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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追溯原初 /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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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初春季节里的薄雾,飘荡着,淡淡的,为天空,为远方,笼上了一层朦胧。
  山峦之间,绿荫之下,画栏雕沿,舞榭楼台,隐隐约约,若隐若现。
  和煦的阳光下,鸟儿已经醒来,在荫林里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啼鸣,唤醒了处于浅睡状态的人。
  伸出双臂,苏展着身体,消磨着一夜的僵硬,躺在床上的青年男子发出淡淡的哼声。
  这宛若是一个信号,瞬间为这座华美的建筑物注入了一股活力。
  一个端着铜盆,一个捧着丝巾,两名侍女轻手轻脚地迈入男子所在的寝宫。
  八名女侍手中捧着不同的物品,低眉顺眼地紧跟其后。
  感受着柔软细腻的丝绸轻轻擦拭着他的脸颊,男子睁开了双眼。
  拿着丝绸巾的侍女,正在在床边坐着,她第一时间察觉到男子的目光。她站起身来,恭敬地行礼,轻声低语道:“君上!”
  似乎,她们是在担心因为太大的声音,惊扰到眼前的男子。
  而和她一般的,便是那端着铜盆的侍女。
  而显然,这两位侍女的身份并不一般,因为,现场有资格行礼出声的,只有她们两个。
  其他女侍只是分成两列,恭敬地侍立在一旁,低眉顺眼,垂首不语。
  “嗯”
  轻轻点头,算是回应,男子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对此,侍女也不在意,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那双看着男子的眼睛中充满了慕色。
  在温热的丝巾的擦拭下,意识渐渐清醒,男子很享受这种自然而然,意识活跃起来的感觉。
  “君上,轩族老,应山将军,巫,还有几位内阁大臣,他们正在前殿等候。”
  等男子在两名女侍的服侍下坐起身,一旁一直端着铜盆的侍女,轻声低语道。
  听到这名侍女的禀报,男子微微点头,但却没有回话,他此时更关注的,是因为他起身的动作,而被惊扰到的人儿。
  悠悠醒来,女子睁开朦胧的双眼,带着一层雾气,迷糊地看着男子。尽管未曾梳洗,但女子娇美的容颜依然动人。
  她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她现在眼中只有男子的存在。
  她口中发出呢喏甜腻的声音:“君上…醒了?”
  紧随着声音,女子撑起身子,想向男子行礼。
  随着她的动作,锦被滑下,露出女子白嫩细腻的肌肤,那玲珑小巧的锁骨若隐若现。未等女子进一步动作,男子便一手压下女子的肩膀,另一只手将锦被拉上,往下轻轻按了按。
  “你先睡着,”
  随即,男子转向那坐在床边,正在以调侃的目光看着女子的侍女:“雅,找两名女侍照顾璇。”
  侍女掩口而笑,眸子里流转的光芒明媚无比:“君上,这璇妹妹第一次的,雅自然是记得的。”
  侍女口中的调侃,让女子不由自主地向下埋了埋,如玉般的脸颊上,浮上了两朵红晕。
  男子点了点头,便转身看向女子:“你不必起身,暂且养养身子。”
  说罢,男子便下了床。
  看到男子赤着的身子,那健美的身子让侍女脸色微红,立马拿过一旁女侍手中的一件袍子为男子披上。
  “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
  男子笑着伸手要揉捏侍女的脸颊。
  躲过男子的手,侍女轻啐道:“君上举止好生轻浮,难怪巫总说公不够庄重。君上还需沐浴,勿要诸臣久侯。”
  侍女的声音悠扬而又悦耳。她的话语,与其说是埋怨,倒不如说是在撒娇。
  而在说着,侍女一手拉起男子的袍袖,半拉半拖着带着男子进了隔间。
  男子脸上带着笑意,以及一份宠溺,看着侍女,任凭侍女施为。
  一旁,另一位侍女将铜盆搁置一旁,带着笑意,跟了上去。
  ……
  站在一面整身镜前,一根玉制束腰,固定住了冕服,那齐腰长发也被束起,戴上了冠冕。
  镜中刚硬明晰,英武雄壮的男子,在冕服的衬托下,顾盼之间更添几分威仪。
  男子张开双臂,随意得转了一圈,踱了几步,让侍女检查衣饰细节的偏差。
  “素,可以通知诸位大臣迎驾了。”
  雅一边仔细地为男子梳理冕服上的褶皱,一边对一旁的侍女说道。
  “知道了,雅姐姐。”
  那名被雅称为素的侍女微微一福,便退出了室外。
  ……
  踏入前殿,雅和素跟在男子身后。
  殿中,早已获知消息的众臣,早已分列站好。
  他们目送男子走上高台,在一案几后坐下,便纷纷恭敬地拱手躬身作礼。
  “臣等,参见君上!”
  ……
  “诸位爱卿,免礼。”
  看着下首分成三列的臣子,男子抬手示意,广袖大袍,伴随日久而习惯的细微动作,尽显一代君主的威严气概。
  “免礼入座!”
  在男子示意后,此时侍立一旁的素高声旁说。
  众人纷纷直起身,各自在一案前坐下。
  “诸位爱卿,不知此次匆忙上书,召开朝会,有何要事?”
  男子沉声询问,锐利的目光扫过众臣,诸臣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威压压迫着他们的心神。
  诸臣心中泠然。
  眼前这位年轻的统治者,自七年前继位掌权后的一系列作为,他们可是还记得一清二楚。
  敬畏,是他们唯一的心绪!
  不过,也怪不得男子会不满。
  一般朝会都有固定的时间间隔,就算是紧急会议,也会先上书,才会召集。
  哪有这般,要多大的事,几位重臣才会直接跑到公室园林来?难道不知道他也有自己的私事?
  也是他知道这些臣子的性情,这才没有发怒。但对诸臣到来,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就是在表达着他心中的不满。
  随着男子话音落下,诸臣之首,位于左侧的中年男子站起身,出列。
  “臣,应山,有事启奏!”
  “准奏!”
  “去年冬,草原白灾,牛羊死伤众多,单奴缺粮,必定南侵!据线报,单奴已有大军调动!”
  “……”男子面无表情,沉默不语,但他猛然握紧的双手,说明了他心中并不平静。
  但转瞬间,男子便冷静下来,那双手也放松了下来:“八位大公,可有得知消息?”
  “臣等,已派人前往通知!”应山继续答道。
  “是么……”男子轻声道,他看向了另一个人:“轩卿,鲁公与我部一般,与草原交界,可有消息?”
  应山右侧,一长须灰白,头发已花的老翁直起身,拱手道:“事态紧急,未有联系!”
  “阿散卿,万灵可有启示?”
  坐于应山与玄二人之前侧,一位手持奇曲木杖,身披黑色斗篷,皓首白发的老翁睁开惺忪的双眼,他直起身,声音低缓幽深:“单奴的萨满,联手屏蔽了草原上的灵,我的消息,比线报的传讯,只早一点。”
  “是吗?”低头沉默不语,男子思索着。
  随即他抬头说道:“看来单奴这次受灾非常严重,否则也不至于屏蔽灵的交流了。”
  听到男子的话语,在场众人纷纷点头。
  ——是啊,若非受灾严重,单奴何必去屏蔽灵呢?无非就是怕等不及集结南侵劫掠大军,就被身为世仇的他们乘势攻打。
  每一年的白灾,可都是他们交战的理由。
  单奴是为了生存物资,而他们,是想让单奴亡族灭种!
  是的,双方那早已深似海的仇恨,可不是能轻易化解的,只能以一方亡族灭种而告终!
  至于仇恨到了何等程度……男子曾经想要在边境和单奴展开贸易,以此来缓解每年的战事,好休养生息,却遭全体臣属反对。
  轩族老的一句话,他记忆由甚:“君上为吾族之圣人。公之圣明,公之善心,吾周人尽知!然,公勿忘老公之仇!臣等亦不能忘私仇!公如此而为,置边塞将士、身死单奴刀下之臣民于何地!臣等皆知,公此策,乃为存吾族之生民生息!然!吾族与单奴之仇,岂可忘怀!那是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啊!君上!”
  这要何等的仇恨,才会催化出就算是高层也不会妥协忘怀的仇恨!
  对自己胎死腹中的‘边境贸易所计划’,男子怀念片刻,便不再在意。
  他环视众臣,沉吟片刻,下令:“应山卿,诏令风缇,沙鹏,彭锐等,严防草原边境!一有消息,速传诋报。轩卿,以宗族令,诏八公议事!阿散卿,通灵之事,就交付与你了。……”
  “诺!”
  听到君上的命令,群臣略微思量,便齐声应和。
  诸臣拜退后,男子在显得空旷许多的大殿中静坐半响,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许久,他才起身往后殿走去。
  回到内室,男子在侍女的服侍下褪下冕服,换上一席轻衣便装,便随口斥退侍从,独自一人,拿着一壶酒,一只酒杯,走上一处高楼。
  他慵懒得依靠在雕栏之上,看着远方几行归燕,听着前方山林里的鸟啼。
  在那无数景物画面与声音的衬托下,男子那时不时得饮上一杯酒水的身影,带着别样的寂寥。
  “……绿涛山峦,啼鸟阴林,何处低语声?春风归燕,朦雾黯景,我且向谁去?……”
  忽然,男子轻声低语,以一种不属于这里的语言,吟颂着一节小令,目光幽远,不知看向了何方。
  他的左手随意地垂下,浑然不顾清澈的酒水从酒壶壶嘴倾泻而下……他的注意力不在这边。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信手端正酒壶,在耳边晃了晃,听到壶内酒水的激响,便又倾满一杯,一饮而下。
  感受着酒水划过唇舌,咽喉,食道,一直到胃,宛若一条热线落入腹中。
  凝视手中把玩着的白瓷杯,男子自嘲般轻声笑道:“吴稽啊吴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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