眼。
  “你想要寻找生命的意义?”
  黑暗中不知何处传来一道声音,血液顺着沈泽的脸颊滴落而下,溅起层层涟漪。
  “噗”突然闪烁一丝微弱的火光在这黑暗中忽明忽暗。
  一道黑影与他擦身而过,黑影手中捏拿的一根稻草燃起萤莹火苗微微摇晃,“怎么,迷失了记忆之后变得惘然若失?”
  血雨未停,流动的雨幕却没有将这羸弱的火苗熄灭。
  沈泽呆呆的望着眼前极速下坠的雨帘,一脸茫然,黑暗中的影子伸出一只手托接这幽幽凄雨一声苦笑:“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该逝去的终归留不住,接下来一路走好……”
  黑影手中的稻草慢如龟爬的燃烧,随后被抛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离地三尺悬浮,紧接着黑影消失在转身的刹那……
  无尽黑暗包裹住沈泽令他无可动弹,陷入无底寒渊。
  冰凉,麻木……
  沈泽睁开朦胧的双眼,冰冷遍布着整个周身,身体麻木不堪,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自己此刻正平躺在一张银色铁床上,冰凉正是这张铁床传来的触感。
  他的双手双脚被铁环禁锢着,让他无法自由的活动,沈泽惊慌的扭头看向周围。
  “很好,你是第一个醒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乍然的响在耳边。
  沈泽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惊的抖动一下,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人突兀的出现在铁床边,双手抱胸微笑的望着他,女子短发齐肩,看起来约莫二十岁左右,上身穿着的是一件黑色风衣。
  沈泽紧张的握紧拳头,佯装淡定的看着女人,向她问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似是觉得不对,沈泽疑迟了一下,“请问,你是谁?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短发女子没有理会沈泽,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然后右手摸向了自己的黑色风衣。
  沈泽惊恐的扭动着身体,因为,女子向风衣里掏东西的动作,让他感到很是心悸,但奈何自己已经被禁锢住,身体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子接下来的动作。
  “嗯,身体素质还算勉强过关,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短发女子朝一脸疑问的沈泽打了个响指,轻微一笑,同时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环状物,扣在了他的左手上。
  铁床传来一声轻响,接着沈泽感觉到,禁锢着四肢的铁环缩了回去,他猛的从冰冷的铁床上跃起,翻向一边的瞬间,脑海中的画面与眼前的环境出现了混淆,重叠的景象和眩晕之感令沈泽摇晃了几步。
  稍微站稳脚跟,沈泽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发现,旁边紧挨着还有几张同样的铁床,而铁床上也同样有着被禁锢的人。
  沈泽警惕的望着短发女子,这时他才注意到,短发女子穿着贴身皮裤,黑色皮裤紧紧裹着她的下身,将她修长的美腿展露无疑,出于男性的种族责任感沈泽多瞥了一眼。
  短发女子好像并不在意,只是慢慢打量着他。
  沈泽握拳抵着下颚轻咳两声,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在检查完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之后,便稍微放松了警惕,只是,奇怪的出现在这种地方,刚才又被锁在铁床上,任谁都会产生怀疑。
  如果女子此时穿的不是黑色风衣,而是穿个白褂的话,他绝对会认为被抓来做解刨实验了,但沈泽还是面不改色的重新询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子侧身坐到铁床上,看了看手上的黑色手环,没有说话,这时,周围躺在铁床上昏睡的众人也逐渐醒来。
  最先醒来的是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他直接扭头看向沈泽问道:“嗨!老兄,能告诉这是怎么回事吗?”
  沈泽无奈的摊了摊手,没办法回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在哪儿,这个问题也正是他想要知道的,所以他朝着短发女子望了望,示意这个男人去问她。
  “喂!这里是哪?”
  “把我捆起来干什么?放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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