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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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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虽然在下城区待了这么久,我怎么就没学学怎样战斗呢”
  客厅,希尔伯特一边想一边从断成两节的沙发上挣扎的爬起,他的右手如同麻花一样扭曲着,刀刃不知所踪,各种电线,机械关节暴露在空气中,“”滋滋”的冒着电火花。
  双脚比想象中无力了许多,可能是断了,希尔伯特只好踉跄几步靠墙躺下,他看着客厅另一头灰尘弥漫的工作室用仅存的左手拿出香烟叼到嘴里,又从兜中摸出侥幸幸存的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燃。
  “呼——”
  希尔伯特深吸一口,他的喉管乃至肺部都传来撕裂一般的剧痛,希尔伯特勉强侧过头,从口中呕出一大滩污血,那是一堆鲜血和血肉的混杂物,在其中希尔伯特依稀辨认出自己的内脏。
  “运气真差啊”
  希尔伯特心疼地看着熄灭在地上的香烟,他撇了眼自己的胸口,感受了一下身体各处的疼痛,作为一个医生他已经大致知道自己的情况了。
  “内脏全部严重受损啊,肋骨也几乎都断了,从呼吸都困难的情况来看,估计有几根是插进了肺里,不过还好没刺破心脏,呵呵,看来我还能多活一个小时”
  希尔伯特像说遗言一样感叹道,他抬起完全报废的右臂,刚才在和蝎交错而过的瞬间,他把凯斯特合金的刀刃深深刺进入了蝎的胸口,代价他自己也被蝎的重拳打中,难以想象的力量让他直接撞破墙壁飞到了客厅。
  “这就是一命换一命吗”希尔伯特看着天花板想,他体内的装置在检测到他生命垂危,于是自动帮他注射了肾上腺素,但只是杯水车薪,最多让他少点痛苦有点说话的力气,希望裁决者已经死了……
  巨大的脚步声突然从工作室传来,一步步击碎了希尔伯特的妄想,希尔伯特低头,只见蝎正面无表情的走出工作室,他的胸口还插着希尔伯特的刀,刀刃深深刺进了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这种一般人绝对活不了的伤蝎却连拔出刀刃的想法都没有,他的伤口处也没有流一滴血下来。
  “果然,裁决者都是一群怪物”希尔伯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试着起身,但浑身都使不上力,唯一算是完好的左臂也瘫在一旁。
  “你知道我们?”蝎说着走到希尔伯特面前,他看着这个垂死的男人,只要他动一根手指就能结束这个人的生命,但他还不想这么做。
  “告诉我,运算者在哪?”蝎问,他高大的身躯缓缓蹲下,等待希尔伯特的回答。
  “我告诉你会怎样?”意识到自己好像还不会死,希尔伯特突然起了玩心。
  “只要你告诉我运算者在哪,我可以给你个痛快”蝎冷漠的回答,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任务目标,在他手中敌人的结局只有两个,痛苦的死去或者快速的死去。
  “呵呵呵,你们这群杀手就是这样,回答是死不回答也是死,你这让我很难办啊”希尔伯特笑着咳出一口污血,鲜血在他黑色的西装上流淌,他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莫非以为我在开玩笑?”蝎站起身来,他握住胸口的刀刃一点一点往外拔,在刀被完全拔出的瞬间那道几乎把胸口贯穿的伤口便已经愈合。
  “凯斯特合金,是好东西”蝎握住刀将刀刃深深刺入希尔伯特体内,然后慢又有力的开始搅动,“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希尔伯特全身,他瞪大了眼睛,随后又咬紧了牙关,蝎不慌不忙,他对人体再了解不过了,在如何在不杀死对方的前提下造成最大的痛苦方面他有着非常深的造诣,从没有人能在他的手段下坚持下去,蝎期待着,面前的猎物发出惨叫。
  时间一点点过去,希尔伯特的表情越来越扭曲,他几乎快把自己的牙齿咬碎,终于,他忍不住开口,“等...等一下,我...我好像知道运算者是在哪了!”
  “在哪?说”蝎停下手,但他也没把刀刃拔出,伤的太深,拔出来可能一下子要了希尔伯特的命。
  “运算者啊,我记得遥一跟我说过……他说……”希尔伯特慢慢举起左手,他把大拇指,食指,无名指和小拇指弯曲,唯独将中指朝蝎竖起,他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狰狞笑容,“他说...去你妈的!”
  话音刚落,火光从瞬间从各个房间涌出,如同地狱的野兽一般将蝎和希尔伯特一口吞下。
  希尔伯特欺骗了叶一,他把家修在地下才不是为了什么安全安静,地下区域的每个房间的隐蔽角落都安装好了他特制的炸药,威力之猛烈足够把整个地下区域都炸上天!
  他早就预料到有一天圣国会找上他,所以这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坟墓,之所以修在地下,呵呵,这样就没人跑的了了。
  “抱歉了,叶一,叶瑶”希尔伯特想,他突然感觉周围一切都变的好慢,他看着火焰一点点攀爬上他的身体,他看着蝎被火焰吞没,他感觉自己被掀起,身体在爆炸中被一点点粉碎……
  “呵呵,看来我等不到你们救我的那一天了”希尔伯特露出笑容,一点点闭上了眼睛。
  火光是如此的猛烈,好像那一天的太阳一样刺眼。
  那一天他接到叶一和叶瑶,他告诉他们他只是答应了他们父亲,他自己其实并不乐意。
  那是他一生中说的最违心的话。
  ……
  猛烈的爆炸声几乎传遍了整条街道,连大地都被撼动,道路像豆腐一样被撕裂,蘑菇型的火焰冲天而起,街道上的残骸和房屋废墟被冲击波击飞,焦黑的车辆被抛起,狠狠砸在远处的房屋上,各种泥土,碎石如同流星一样从天空落下,本就残破的街道受到二次重创。
  白天饱受折磨的居民茫然的向街道外逃去,在他们背后,希尔伯特的家所在的地方只剩一个燃烧着火焰的巨大的坑洞。
  因为所有炸弹都是同一时间引爆所以爆炸并没有持续多久,爆炸形成的深坑中,如同铰链一样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具几乎只剩骨架,浑身冒着火花的巨大躯体在火焰中站起身来,这副躯体上除了被黑色金属包裹的大脑和暗金色的动力核以外几乎完全报废。
  不顾火焰的灼烧,巨大的躯体颤颤巍巍的向坑洞边缘走去。
  “好疼啊……差点死了”从躯体残破的发声器官中传出话语,巨大躯体扣住坑洞边缘,一步步向上爬去,一边爬一发出模糊的声音,“但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你真的知道运算者的存在,你死了,那我就去找你的朋友……敌人……家人……”
  躯体中心,暗金色的动力核缓缓转动,金色的光芒从核心中涌现出来,整条街道上的金属都开始颤动,一些较轻的金属制品直接飞起向巨大躯体冲去,这些金属制品贴到躯体上便如同遇到高温一样快速融化,各种杂质掉落向地面,纯净的金属则不断变形固定在躯体上成为某个部件。
  越来越多的金属制品冲向躯体,那些比较大的比如钢筋,车辆残骸也一点点朝躯体移动,渐渐的整个躯体都被大量金属制品包裹,但躯体的行动反而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有力。
  躯体抓住地面边缘从坑洞中一跃而起,大量杂质从躯体上脱落,几乎完好无损的蝎猛然落地,他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连皮肤上的纹身都完美复原,而在落地之后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走向那些车辆残骸将它们也完全吸收。
  片刻,体内也完全重生的蝎转动了一下脖子,他从嘴里吐出黑色的刀刃,这把由凯斯特合金打造的刀虽然也被吸引了过来,但无法被吸收融化就如同鱼刺一样卡在蝎的体内。
  “作为一个科学家,他做的很不错”蝎看着刀刃想,这是一件让他很满意的战利品,但既然目标死了,那么……
  蝎抬头看向天空,眼中闪过一串串名单,很快,他锁定了新的目标,蝎高高跳起,以极快的速度朝目标的所在的位置冲去。
  他记得,资料上说希尔伯特和这片地区许多人都有联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只要顺藤摸瓜终会找到线索。
  ……
  斯皮尔城上城区
  总指挥搭塔顶,这里是斯皮尔城的最高控制中心,负责管理各种防御措施,中心的大门冒着火星倒在地上,门板中心有个深深的凹陷,仿佛是被人一拳击飞。
  赛亚莉娅皱着眉头站在巨大的监视屏幕前,屏幕上的画面来自少数几个收在建筑内没有被日耀摧毁的监视器,画面中靠近城边的下城区正涌出一阵剧烈的火光。
  “出事了”赛亚莉娅想,她刚有所想法,她身后便传来普罗兰的声音。
  “你不能离开”普罗兰看着眼前的大量数据说,他双手各控制一个屏幕,手指如同弹钢琴一般在屏幕上跳动,他也注意到了监视屏幕上的画面,所以他知道赛亚莉娅会想做什么,“圣国已经察觉了,在其他人到达前你必须留下来保护我”
  “可是……”
  “没有可是,赛亚莉娅,我们的任务很重要,你很清楚如果我们失败了这座城市会怎样”工作时的普罗兰如同变了一个人,话语冷酷了许多,赛亚莉娅没有再多说,她沉默的坐到一旁。
  窗外,远方,浓烟遮住了星空,暗淡了月光,黑暗渐渐将下城区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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