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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归灵之地归零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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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冲击时期,太阳系第三行星地球与第四行星火星的总居住人口超过85亿,也同时存在着不同形式的各类政权与国家。
  一部分人类在2031年移民火星,并且建立了火星殖民基地与城市。
  火星殖民时期,各个国家和政权之间也爆发过多次小规模的武力冲突,但是这些微小的矛盾在大冲击的爆发下都微不足道。
  宇宙中声音无法传播,所以行星的爆炸也伴随着寂静的暴发之美。一切政权,军队,势力,宗教和历史统统灰飞烟灭。
  在长达27小时,或者说短暂的27小时中,地球如同一块被融化的蓝色冰激凌球,从北极到赤道,最后像烟火般完全炸裂成无数的细碎陨石,喷射进太空。
  由于能量潮汐的干扰,甚至连普通的通讯信号都无法发出。
  这颗瑰丽的蔚蓝宝石消散的如同一个安静的梦境,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被考究的躯体。
  大冲击五百多年后的冬天,又一个传统春节前。
  天长先驱正在做着起飞前的准备,柯依伯站位于奥尔特云之外,在这个即使是太阳的光芒也需要一年才能到达的孤寂边缘有着盖亚孤儿们唯一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天长先驱是盖亚孤儿第四代种中的佼佼者,银河共同体注册的著名探险家,拥有银色彗星,暗海导航员的称号。
  作为一位刚刚年过一百的先驱者,天长先驱正值青年。而作为身高超过一米八的银色短发女性,尤其喜欢驾驭那萨级以上的庞大巡洋战舰。
  它的座驾“长弓”,一艘舰长超过20000米的庞然大物,正停靠在柯依伯站的船坞做损伤修理和物资补给。
  即使打满补丁,“长弓”也是一艘在银河系中威名赫赫的功勋战舰。
  天长先驱曾作为战略顾问临危受命,指挥“长弓号”与其他1200多艘各级巡洋,驱逐舰,冲破暗海高危星域,偷袭银河共同体敌对势力的后方能源基地群,在敌我比例超过1:7的情况下攻其不备,步步紧逼。
  切断了前线战场敌方主力的撤退路线,致使银河共同体在那场战役中击毁,俘获敌舰超过50000多艘。
  而“长弓号”和对盖亚种族的尊敬,就是她英勇与智慧的报酬。
  天长先驱擦拭着运输机的仪表盘与操作台,检查着这个老古董的系统运行。这些自她记事起就在服役的运输船,年龄可能比大多数四代种的年龄都要大。
  天长先驱自从成为“开拓者”离开柯依伯之后,直到“先驱者级”都再未回去过“归灵之地”。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据说“先驱者”会干扰新生“开拓者”的成人礼,所以先驱者也只能送这些年轻人到归灵地的大门外。
  老运输船的运行还算良好,舰桥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天长先驱也十分享受这些古老的文化瑰宝。
  “天长,听说那个以苏州为名的少年这次也会参加成年礼。”天长的ASI(ArtificialSoulIntelligence)从她的肩膀上探出头来。
  “哼-只是名字相同罢了,先贤选择这个名字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这么一个小鬼头。”天长先驱缓缓擦拭着操作台上的飞船铭牌。
  铭牌已经磨损到几乎无法辨认,但是这艘船好像叫“鹈鹕号”
  “哈,你是嫉妒了吧!那个名字?那个传奇?”ASI人性化的拉近了影像采集器与天长的距离,仿若在仔细观察天长的表情,好看出一些破绽。
  “死开!”天长用清洁布拍开ASI的摄像头。
  “这次纪念日活动,你可不许多嘴维克多,小心先贤再关你的禁闭。”天长抓住ASI的连接轴教训着。
  “那只是意外,你知道的,上次只是因为我发现纽约先驱的ASI就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位波多丽女伯爵,才有些失态。”
  “可人家已经记不得你了。”天长漏出讥讽的笑容,美丽的嘴角拉起弧度。
  “那一定是她的矜持,她害羞了。”维克多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得了吧维克多。你知道降灵是有一定概率损失大部分记忆的,毕竟距离大冲击越久远的归灵者,灵魂衰弱程度越严重。”
  这时候一队嘈杂的脚步声逐渐接近运输船,天长也做好了起飞准备,打开能源节,启动引擎。
  舱门打开,等待着三十三位新的“开拓者”进行他们的第一次星际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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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进,苏州!先祖之灵在等你们。”苏州回头看看这位传奇先驱。有点呆呆的迈步前进,其他少年开拓者也陆续步步入了那片浓重的蓝色迷雾。
  苏州向前挪了几米就再也看不见身后的运输机,也看不见先行的盐湖。脚底下只有一种介于金属与木材质感的地板,有流动的光点在向前方流窜。
  少年们每踩下一步,四周的光点就向着落脚点汇集,发出明亮的白光。
  在碰到少年们的脚底后又会忽然熄灭,短短的几十米路径就有超过上万个光点不断接触着少年们。
  随着三十三位“开拓者”的前进,四周的蓝色雾气如同翻涌的浪潮汇聚又消散,隐约间能听到其中好似有人们的对话,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即使听到什么,少年们也不会分心去看,他们只管低头前行。
  越过几百米的路径,先头的少年已经开始登上前方的阶梯,所有人都走得很慢,因为能见度很低。
  也因为这是盖亚族们的圣地。没有人交头接耳也没有人好奇得跑到走道边缘张望。所有人手捧着自己的AI,逐个登上前方的阶梯。
  盐湖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古铜色的皮肤与他明亮的银底蓝色瞳孔形成鲜明的对比。
  蓝色的光芒与银色的底色在他的眼底流转,盐湖是一位憨厚又坚毅的少年。
  八岁时他曾遭受过致使整个右臂粉碎的意外事故,即使痛苦的再生治疗也没有换来他的嚎啕大哭。
  就好像这个少年只知道忍耐且不妥协。
  但是盐湖还是在面前水银状天花板前停了下来,向上的楼梯浸没在这种悬空的银色天花板里。再往上走几步,盐湖的头顶就将碰触到这如同镜子般光滑的平面。他回头看到跟来的苏州,语气有点迷茫。
  “我们要继续吗?”
  苏州上来触碰了一下平面,手指穿过,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液体或者固体的触感,也有点疑惑。
  “继续吧!先驱说前进,应该是可以走下去的吧。”
  盐湖摘下兜帽摸摸自己的光头。
  这时苏州看着倒悬在头顶的湖面中,喷发出耀眼的白光,然后在盐湖的光头上反射,激射进苏州的眼睛。
  “啊,我的狗眼要瞎了!”苏州痛苦的捂住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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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在那片光芒中,一个身影倒映在湖中,他蹲下来看看楼梯上的少年,招招手。
  “上来孩子们,我们时间不多。”说着就一把把盐湖还有苏州拉入了湖中。
  后面的孩子也紧跟着进入倒悬的银色湖水中。
  苏州揉揉眼睛,睁眼看见的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和脚下如同镜子一般的坚实地板。又看看眼前的这个奇装异服的大叔。
  这个看似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留着一头散乱的银灰色头发,皮肤略带皱纹并且伴随着隐隐的银色。瞳孔则是完全的银灰色,象征着他在盖亚族中的血脉纯度。
  一身随意的亚麻白色长袍并未经过精细的裁剪,宽松的袖口中露出两只强健有力的手臂。
  大叔盘腿漂浮在离地一米多的空中,看着陆续从湖面升起的少年们,又看看苏州,笑了笑。
  “你就是苏州吧,是路遥给你起的名字?”大叔的笑容很亲切。
  “是柯依伯站的刘锦先贤。我自出生就没有见过路遥先贤的。”苏州的反应有点呆呆的,眼底的银色深沉如水。
  “是个好名字,就是看起来有点呆,不过没关系。”大叔语气有点遗憾但是又马上释然了一般。
  大叔向上漂浮了一两米,直到能俯视所有的少年“开拓者”。
  “你们好我的孩子们。我是洋河,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洋河先贤。”
  “这里是归灵之所,也被称为归零之所。是我们的母星地球-盖亚,曾经的存在之地,这里也是我们母星的坟墓,她的长眠地。”
  少年们全都抬头注视着这个大叔,很多少年眼中还有满满崇拜之情。因为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传说中已经存在了五百多年的四位伟大先贤之一,曾经的柯依伯站站长,传奇的长城一号船长,挽救下两千多人性命的长城三号——“方舟号”的船长,可以说是盖亚遗孤们的救世主。
  也只有在归灵地才能见到的盖亚族最古老的先贤。
  “孩子们,今天由我来引导你们完成伟大的降灵仪式,在母亲的见证与群星的引导下。”这个邋遢大叔好像在急切的等待什么一般,不愿浪费过多的时间。
  说着,大叔手指天空,自他手指的方向,明亮蓝天褪色,黑夜如同墨汁一般扩散,直到覆盖整个苍穹。
  然后数之不尽的繁星开始自黑暗中疯狂闪现,散发着不同亮度和颜色的光辉,群星以大叔的手指为中心开始逆时针缓缓旋转。
  最后好似以天空最高处为圆心,星光连成了一个个的同心光环。
  这时候这个邋遢大叔好像历史记录中的宗教神祗,衣带飘飞,长发飞扬,双眼迸发出银色的电弧。而他的身影也被染上了一层反射着星光的银辉。
  “好了孩子们,闭上眼,仔细倾听来自星空的呼唤,然后回应他们,降灵仪式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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