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罪

　　委托者的身体之前一直处于无力半昏迷的状态中，别看一直躺在床上，可真要说睡觉做美梦那肯定是不可能。
　　离开那间压抑的屋子，又有了清宁的时时监控，杜洋反正是睡的挺香，彻底扫除之前脑袋昏昏沉沉的状态。
　　“昨晚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杜洋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在脑海里问清宁。
　　“没有。”清宁一贯冷清的语调此刻听起来却有点波动，它这个系统再没用，可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被当成监控使用的地步……
　　“没事就好。”幕后主使那面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也可能是势力一时渗透不到贵妃这边来，不管哪一种都算是一个好消息。
　　“清宁，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俩一定得继续相互帮持哦。”你一定要做个合格的监控。
　　砰砰砰……轻轻的敲门声，“小六子起来了吗？”是三桂子的声音，昨天三人一顿饭关系亲近了不少，彼此都直接称呼名字。
　　杜洋打开门后发现外面已经准备好了洗脸水和毛巾，桌子上也摆好了早点和米粥，要是再有个牙刷刷牙就好了。
　　“六公公用好早饭了吗？”杜洋洗完脸吃过早饭正准备和三桂子他们继续聊会天，就有人笑吟吟的来找了，是昨晚送东西来的那位大宫女，好像是叫翠缕？
　　三桂子和小成子见着翠缕一激灵就站了起来，口称翠缕姐姐站到了门外，翠缕自然不是一人来的，身后跟着２个宫女。
　　“多谢翠缕姐姐，已经吃饱了。”杜洋也笑呵呵的站起来，“姐姐喊我小六子就可以了。”
　　“行，那我就托大叫你小六子了。”翠缕也挺干脆，又问了几句昨晚睡的怎么样后，才说道等下贵妃娘娘可能会召见。
　　“那我们赶紧去候着吧。”杜洋转身就要朝外走。
　　“不着急，先坐下。”翠缕摆摆手，“娘娘有孕，各宫主子或亲自来，或安排人送东西过来，现在正忙着呢，等下召见自然会有人来通传的。”
　　原来是忙着收礼呢，杜洋应声坐下，若是贵妃急着召见的话翠缕肯定不会在这里问这问那的了，刚刚他也只不过做做样子。
　　不知道其他嫔妃会送些什么，太寒酸的肯定拿不出手，直接送金子？估计不会，到了她们这个地位，金银这些东西也太俗气了些，估计是一些吃穿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贵妃敢不敢收。
　　若是有谁在吃的用的东西里面加点料，那可就有好戏看了，后宫嫔妃斗法现场版……
　　“小六子进宫多久了。”翠缕化身知心大姐姐，和杜洋聊起了天。
　　“很久了，具体是多久我也记不得了。”杜洋傻笑着摸摸头，昨晚吃饭的时候他也打听了，三桂子和小成子都是六七岁就净身进的宫，他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安排小六子这个身份的，不过太监基本上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进了宫，装傻说不记得了最简单。
　　翠缕点点头，这个很正常，太监大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家人送入宫中，超过十岁一般是不收的，“老家在哪里还记得吗？”
　　“也不记得了。”杜洋摇摇头，“那时候太小了，就记得肚子饿的难受。”能吃饱饭的话怎么可能会被送进宫里当太监。
　　翠缕又点点头，这个和查证出来的消息也算吻合，他们查出来小六子是6岁就进的宫，那年边境告急，大批流民为躲避战祸抛家入关，流民像蝗虫一样所到之处树叶都能被吃光，卖儿卖女的比比皆是，小六子就是在那时被辗转卖入了宫里，当了小太监。
　　翠缕接下来又随意问了些东西，杜洋也敷衍着回答了，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也就是欺负欺负翠缕这种没什么经验的，那些答案哪怕说的不太对，翠缕也会自从的靠向正确的答案。
　　“翠缕姐姐，娘娘那面传早膳了。”尬聊到快聊不下去的时候，一个小宫女进来传话了。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翠缕也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刚刚她问话杜洋是一问三不知，要么说忘记，要么就是不记得，她问了一会儿想要找个话题聊一聊，可人也压根不接话，就傻子一样看着她笑，半天说声对，是，没错……再呆下去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永和宫是个很大的二进宫苑，之前杜洋他们呆着的是第一进西边的一个房间，贵妃自然是住在正殿。
　　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都井然有序，没有人敢大声喧哗吵闹，看到翠缕领着人过来都赶紧避让在侧，杜洋跟在后面悄悄朝周围看了看，永和宫内的建筑景色自不必说，精心雕琢，处处都动人眼魄，没有见过市面的话，光是这幅花团锦簇的景象就很容易看迷了眼。
　　不过在杜洋看来其实也就那样，比公园花展什么的可能精致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看惯了网络上摄影师们精心拍出的景色大片，小小的宫内景色真没放在心上。
　　倒是走在前面的翠缕她们更有吸引力，身着袄裙一样的服饰，全身都被笼罩在衣服中，走路的时候双手握在腹前，脚下快步移动，虽然裙裾很长脚都没有露出来，但是走路丝毫不担心会踩到裙子，甚至在移动的过程中，看不出抬脚前进的动作，裙裾几乎没有摆动，就像她们脚下面有东西托着一样。
　　可能是杜洋探究的目光太过炽烈，翠缕途中悄悄回头看了2次，杜洋发现后也赶紧收回注意力，专心走路。
　　到了正殿门外，翠缕示意杜洋在外等候，自己先走进去请示，这一请示就一直从早上等到了中午。
　　“麻蛋，这是要给下马威啊。”一连站了几个小时后，杜洋头晕眼花，双腿又酸又麻，旁边一直有人看着，想要略微换个姿势站着却还不敢大幅晃动，只能轻轻的动一下身子，脸上的汗哗哗直流，更主要的是下面的膀胱就像要炸了一样，憋的难受，只能夹紧腿强忍着。
　　“娘娘午膳后方有时间接见，公公先请随我来更衣洗漱。”终于在杜洋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一位小宫女把他引入了一间小房间中。
　　这间屋子是专门用来歇息，换衣洗漱的地方，屋里还有专门方便用的小桶，杜洋把门关上后赶紧站到桶边，脱下裤子就要放水，正要尿出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他此刻的身份。
　　不由纠结起来，站着尿尿这个习惯肯定得改，万一以后不注意，尿急找个地方直接嘘嘘被看到了，上下头都得被砍，而且在陌生的环境里，谁知道哪里有没有人正在偷看。
　　要不蹲下试试？可几十年习惯站着，突然换成蹲着又有点不太好意思……
　　‘我这是为了贴合委托者的生存环境，迫不得已啊……’纠结几秒钟后，杜洋咬咬牙还是蹲在了小桶上。
　　不知道女生们用小桶是怎么解决的，反正杜洋是屁股撅着低头看着，还得用手扶住，防止尿到了桶外。
　　短短几十秒钟就像是经历了几个小时一样漫长，声音停下后杜洋赶紧站好，穿上裤子，还做贼心虚一样朝门那面瞅了瞅。
　　屋子里也备好了洗漱的毛巾，脸盆和一套新的小太监衣服，不是贵妃身边的人安排的贴心，而是害怕杜洋身上有汗味冲撞了主子，现在贵妃可是有双身子的人，更闻不得这些东西。
　　因为杜洋害怕有人会突然进来，动作变的非常麻利，三下五除二的随便擦擦，又换好衣服后才彻底放松下来。
　　“唉，这得装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哦。”危险重重不说，连尿尿都不能用自己喜欢的姿势了。
　　好在这次没让杜洋等太久，刚收拾好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宣召了。
　　由小宫女引着走入正殿，在指示的位置跪下，“拜见贵妃娘娘。”
　　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让起身，杜洋也不敢抬头看，保持着跪立的姿势，房间内似乎有不少人，但却很安静，只有谁正在喝茶，茶盖和茶杯相碰发出的轻啪声，这个地方还敢这么悠闲的只有一个人。
　　半晌后，贵妃方放下茶杯，平淡的声音响起，“小六子，你可知死罪？”