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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期,诸侯国之间互相征伐,多少总会积攒些恩恩怨怨,唯独燕齐两国之间最是仇深似海。
当然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有仇的。
齐桓公二十三年(前663年),山戎攻打燕国,燕向齐求救。齐桓公救燕,攻打山戎,齐桓公在伐山戎时,同时把孤竹、令支也灭了。
胜利之后,齐桓公将山戎、孤竹一带足有500公里的土地全送给燕庄公,自己一点没要。
燕庄公对齐桓公感激涕零,亲自送齐桓公出燕,恋恋不舍,不知不觉已经送入齐境,齐桓公说:“非天子,诸侯相送不出境,吾不可以无理于燕。”
于是划地割燕庄公所至之齐地50里与燕。
所以燕国一直与齐国交好,一直到燕国子之之乱。
子之之乱前文讲过,这里不再赘述。
齐宣王以讨伐子之匡扶正义为名,在燕国境内长驱直入,燕国臣民由于痛恨子之篡位,对齐的进攻不仅不抵抗,反而城门大开夹道欢迎,所以,齐军很快攻占燕国都城。
但是,齐国并没有拯救燕国百姓于水火之中,反而想灭亡燕国,将燕国土地据为己有,于是“毁其宗庙,迁其重器”,遭受了燕国军民的巨大反弹,又有其他五国的干预,齐国不得不退兵。
燕国和齐国因此结下仇怨。
燕昭王继位后,对齐国此前趁火打劫的行为十分气愤,发誓要一雪前耻。于是他招贤纳士、改革内政,使燕国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燕昭王筑黄金台,大开国门,不拘一格地广为接纳,不惟欢迎知名学者,而且把那些有志灭亡齐国的,熟悉齐国险阻要塞和君臣关系的,善于用兵打仗的士人,尽数收留下来,并给与优厚的待遇,多方积蓄力量,以利兴燕破齐。
28年后(前284年),燕昭王联合其他国家,以乐毅为上将军,对齐国展开了声势浩大的进攻,仅用半年时间便连下七十余城,仅剩下莒和即墨未能攻破。
直到燕昭王去世,新上位的燕惠王与乐毅不和,乐毅出奔赵国,田单才有机会大摆火牛阵击溃燕军,将齐国复国。
燕齐两国打得如此不可开交,都差点吞并掉对方,又有什么会比亡国之恨更重呢?所以燕齐两国之间互相仇视,无一日不在咬牙盼望将对方亡国灭种。
所以燕赵大战,齐国自然多派细作,前往探查,当燕军大胜,25万赵军尽降于燕的消息传来,齐国上下,无不切齿。
若是燕国兴盛,恐怕齐国君民都要寝食难安了。
这时有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年轻人与陈默两人擦肩而过,虽然行色匆匆,但是观其言行举止,是个有教养的文学之士,不过他衣衫落拓,明明是青色布料,却被洗得斑驳发白,显然家道中落,不甚如意,以致一件衣服穿很多年。
本来陈默并未在意这年轻人,但是在擦肩而过时,却有一点烁玛飘到陈默面前,陈默随手捏住一看,原来是邹衍要在稷下学宫的观星台讲学,有意者皆可去听。
因为这年轻人心心念念的满脑子都是去听讲,都满到要溢出来了,陈默才能在这点烁玛中轻而易举的读取到这段记忆,不由来了兴趣。
“邹衍讲学,要不要去听听?”
燕风一听,兴奋起来:“邹衍?那可是个牛人啊,阴阳家的创始人,五行的理论的集大成者,他要讲学,绝不能错过。”
于是陈默和燕风跟在那年轻人身后,穿街过巷出了大城西边的北首门,此门又叫稷门,稷下学宫就在稷门之外,也是稷下之名的由来。
稷下学宫往南纵马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就是达官贵人们居住的小城,两者相映,乃是临淄一景。
稷下学宫就像个城外的小城,城墙街道应有尽有,甚至陈默还看到了贩卖书简的书店,这在发明造纸术以前的时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由此可以一窥齐国的学术之盛。
但现在稷下学宫万人空巷,都聚集在观星台处。
观星台位于学宫东门内的一处空地里,楼高三层,最上层是个宽达二十丈的大平台,邹衍就在那平台上讲学。
观星台下人头攒动,却是鸦雀无声,盖因邹衍七十多岁了,又不是廉颇那样的武将,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显然没办法扯着嗓门硬喊,下面若有人说话,还真听不清他在台上讲什么。
陈默他们还是来晚了,邹衍已经讲完,现在已经到了答辩阶段,当然这时代没有答辩这玩意,主要是一些有名望的文士向邹衍请教。
邹衍一一作答,气度随和,毫无上大夫的架子。
这时一个头戴高冠的中年文士起身道:“邹先生,驺奭有一事难解,请先生教我。”
邹衍道:“雕龙请直言勿讳。”
那驺奭说道:“七天前,驺奭夜观星象,发现秦国主星突灭,因此判断秦王暴毙,翌夜再看时,秦国星象大乱,又有数颗将星陨落,至今散乱,仍未有新星入主,不知先生可有教我?是否与半月前那颗横空出世的新星有关?”
邹衍欣喜道:“雕龙观星之术又有大进,已直追老夫矣,实在可喜可贺,可惜此处无酒,否则必与雕龙共谋一醉。”
邹衍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要知道邹衍的江湖地位那是超级高的,江湖人称谈天衍.
驺衍和其他说客主要依靠直接游说君主扬名不同,他在早期并不去游说诸侯,而是专心著作,写下了《终始》、《大圣》十余万字。
他的著作深为诸侯及学者推崇,驺衍也因此负有盛名,深为诸侯们所尊重,将他当做圣人一般对待。
当他到魏国时,魏惠王出城郊迎于他,以宾主之礼对待邹衍。
到赵国时,平原君侧着身子走路来迎接他,并用衣袖替他拂去座席上的灰尘,毕恭毕敬。
当他到燕国,燕昭王就更夸张了,他亲自用衣袖裹着扫把,退着身子边走边扫,在前面清洁道路,并用衣服为其遮挡灰尘。到了宫殿,入坐时燕昭王主动坐在弟子坐上,敬请邹衍以师长身份给自己授业。燕昭王还特意为邹衍修建了一座碣石宫,供其居住讲学。
驺衍在周游列国时的待遇远胜于孔子和孟子,而且与孔子周游列国是为了兜售理念不同,邹衍是在考察诸侯,好找到天命之主。
不论在后世他们的地位如何,至少在活着的时候,邹衍的江湖地位是无人能及的。
能得到邹衍的认可,就像是被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所认可的剑客,那都是实力的象征,驺奭自然喜不自胜,向邹衍连连躬身拱手,以示谦逊。
邹衍道:“秦王之死,以星象来看,是其自己突然熄灭,既非外敌,亦非内乱,乃是自取灭亡,但那之后将星陨落,或许秦国内部争权夺利,自相攻杀所致,而秦国至今无主星登位,亦印证此事。”
“所以此事与那一直在赵魏之间徘徊的新星无关,且那新星初生,仍很弱小,当是某位上应天命的贵子横空出世,老夫正欲明天启程,前往大梁一探究竟,雕龙若有暇,不妨同行?”
驺奭大喜,能够与邹衍一路同行的话,他就可以时时请益,学问必然大有进步,而且有了这一层关系,他的江湖地位也要提升了,简直是要起飞的节奏呀,当下自然是连连点头,又与邹衍约定了汇合启程的时间,随行的人员等等,这才坐下。
看他的意思,竟是要轻车简从,整支队伍算上他俩,也不过二十余人,这样一来,其他人也不好插进去了。
邹衍又讲到:“近期天场上大变频发,西方强秦似有衰落之相,北方弱燕却突然崛起,但个中原因我还看不清楚,我欲再次周游列国,此事已报大王知晓,大梁只是第一站,因此今日讲学,亦是向大家辞行。”
这时台下众人终于憋不住,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邹衍毕竟73岁高龄了,现在去周游列国,还能有命回来吗?于是纷纷出言挽留。
但是邹衍提出此事,自己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这般舍生忘死的意志岂是劝得动的?因此无论众人如何苦口婆心相劝,都无法改变邹衍的想法。
最后,一个一身雪白,乌黑的长发披肩,长着鹰钩鼻的男子越众而出,拱手道:“邹先生欲要周游列国,身边怎能无人随侍?有见识的人固然尊敬先生,然若是被不长眼的蠡贼惊扰,总是不美,小徒善柔的剑术初有所成,不若邹先生带在身边,也好打发。”
“不用了。”邹衍还未说话,已经有另一人跳了出来:“邹先生自有嚣某保护,就不劳忘忧先生操心了。”
这是一名彪形大汉,长得有若崇山峻岭,身高怕不是有两米往上,手脚粗壮之极,长发披肩,戴了个银色头箍,脸骨粗横,肩膊宽厚,眼若铜铃,带着阴鸷狡猾的神色,外貌雄伟,浑身散发着邪异慑人的魅力。
陈默侧身对燕风道:“曹秋道和嚣魏牟。”
燕风疑惑道:“虽然气势很盛,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嘛。”
“毕竟现在是在邹衍讲学,总要给点面子的,既然不是和人比斗厮杀,状态比较放松吧。”
燕风点点头,确实,如果一直保持紧张备战状态,铁人也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