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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没有返回鲱鱼池，而是直接向格瑞丝管理的章鱼池游去。一路上，他不时地嗅到海水中飘散的血腥味。
不太像是正常捕猎所散发的，以其浓郁程度判断，似乎发生了一场大屠杀。
除了如鬼齿龙鱼这种成群结队，将所过之处的一切动物全部吃掉的生物外，一般只为了生存而战斗的动物不会毫无理由地进行屠杀。
在这片海域，会做这种事情的恐怕也就只有智慧生物，海妖一族了。惊蛰由此推测，他们爆发了战争！
“嗷，听起来很有趣啊，哥哥，我们去凑热闹？”清明迫不及待地开口。这一路上一有话题他就想要说话，没有话题也要制造话题。
他对能和惊蛰用语言交流而不是心灵交流的体验感到十分好奇。就像是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一般。
“吼！”左边的龙首发出咆哮，野兽的本能使它在嗅到血腥味后处于兴奋状态。
如果敞开肚子进食，惊蛰能将一片区域的生态链给吃崩溃。他平时都处于恰好没有饥饿感的状态，吃不吃东西无所谓。
左边的龙首可不会这么克制，被野兽本能驱使的它会拼命吃，拼命吃，直到吃撑为止。
到达目的地，惊蛰曾远远地见过章鱼池，而此时，记忆中那些古怪但精美的小型建筑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旷沙地。本就不多的食用植物也被一扫而空。
打仗嘛，除了正面的作战力量外，还需要足够的后勤，就是不知道这里的食物是格瑞丝派人收割的还是便宜了敌方。
海水中的味道太过杂乱，惊蛰也难以从中获得有用的信息。
“哥哥，你看这边。”清明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嗯？”惊蛰顺着左脑的朝向望去，看到了青绿色的鳞片，还有一路血迹，这是海牛哞哞的血。
血迹指向的，似乎是他在那三年中栖息的水草从所在的方向。
顺着血迹往前游去，他在草丛中发现了海牛哞哞以及格瑞丝，还有众多海妖。
海妖们也发现了惊蛰，在见到如此狰狞的生物后，海妖们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那是什么啊？”
“大家快逃！”
“敌袭！”
……
他们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根本提不起半点反抗之心。但惊蛰的速度远不是他们所能及的，很快就被追上。
格瑞丝冷汗直流，因为受伤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面庞显得更加苍白。
在对视了一会儿后，她总觉得这三首巨龙有种淡淡的熟悉感，便开口问道：“是你么？”
“吼！”左首发出一声咆哮，张开嘴，想要将她吃掉。惊蛰控制着它，让它不能肆意行动。
“不是，你认错龙了，我要吃了你。嗷~”清明这逗比一开口就把凝重的氛围给破坏地一干二净。
“没错，是我。”惊蛰点点头。
“哥哥，你干嘛承认啊？我要逗逗她。”清明有些不满。
“你一开口就已经暴露了。”惊蛰面无表情。
“唉？是么。那么格瑞丝，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清明，中间这个是我哥哥惊蛰，右边那个是傻子，你小心别被吃掉……我告诉你啊……它……”清明还想喋喋不休地说下去，惊蛰让他闭上了嘴巴。
“你……或者你们，这是……？”格瑞丝明显对目前惊蛰的状态有些懵，一脸茫然。
在这三年中，她与惊蛰接触的机会有不少。也曾遇到过清明人格主导身体的时候，她隐隐察觉到惊蛰有些时候性格大变，不过也只是当成心情的原因。
现在如此直观地展现在她眼前，她才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清明是我的第二人格，你也可以当成一个身体中住着两个人。”惊蛰没有细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人鱼王国派兵突袭我们，鲱鱼湖已经被攻破了，章鱼湖也面临危机。我们已经向娜迦王国求援，但能不能撑到援军到来就不好说了。”格瑞丝有些悲伤。
“你们对其它王国就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么容易就战败。”惊蛰感到奇怪。
“都怪卡莱恩那个混蛋，他是戈雅的叛徒！他摸清了我们布置的暗哨的位置，还将我们的定居点告诉人鱼王国的军队！”提起卡莱恩，格瑞丝咬牙切齿。
其实戈雅王国的性质与另外两个王国不同，是除了那两个王国之外的海妖们组建而成的松散势力。
人鱼王国讲血统、娜迦王国靠实力，在这两个国家遭到剥削，呆不下去的海妖们抱团取暖。
一开始是个只能勉强过活的小部落，可后来人口越来越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现在的戈雅王国。每年都会有大量人口从另外两个王国流入到戈雅。
由于其特殊的社会结构，所以那种儿戏一般的选举方式才会存在。维系戈雅这个国家的，不是地理概念，也并非民族因素，而是海妖们不甘被压迫，想到反抗的信念。
只要另外两个国家的制度没有改变，那么总有海妖会成为“戈雅人”的。
复杂的人口来源也使得戈雅难以凝聚出力量。戈雅人的定居点十分分散，而且不时有所变化。人鱼王国的大军想要进攻戈雅王国往往一脸懵逼。连对方在哪都不知道，该怎么打？
这次人鱼王国经过长时间的谋划，派出了大量奸细，还收买到不少带路党。他们将大军分散成许多小股部队，想以雷霆之势给予戈雅王国沉重的打击。
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次军事冒险，因为人鱼王国的优势就在于大规模的正面战场。将军队分散，等于放弃了军阵上的优势。
如果娜迦大量出兵，攻击此时的人鱼军队，小规模作战能力极强的他们能将人鱼打的溃不成军。
不过对于人鱼而言，就目前来看，这次的军事行动十分成功。戈雅王国的反应速度比他们预计的还要慢上不少。
而娜迦似乎也担心是陷阱的原因，对于是否出兵还在犹豫中。他们不同于戈雅王国，有大量固定的城镇需要守护，一旦被人鱼王国抓到时机，趁虚而入，将会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