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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铁猪今天有那么点开心。
虽这千里而来实在有些劳累不惯,但于这大城中,却错进错出的找到了朝思暮想的明姐,如今又莫名其妙间,便坐进了这如仙境一般的声色妙地,满桌皆是西荒难得一见的美味珍馐,满怀都是生平从未触过的软香温润。
他有点恍惚,刹那间几乎觉得自己便如平日一般,依旧是在个荒诞而不可及的梦中,便循着老人之法,一只黑黝黝的粗手伸至面前呸了口唾沫,便朝身边贺虎怀中歌姬那丰润浑圆的臀上一擦,一拧。
“哎哟,是哪个缺德玩意?”
那歌姬正自专心喂着贺虎饮酒,忽觉臀上一阵剧痛,回首之间满脸已是羞怒不堪,却只瞧见铁猪正一脸迷离,痴痴望着自己,轻声道:
“很疼吧?”
这年轻歌姬一望到铁猪那张黝黑粗糙的大脸凑了过来,心中便升起了些惧意,更想起了此次乃是马大人亲自吩咐过,便使尽浑身解数,也要伺候好这些西荒大汉。忙不迭换上了张讨好面容,便是一脸妩媚之色,吃吃笑道:
“大人可轻易别拿奴家开这等玩笑,咱姐妹身子骨弱,哪里禁得起你们这些大高手的力道。”
这女子显是浸润这风月场中已久,随意一句话中,却有了些春色双关的意味,见这些粗汉闻言之间脸上都是愈红了几分,早明白了这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便又趁势浇上了把小油:
“被您这一拧啊,奴家这整个身子,都感觉要被拧酥了。”
铁猪哪里遇到过这等场面,只觉得丹田之内有股莫名燥热升腾,哈哈大笑之间,将自己怀中那姑娘搂的更紧了些,那姑娘脸色微露痛苦之色,却依旧笑容满面,颤颤将一杯香醇美酒递到了他嘴边。
马非奉了陆步惟之命,此刻也在桌上相陪,瞧见这些西荒高手个个眼神迷离满脸醉意,暗暗讥笑这等人妄自拥着惊世修为,尽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脸上却半点心意漏将出来,朝贺虎轻轻一笑问道:
“各位兄弟可还满意招待?若是嫌弃这些娘们不够滋味,小弟那边可还有许多天姿国色的丫头备着,可足够你们挑的。”
贺虎脸色一红,朝怀中那歌姬望了一眼,见这女子脸上,微有些不喜不舍的担心之意,忙回头应道:
“无须,无须,这些就极好了。”
马非也是一乐,扫了扫席间诸人早都有些魂不守舍,眼珠一转之间轻声道:
“这才哪跟哪,凭着各位的修为,只要日后好好跟着王妃,那这辈子荣华富贵,怕是你想躲,都躲不掉了。”
他说话之间,似察觉到了什么,一双眼便偷偷往楼上一瞥,却见那陆步惟正自含笑,朝自己这处使了个眼色之际,又回过了头去,也不知道和谁,说些句什么。
“不可!”
楼上阁中的明妃正双手抱胸长身而立,一道蛾眉紧蹙间,靠着窗边不知在想何事。闻言回头望着这人一张笑脸,只觉却似被什么古怪丑陋的虫豸盯上一般,便是一股恶心寒意袭来,待听清他那句话,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那两字。
“哦?”
陆步惟微微一愣,瞥了眼身后的润先生,那人却似瞬息明白了这人心思,缓缓道:
“王妃这就有点不该了,先前鹰长老刚一力血战,便是命都拼上了,怎么如今要王妃派人做点极容易的小事,却拒绝的如此干脆?”
明妃错愕,回头望着这人,却实在是没什么底气呵斥过去,想了许久才道:
“如今我们在城中高手如云,哪怕不算我这些兄弟,那晋了天位的人也不在少数,为何偏偏要让我麾下出手?”
“问得好!”陆步惟一笑:
“先前行事,无论隐蔽的如何,总是让他们有了些防备。王家势大财雄,那姑娘身上定有些紧急传讯的宝物,若再如先前一般摆明人马,不管出手如何迅疾,只怕她都有时间施法求救,到时候那处那位察觉了,再想杀她,可就难如登天。再者…”
他说话之间,先朝明妃深深一鞠,这才轻声道:
“我等此刻,当抱着个众志成城,肝胆相照之心,可再不能想着一己私利,更不能提谁麾下,谁那处这种话儿了。”
明妃望着这陆步惟依旧鞠着身子,样极恭敬,可出言却半点不忌惮自己,心中虽怒,却没什么由头发起火来。更明白他言下之意,便是借着自己这些兄弟先前与宝蓝阿水相熟,确实更易得手,只是她此刻,满脑子想的却是阿水临别声嘶力竭的那句喊:
“小明,求求你,让他们活下去。”
她毕竟还是个刚过了二八年华的少女,虽有雄心壮志在胸,可这应变之能却实在有些稚嫩,此刻身前有这些老江湖软硬兼施步步紧逼,脑中又一直记挂着那人的嘱咐,一颗心顿时如乱麻而散,理不到半点头绪。
那张脸上,顿时便有了些痛苦挣扎之色,目光四处寻觅,于厢内却找不到半个可靠之人,一张嘴上,只依旧喃喃道:
“不行,这可不行。”
她正自彷徨无措之间,却听到忽然有个慵懒声音传来:
“明妃担心那些兄弟安危,倒也是人之常情,可某家与陆先生相识许久,相信以他的韬略,若是无万般把握,怎么敢提借用王妃之人行事?难道他不怕哪怕事成,日后被你盯上,再不得翻身不成?”
明妃闻言,愕然转身,却瞧见那虎掌门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了自己身后,待欲说上句什么,这人却是懒懒一笑:
“倒不如先听听陆先生的计谋,再做定论可好?”
陆步惟朝虎掌门行了个礼,见明妃也没什么阻拦之意,便在那边细细叙了起来,只听得屋内众人频频点头称是,便是明妃,脸色都缓上了许多,待得他话毕,那双手攥了许久,冷眼望着这人,凝声道:
“听着倒不错,可这里面环环相扣,若出了一个差池,便是满盘皆输。”
“若出了差池,无论哪处,王妃尽管拿陆某是问。”
明妃一双眼在他脸上左右端详了许久,心中又将这人先前的谋划细细想了一遍,只觉得依计而行,自己这些兄弟,倒确实没什么大危险,更可以刚投奔过来,便立上大功一件,日后哪怕是替他们说话谋功,都方便了许多,可,可世间哪里又有如此顺利之事?
她在厢内踱步许久,这屋内之人便似极默契,一齐盯着她脚下步伐,一语不发,似都忽然间极有了耐心,只有陆步惟缓缓道:
“我年少离家,总也如王妃一般,有些没了依靠孤独彷徨之感,那些时节便常常拿先父留的一件宝物出来端看,便如他老人家在侧一般,总能定了心神主意,不知道王妃,又是否有这类东西?”
明妃霍然转身,盯着他那张脸许久,一字一句道:
“你见过我那把剑?”
陆步惟深深一鞠,更不说话。
她望着这人,更无须化息为形,心头却已清清楚楚把那把瞧了几千遍几万遍的剑的样子映的清清楚楚,便有那四字古篆如飞,冲入了脑海。
“万世,昆吾。”
她喃喃自语许久,眼中异光闪烁,终于放开了那双攥了许久的拳头,冷冷道:
“若有差池,第一个便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