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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王小七说的都挺明白,但林晔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么详细的事怎么也不应该是王小七这样的人该知道的吧?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在左骁卫里担任什么官职?”
王小七答道:“我亲哥哥是左骁卫麾下果毅都尉,和王子腾大人家连着远亲,所以我能知道这些。”
“公主,这下你该相信我们兄弟是无辜的了吧?”林晔收回对王小七的控制,扭头对随后跟来的平阳公主说道。
平阳公主把王小七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脸色霎时变得铁青,死死地盯着清醒过来有些莫名其妙的王小七,厉声喝问道:“除了你,在左骁卫还有多少人是瑞王的人?别的卫还有没有?”
“你怎么知道瑞王爷的?”王小七吓了一跳,回想起刚才自己迷糊了一阵,便把目光投向林晔,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林晔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说道:“没什么,只不过对你催眠了一下,哦你可能不了解催眠是什么?我就好心给你解释一下,催眠就是让你的神志处于半睡半醒之间,那时候的你记忆力相当的好,就是你小时候尿过几次床的事都能想起来,而且别人问你什么你都会说什么。”
王小七听林晔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再结合平阳公主的问话,顿时就信了,想到自己拼命隐藏的信息被人这么轻易的得到了,气得是面色通红双目欲龇,死死地盯着林晔,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平阳公主虽然好奇林晔的审问方法,但现在最主要的却是王小七口中更多的情报,便对林晔说道:“你再把他给本宫催眠了,本宫有事情要问他,很急很重要。”
王小七一听急了,他心里还藏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要是透漏出来,京城里里外外非得死上几万人不可,就是他家被隐藏起来的家人躲过官府的追杀,也躲不过逃过一劫的同伙的追杀,想到家里的亲人,王小七心里一发狠,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冲着旁边还活着的几个兄弟大声吼道:“想想家里的亲人,为瑞王爷尽忠的时候到了,兄弟们还在等什么?”
说完王小七用力咬牙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不顾自己的嘴里的剧痛连着半截舌头和鲜血喷向了林晔,旁边三个刺客听到王小七的话也同时咬断了舌头,把口中的舌头和鲜血喷向了众人,作为他们人生中最后的反击。
林晔和贾环反应最快,一见不对赶忙冲了上去,一把就捏住了刺客们的下巴,可惜为时已晚,非但没有救下人,反而被这几名刺客喷了一身的鲜血,林晔也不在意,反正刚才杀人的时候已经被溅了一身的血,也不在乎多点少点的了,他低下头观察了下地上的几条舌头,对一旁的平阳公主惋惜的说道:“没想到他们会自杀,我们晚了一步,就以他们这几条舌头来看,都是从舌根咬起的,就是及时用药把他们救下来,他们也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平阳公主没有料到这帮刺客这么烈性,说咬舌自尽就咬舌自尽,一点征兆都没有,想到这帮刺客这么决绝的就自杀了,一定有很重要的阴谋瞒着她,平阳公主心里顿时烦躁起来,也没有心思在这充满血腥气的柴房里待下去了,扭头就走了出去。
林晔和贾环也跟着出去,林晔紧走两步来到平阳公主身后,问道:“公主殿下,既然已经问清楚主谋了,证明了我兄弟二人的清白,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回去了?”
平阳公主转身看着林晔,神情平淡无奇,眼神里也没有波澜,问道:“虽然刺客的证词说明了你们是无辜的,但是也听见了一些不该听的话,你就不好奇能让他们死也要保守的秘密是什么吗?”
林晔躬身施了一礼,说道:“俗话说好奇心会害死猫的,人有多大的本钱吃多大的碗,这种直达天听的案件,动辄就牵动到公主王爷的,林晔不过一介小小的顽童,可没有在诸多大人物的博弈之中存活下去的本钱,所以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哈,哪里来的这么一句俗语,本宫怎么没有听说过?不过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平阳公主笑了笑,神情也有了那么一丝柔和,看着林晔一身上下都是鲜血,便是只打了一会儿就撤出来的贾环身上也有几道血渍,便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瞧你们这一身又是血又是土的,难闻死了,本宫这里也没有你们这么大的孩子穿的衣服,你们还是赶快回家换去吧,救公主的功劳等本宫忙完了这件事再给你们答谢。”
林晔和贾环这时候也才注意到身上的状况,闻着那股恶心的血腥气,两人差点吐了,听到平阳公主愿意放人,忙都行了一礼表示感谢,便急匆匆的跟着公主府的亲卫们朝门口跑去。
出了公主府之后,走了没有几十米,便看见大街小巷站满了士兵,时不时的还有一队队骑兵策马巡逻,两人要不是有公主府给的令牌,就这么两个浑身鲜血的可疑分子,早让金吾卫的士兵抓进大牢了。
一路经过十几次金吾卫的盘查,林晔和贾环才回到荣国府门口,府门前早有下人在等候,看见林晔二人一身是血的回来,忙往里面引,说贾赦和贾政在书房门口等候二人。
贾赦也来了?在荣国府住了这么些年,林晔还真心没有见过他这个大舅舅几次呢,听说连贾赦都来了,可见今晚的事情可闹得不小啊。
不过林晔二人也没急着去书房,而是让人先去报信,自己则回到自己的小院去洗澡换衣服,这么浑身血淋淋的去见贾赦和贾政,万一吓晕其中哪个可就不好了,在门口等候的下人也是个明白事的,忙让出道来,然后低头一路小跑去了荣禧堂的书房回信。
回到小院,小院里的丫鬟都吓了一跳,林晔的贴身丫鬟晴雯吓得脸都白了,也不顾林晔身上的血会碰到她衣服上,直接就扑了上来,一双嫩手就在林晔身上上下摸索着,同时嘴里不停的问林晔哪里受伤了。
林晔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又在平阳公主府里受了一肚子气,心里正憋着一股火呢,晴雯这么一通乱摸,差点把林晔的火给勾出来,闻着晴雯身上的女儿香气,林晔身体顿时有了反应,怕被晴雯发现了尴尬,林晔忙一把把她推开,说道:“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你赶快安排人烧热水,我和贾环要洗澡换衣服,大舅舅和二舅舅还在书房等我们呢,可不能耽搁了。”
晴雯看着林晔和贾环活蹦乱跳的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慌乱的心便安稳下来,一听林晔的话忙咋咋呼呼指挥这小院里的小丫鬟们烧水的烧水,搬木桶的搬木桶,听着晴雯一贯的大嗓门,本来因为看见两个主子一身鲜血而慌乱的小人们都安定了心神,开始按照晴雯的指挥干起活来。
贾环从来就不受重视,自从各方面压制住贾宝玉后更是成了王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贾环搬出外院居住,王夫人竟没有安排贴身的丫鬟,就是打扫的下等丫鬟婆子都是看在林晔也住在院子里的份上安排的,所以这个院子里只有晴雯一个二等丫鬟统领着这个小院子。
贾环看了眼指挥下人干活的晴雯,羡慕的对林晔说道:“还是你有福气,有个这么能干的贴身丫鬟在管着你的身边事,哪里像我啊,要不是和你住一个院子,估计就是衣服都得我自己洗。”
林晔很是淡定的说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你以为二舅母还能再管家吗?到时候看谁管家就找谁要一个丫鬟就是了,她还能不给你?凭着你今天救公主的功劳,府里谁还敢小看你?权力地位是个好东西,有了它谁还能欺负你!”
贾环听了咧嘴笑了两声,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林晔脸色有些不好看,便奇怪的问道:“晔哥我看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啊?你不说咱兄弟习武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吗?今天咱们在公主前展现了功夫,还有救公主的功劳,日后想要在军中谋个一席之地不是难事,你怎么不开心呢?难不成还是在怕那文水公主记恨你打她的事不成?”
林晔叹了口气,脸色难看的说道:“与文水公主之间的小矛盾不是什么大事,便是平阳公主知道了,以她的爽朗大气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我只是在生气咱们的地位太低了,哪怕是救了公主,也需要去自证清白,不然没有功劳反倒要被扣上连累公主的罪名,要不是我恰好有审讯人的办法,你觉得咱兄弟二人还能从公主府出来不成?”
贾环听了也是没了笑脸,低头吭哧吭哧半天才闷声说道:“咱们毕竟救了文水公主一命啊,那刺客的证词漏洞百出,他们皇家也不能就这样就定了咱们两的罪吧?而且凭着咱兄弟两个的功夫,要是想走,天下谁拦得住我们?”
林晔拍了拍贾环的肩膀,叹道:“天真,这天下都是皇家的,他们会在意咱们两个小蚂蚁的想法吗?而且你有这个贾府,我有父亲姐姐,都不是一个人,你我真的能潇洒的一走了之吗?想要让人重视,让人不能轻易的否决你的话,我们必须要有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权力,这样才不会成为皇家迁怒的对象。”
话是说给贾环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就在平阳公主府的时候,面临着被皇家追究的那一刻,林晔从来没有过的渴望着拥有着让人不敢妄动的权力,如果这时候有人去看林晔的眼睛,会从中看到满满的都是一种名叫野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