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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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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梦。
  一切回归正常,林尘上正在自己家附近的一所大学做着引体向上,已经完成了十六个。他悬吊着缓了一会儿,再次发力,成功完成第十七个标准的引体向上。
  嗒!
  林尘上稳稳落地,落在夕阳的柔光下。
  一天的训练完美收官。
  他已经这样训练至少有十年了,风雨不辍,这是林尘上自豪的一点。
  那个修真界的命运之邀,就发生在他做完第十六个引体向上之后,以及开始第十七个引体向上之前。
  读书练脑,运动炼体。
  林尘上二十多年的人生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他确信那个命运之邀不是梦,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视力更强悍了,身体也更健康舒爽了,头发成了冲天发……
  这一切都意味着,那位仙人大佬确实为他调理过身体。
  他很感恩。
  如果力所能及,他会接受仙人大佬的命运之邀,以弟子之名为其赢得荣耀。
  现在,他还无暇顾及那股庞大的记忆。因为顶着一头冲天发,实在有些不便。
  理发厅。
  嚯!
  爆炸头?不,冲锋头?
  “理个什么发型?”
  理发师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林尘上洗头。
  “清爽碎发。”
  林尘上淡淡道。
  洗头、坐上理发椅,林尘上开始参悟仙人大佬送给他的那份庞大记忆。
  木梳撑起头发、理发剪刀来回穿梭,伴随着流畅的挞挞声、黑色的发丝纷纷坠落…..
  理发师渐入佳境,林尘上却深入了命运之邀的记忆。
  “你有一整天的时间。”
  林尘上的脑海响起仙人大佬最后的那句话。
  ……
  十几分钟后。
  “看看。”
  理发师盯着面前的镜子问道。
  “这样可以吗?”理发师梳理了一下林尘上的短发。
  “嗯,可以。”林尘上瞄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道。
  他刚好浏览了一遍命运之邀的记忆。
  再次洗头后,理发师用吹风机吹干了林尘上的头发,简单梳理了下。
  林尘上拿起木梳,仔细梳理了一番,然后扫码结账,回家。
  理过发,一身轻,再加上详细地了解了命运之邀的内容,林尘上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振奋。
  走过曲曲折折的小巷,林尘上回到了自己租用的小屋。
  他先打开电脑,点出关注的格斗比赛,然后开始做饭……
  米已下锅,菜已做好。
  他开始观看比赛视频,一边看,一边等待饭熟。
  屏幕上出现的是高水平选手的对决,不时传来解说员夸张的呐喊。屏幕对面是林尘上冷静的脸,上面映着闪动的光芒……
  这是他的爱好,如果天气好,他或许还会去附近的城市图书馆看书、去网吧打游戏,或者登山、旅行……
  平淡无奇的生活,平淡无奇的人生。
  这就是林尘上的生活。
  现在,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份修真界的命运之邀。
  另外,他的血正沸腾起来。
  “好好想想。不用着急,你有一整天的时间。”
  他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来做决定。
  七个月前,林尘上的生活比现在更单调。
  ……
  ……
  大学毕业后,朝八晚五地工作,经常性地响应加班,机械式地从周一熬到周五,享受珍贵的两日假期,然后周而复始、四季轮回……
  几千块的月薪足够支撑他的生活,甚至还富余不少。一部分薪水转给父母,一部分存入银行。
  这样的日子简单、稳定。
  可是,渐渐地,林尘上越来越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这曾是他希望的独立生活,却不够满意,似乎少了点什么。
  看着身边年长的同事,他仿佛看到二十年后的自己:面容沧桑、头发变白、形容枯萎……
  他第一次彻底地怀疑自己,这是他想要的吗?
  按部就班,稳步地迈向死亡?
  儿时的雄心壮志已经消磨在日复一日的平淡里,最初的梦想已经被平淡如水的生活浇灭。
  曾经的顽强不屈,曾经的卧薪尝胆,曾经的一腔热血、自命不凡……
  都远去了。
  一种英雄末路的惆怅、一种美人迟暮的悲哀。
  他迷茫了。
  活了这么久,还是一事无成,压力好大。
  终于,近两年的迷茫之后,他决定了,决定挣脱职业的枷锁,拥抱更广阔的世界。
  他决定给自己放个假,他要拾起最初的光荣与梦想……
  ……
  ……
  那个大胆的决定,就是他最近这七个月自由生活的开端。
  想到这里,林尘上颇为感慨,感慨自由放纵的滋味。
  开始时,的确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首先,他要放纵自己。
  有一段时间,他把自己放纵在网络游戏里,一连注册了好几个账号,每一个都玩到了很高的等级。
  这是不可想象的。他在很短时间里,就完成了大学四年都没有完成的游戏伟业,而且还不止一个号!
  游戏成为主旋律,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他甚至玩到一闭眼就满是游戏屏幕的状态,把眼睛累到难以入睡、操控游戏的手累到疼痛,可他还要玩。这是深度网瘾了吧?
  不然!
  他毫不费力就摆脱了这种网瘾,然后走上了一种悠闲生活:每天阅读、散步、做饭、看比赛……
  网瘾什么的,对他的束缚力太弱了。
  如果说,疯狂地游戏给林尘上带来了什么收获的话,那么最大的收获就是提升了他对网瘾的免疫力,当然,还有各种熟练的游戏操作……
  一段时间的自由之后,苦恼又来了,林尘上的活动经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长此以往,必定不可持续,他将不得不重蹈覆辙。
  生活恐怕就是在这样的枷锁与自由中匍匐前进。
  敢问路在何方?
  这个修真界的命运之邀,是否应该接受?
  这份命运之邀的记忆相当冗长,甚至让林尘上联想到了注册游戏账号时的协议和说明。不过,林尘上的能力不容置疑,很快就归纳出了命运之邀对他有利的几点:
  1.修真界的时间流速是林尘上原生世界的100倍;
  2.修真界无死亡风险,最坏的结果就是强制退出;
  3.修真财富可以转化到原生世界;
  4.可随时从修真界退回原生世界。
  这四条都是对林尘上明显有利的,当然还有其他有利的地方,他还没有仔细研究,毕竟这份命运之邀的协议太过冗长。
  如果要找这份命运之邀的缺点,那么就是没有缺点。至少在目前,林尘上还没有发现任何明显不利于自己的条款。
  修真界伸出了橄榄枝,满满的诚意。再回看自己的现状,林尘上黯然。
  生活无望。
  林尘上重新思考生存的意义。
  他不知道人生该怎样度过,但他已经彻底明白,人生如白驹过隙。
  他认识不少人,但他没有朋友。
  还好,他还有一些知己,辛弃疾、李贺、韩非、嬴政……
  或许只有在安静的文字中,他才能找到知音、找到感动。
  他不怕死,他一无所有,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倘若就这样死去,也不会有人为他难过的吧……
  哦,他的父母会为他难过,也应该为他难过。
  想到这儿,他心里一痛。
  他的心会痛,大概就是因为他太爱自己的父母,也是因为年幼时的雄心壮志和野心勃勃已经越来越远,那些美好的愿望已经破灭,执着的希望已经暗淡……
  然而,那些真的远去了吗?
  落寞消沉,不是因为丢掉了英雄的光荣与梦想,而是因为那种执念从未消散!并在昼夜交替中历久弥坚!
  林尘上盯着屏幕中扑面而来的斗志,精神也变得昂扬起来。
  他不太喜欢某些搔首弄姿的明星,或许是因为他自己比较阳刚。他所崇拜的,是烈火磨练出的格斗冠军。因为他们和他很像。
  他们身上都有一股英雄气。
  他从优秀选手身上看到了昂扬的斗志、顽强的血气。或许只有在观看比赛的那一刻,林尘上才能感觉到他的血还是热的。
  林尘上也想和这些格斗冠军并肩作战,见证辉煌。接受命运之邀,便可以让他亲身体验梦想之路,而且代价极低。
  他不怕死,比起死亡,他更害怕碌碌无为、一事无成地活着。
  何况,接受命运之邀的协议,并无死亡风险,甚至能完美实现他身上的英雄气。
  天生我才必有用。
  真的……有用吗?
  曾经,他很确定,但现在,他迷茫了。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过。
  接受修真界的命运之邀,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是一次毫无风险的旅行。
  倘若林尘上接受了这个命运之邀的协议,就会以旅行者的身份穿越到修真界,不是魂穿,而是全穿——意识是自己的、身体也是自己的。
  不过,全穿后的他,只具有本体的极微少的一部分,剩下的部分是被以一种不可理解的方式从本体衍化出来的。
  也就是说,即使全穿后的身份死掉,也不影响林尘上自己的原生状态。他随时可以在修真界复生,或者回到原生的华夏地面。
  全穿后的身份既是林尘上,又不是林尘上。
  另外,林尘上就算滞留修真界一年,也不过是相当于在原生世界失联几天。最近一段时间,华夏人员失联突然变得流行,林尘上不介意凑个热闹。
  他现在是自由民,父母也远在天边,消失几天不算啥大事。如果要在修真界停留更长时间,就常回来看看好了。
  厉害的是,林尘上在修真界的财富以及其他收益可以转化到原生世界。他甚至可以将前往修真界当成外出务工。
  这实在诱人。
  不过,真正让林尘上心动的是打进修真界的世界排名,走出一段轰轰烈烈的传奇。
  到底去不去?
  毕竟是没有穿越到修真界的经验,林尘上有些彷徨。
  今晚他不睡了,他要思考。
  一整天的时间并不像那位仙人说的那么多,很快就来到了最后几个小时。
  太阳落山之前,林尘上必须做出决定:接受或者拒绝。
  打进修真界的世界排名,肯定不容易,尤其是像林尘上这样的修真小白,更不容易。但是,林尘上却很自信,再说,输了又不会死。
  ……
  时间来到了最后一刻。
  去不去?
  一瞬间,生命中所有的奋斗之气涌来,满溢出林尘上的身体。
  “我去!我要成为世界第一!!”
  一昼一夜的考虑,林尘上终于在最后时刻签下了这份来自修真界的命运之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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