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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生死不知,落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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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崖边,看着下方没有半点杂色的激流,黑袍人沉默不语。
  他静静地站在这处悬崖上,不知是等待着什么,还是在缅怀什么。
  他那套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中,握着一支泛红古铜色的木筒。
  得到想要东西的他,注意力并不在它上面,反而那悬崖下的风景,似乎更吸引他。
  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
  “咳咳~”
  似乎是在这深秋的季节里,站在这风大的悬崖边上,受了风寒,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他自己的肺咳出来一般。
  “大人!”
  一个浑身上下一片漆黑的人影,出现在黑袍人的身后。黑影恭敬地单膝跪地,向黑袍人献上忠诚。
  黑袍人并不在意这些,他甚至没有立刻回答或是询问的意思,也没有转头的意思,仿佛黑影根本就不存在。
  而对此,黑影仿佛没有察觉,继续禀报道:
  “大人,朱家遗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找遍这块青衣江流域,却是没有半点踪影。想来是已经葬身鱼腹,尸沉江底!”
  “咳咳~”
  黑袍人的咳嗽声似乎更大了,他似是没有听到黑影的报告,只是弯腰看着悬崖底下。
  伴随着咳嗽,黑袍人的身影摇摇晃晃,在那大风中,似乎随时都会跌落悬崖,沉入激流。
  但他身边的黑影,却是没有担心这些,他在回禀完已知信息与猜测后,便双膝跪下,匍匐在地:“大人,属下办事不利,不能全功,还望大人惩处,以儆效尤!”
  “这怎能怪你呢?”
  不再咳嗽,黑袍人站稳了身形,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
  他转身轻踱几步,走到黑影面前,低头看着,伸出穿着黑色靴子的右脚,踩在黑影的左肩上,微微用力,顿时让黑影的身体向下一陷,黑影的脸也贴到了地上。
  “我说过,我的命令便是一切。”
  黑袍人的声音不急不缓,沙哑中带着一份轻柔,但他所作所为,可与轻柔扯不上关系。
  “我有让你认罪了吗?”
  脚下再次用力,黑影肩膀发出骨骼交错的清响,似乎随时都会碎裂。黑影发出闷哼声,但却不敢做声。
  “你是他们的统领,应当以身作则,千万别坏了风气。”
  说话间,靴子已经离开了黑影的肩膀,换到了肩膀下,脚一提,便让黑影直起了身。
  “记住了吗?”
  兜帽下的阴影,凝视着黑影的眼睛,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似乎是关心式的聊天。
  “唯!”
  黑影耷拉着身子,但却不敢有半点迟疑,当即应了一声。
  黑袍人满意地放下了脚,轻声道:“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但记得要听话,别让我生气,下次不要这样了。”
  轻柔沙哑的嗓音,让黑影打了个寒颤,但他没有半点不满,他不顾自己的身体仿佛散了架一般,连忙匍匐在地,狂热地答道:“唯!”
  “那,就去吧。不找到朱家子,你们就别回来了,咳咳~”
  咳嗽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很轻微。
  “一年找不到,你们就找十年,十年找不到,那就二十年!咳咳~”
  或许是语气的严厉,声音的变大,他的咳嗽声更大了,握着木筒的手更紧了……
  “唯!”
  虽说不明白为何东西已经到手,还要继续寻找人,但黑影可没有发问的想法,他需要的,只有做。
  ……
  青衣江,源出巴郎山南麓,流至芦山,经过飞仙关附近汇合和川、邛水后,向东南接纳镇江、龙滩溪二水,过瓷都于嘉州附近注入沫水。
  她是蒙山府、嘉州两地人民赖以生存的大河。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青衣江上,自然少不了捕鱼为生的渔民。
  李四兴便是他们中的一员。
  现在,他正奋力拉着刚撒下不久的渔网,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他那满脸的皱纹都仿佛开了花儿。
  在他身后,他那才七岁的孙女儿,也在喜悦地叫着。
  “哟,老李头,你这是一网下去网住了个大的呀!”
  一旁,同来打鱼的渔家看到这一幕,也是凑了过来,调侃着李四兴。
  李四兴也是喜悦无比,仿佛浑身充满了力气,此刻他还有力气回应着同伴的话:“这下面应该是鱼窝,确实是运气好喽!”
  他那粗犷的的声音中,也透露着喜悦。
  而正当他快要将渔网拉上来的时候,他头抬了起来,惊疑道:“咦?这是?”
  “怎么?”
  一旁的同伴见他不再拉网,不解地问道。
  李四兴指着他看向的那个方向:“二子,你看那是不是个人?”
  说完,不等同伴出声,他叫道:“柳二子,你帮我拉一下渔网,我去救人!”
  那渔民“呸”了一声,吐出口中蹈杆,二话不说便拉起自家渔船的揽绳,跳到李四兴船上,一边将两个渔船连在一起,一边叫道:“老李头,兴许那人已经没气了,为了个不知死活的,你不顾你家饭碗啦!”
  “要是那人活着呢?二子,你帮我拉渔网,回去,这鱼我分你两层!”
  这时,那人已系好了缆绳,走到李四兴身边,捞起袖子,活动了一下手脚,深吸一口气,接过渔网,浑身发力,开气吐声,一声大喝。
  稳住渔网后,那人对脱了衣服,正欲下水的李四兴,大笑道:“那敢情好!老李头,谢了!”
  没有理会同伴的话语,此时李四兴已经一头栽入水中,奋力朝着他看见的方向游去。
  不多时,靠近一看,却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挂在一颗松木上,在水里沉浮,一路向下游流去。
  看男孩的面色发青,皮肤虚肿,显然在水里泡了不短的时间。
  李四兴用手探了探男孩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儿,便二话不说,小心地解开男孩与松木的缠绕,托着男孩游向了渔船。
  上了船,李四兴急忙解开了男孩的衣服,把男孩放在上风头,轻抚男孩的胸膛,同时用稻草清理男孩口鼻中的泥沙异物。
  这时,那渔民安排好网上来的鱼,过来看了看,口中渍渍称奇:“老李头,看这小子的皮肤样貌,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流落到了这里。”
  随即,他眼珠转了转,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嘻嘻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毕竟我朝那些老爷们,可是有不少癖好。”
  说着,他挤眉弄眼,一脸的暧昧。
  李四兴全当没看见:“二子,少开黄腔,这细娃儿挺可怜的。”
  被李四兴说教,柳二子也不在意,他扭了扭身子,换个位置,蹲下身来。
  随手扯过几根稻草,折了一根叼在嘴里,便一边拿着稻草清理男孩身上伤口上的泥沙,一边喋喋不休:
  “不是我说你,老李头……”
  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直愣愣地看着男孩身上伤口,一时间忘了说话,随即他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立马抓住李四兴的手,使劲晃着,叫道:“这事儿我们参与不得!参与不得啊,李老头!”
  随即,不等李四兴问,他便如同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你看这伤,是剑伤啊!敢袭击大户子弟的,可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他的话,让李四兴犹豫了,但很快,李四兴便扫去了犹豫,坚定地回道:“救人哪有救一半的?”
  说罢,他继续手上的动作。柳二子吊着眼睛看了看李四兴,欲言而止,最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
  晚上,李四兴家。
  在回来后,李四兴便给这男孩洗了个热水澡,包扎了伤口,裹进了棉被,灌了点姜汤。
  至于医生,李四兴自己勉强算是个行脚医,渔村里有人生个小病小灾,不想进城花大钱的,都会找他。
  所以,在看出男孩只是水里待久了,寒气入体后,李四兴也没有带男孩进城找医生的心思,就给男孩洗个热水澡,灌了姜汤。
  等其身体发汗,也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之后等人醒了,好好调养就行,也没必要花这个钱。
  现在,在忙碌过后,吃了晚饭,便熄灯休息了。
  ……
  第二天正午,房内传来了动静。
  由于男孩的存在,外加昨天的好收获,李四兴今天没有出门捕鱼,房内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走进门来,便看到正一脸茫然看着他的男孩:“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醒来的男孩,李四兴慈祥地笑着,轻声问道。
  男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磕磕绊绊地说道:“名字?不知道。”
  这个回答,让李四兴变了脸色。看了看男孩那包起的额头,他知道,这男孩极有可能失忆了。
  这无疑很不好,尤其是在这个男孩有莫名仇家的情况下。
  对此,他只好耐心地引导。
  然而,反复询问后,李四兴完全可以肯定,这男孩真的失忆了。
  一时间,他竟不知怎么办为好。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当天下午,李四兴去了一趟城里……
  回来后,他名下多了个侄孙,村里也知道他家多了个人……
  这一过就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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