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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县县衙。县衙院子里,躺满了各种各样的重伤病号,窦冕带着几名肴吏,仔细的病号们清洗伤口、包扎。
满满当当的院子里,并没有太多的呻吟声,连夜的鏖战让兵士们身心疲惫,饶是这般大胜,在这些人脸上也看不出太多的喜悦。
舒隽接到战胜的消息,顾不得洗漱,指挥着县衙中仅有的几名值班衙役,收拾庭院、烧水熬药。
处理完大部分伤患的伤情,已经过了午时,简易搭建的帐篷,此时在雨中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一样。
黄浮担心了一夜,好不容易看到兵士们凯旋而归,心里很是高兴,本来想找窦冕叙话,没成想窦冕一直忙着,没有合适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窦冕休息,黄浮叫来了舒隽作陪,打算向窦冕询问下昨夜详细战况。
三人安坐毕,还没等黄浮开口,院子里传来衙役的喊声。
“县……县长!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衙役的一句话,让本已安静下来的院子,瞬间热闹起来。
正在休息的伤员们,纷纷睁开眼看向报信的人,口中冒出一堆听的甚明白的脏话,让整个帐篷内,显得很嘈杂。
“黄……黄公,小人去看看是什么事。”舒隽低眉顺眼的说。
“去吧,速速把事情处理了。”
舒隽轻步退出正厅,走到院中,一脸不悦的看向报信的人,只见这人头上戴的冠,由于太过慌乱,歪歪斜斜的挂在头上。
“何事如此慌张?”
衙役听到舒隽,连忙停下脚,指着县衙大门方向,口不择言的说起来。
“死人……不……不是,是个脑袋,有一个人拿了颗脑袋,正在门外求见。”
舒隽一听,面露寒色:“朗朗乾坤之下,岂容杀人放火之事?这嫌烦胆子还真不小,胆敢杀了人前来自首?走!带本县去看看。”
“县长,要不要多带几个人?小人看那汉子一脸书生气,实在没想到他能杀人,应该身怀异术之辈啊!”
“去!”舒隽瞪了眼衙役,怒喝道:“子不言怪力乱神,勿得胡言乱语。”
衙役缩着脖子,有些不情愿的从躺着的病号空隙中挤过去。
舒隽在距离县衙门口十多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看着门口那个跟血人一般模样的汉子有些心惊,硬着头皮走上前:“不知好汉这是杀了谁?可是自首来的?”
来人听到舒隽这么问,仰天大笑:“舒县长,你把我忘了?我乃是昨天软禁你的啊!”
“啊!上官老弟,你……怎生如此狼狈?”
舒隽一边打量着说话的人,一边想要在汉子身上找出似曾熟悉的痕迹,但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丢下手中提着的头颅,转身双手捧着伸到屋檐下,接住屋檐滴下的雨水,麻利的冲洗起自己脸上和头发上的凝固的血迹。
清洗的差不多后,披头散发的扭头对舒隽笑了笑:“不知县长大人这下可认识我?”
舒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瞪口呆的问:“上官将军,您不是随校尉一起去的吗?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我家公子可在,我有件大喜事向公子禀报。”没有回答舒隽的话,而是直接开口问窦冕。
“校尉大人和黄公,正在正厅议事……”
不等舒隽说完话,提起地上的首级,大步走进了院中。
“舒县长,你去安排下阮甲及其麾下,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光着头在城里巡逻,您可招呼着点,别淋出个好歹来。”
舒隽连忙把自己的话咽回去:“是是是!小县这就去安排。”
不发一言的走到大厅门口,向厅内宏声禀报:“臣拜见公子!”
窦冕与黄浮正干坐在席上,一时无话,忽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外面望去。
“公子,看来收获不小啊!”黄浮捋着胡须打破了两人的安静。
窦冕赞同的说:“应该如此,你瞧瞧他那披头散发的样子,哪里还有书生模样,手上提着这头颅,整个人倒是有点像血道人。”
“哈哈……公子这话可就有些过了,不过……若以后真能有如此之勇,也是可以大用啊!”
窦冕颔首笑道:“自然自然!”
黄浮向外面招招手:“进来吧,手上的首级是何人?”
走进屋里,把首级小心的放在窦冕身前的桌案上,往后后退几步:“这是洪杛的首级。”
“洪杛?”窦冕和黄浮二人不由得从口中迸出相同的话来。
“你先坐下,好好说说这洪杛如何被杀的?公子与他们鏖战一夜,实在是兵士太少,不得已放走了他们。”
看了眼黄浮,又看看了窦冕:“多谢黄公好意,我与公子君臣之分已定,不敢有如此失礼之举,请黄公见谅。”
黄浮有些惊愕的看着,劝道:“你可想好了?如今虽然白身,可在南方一遭走下来,以后到雒阳当个吏员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若入了公子门下,以后可就不是你自儿个说了算的。”
“小子想好了,当小吏那么多弯弯绕绕,我对付不了,还是这种打打杀杀的感觉比较适合我。”
窦冕没想到自己带出来的、黄浮和庞毅三人,会是第一个俯首称臣的人,心里很是高兴:“昨天的时候,没有寻到你的踪迹,你是怎么找到洪杛并把他杀掉的?”
“回公子的话,其实……昨天小人迷路了,还是昨夜我们乱闯给进了一个空营寨,在那用完干粮后就沿着山里新淌出来的路走过来的,不过在听到谷外有打斗声后,我们只能趴在草里淋了大半夜的雨,还是天快亮的时候,遇到一群山匪拥着这个汉子,我也就顺手取之,没什么困难的。”
窦冕没想到自己打了一夜,山匪们最薄弱的地方在这里,不由得感慨起来。
“你干的好,如此大功,自然要重赏,不知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